元吉闻言,傻了,马房不是有马夫吗?王爷您还有位专属的呢!哪里需要我去帮忙?
可他还没张嘴声辩,就听卫东鋆又道:“怎么?还不去?”
元吉哀怨的望向自家主子:王爷,棒打鸳鸯是要遭天谴的啊!
卫东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是因为你小子没搞定蔷薇,才累的你主子我看到吃不到!你还好意思!
元吉乖乖的去了,走到门口一回首,无限留恋的望了眼蔷薇,蔷薇则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把得了便宜的小子赶了出去,卫东鋆的心态平衡了些。隔着睡就隔着睡吧,至少是在一张床上了!
鸠尾端来了晚膳,坐了一个多月的马车,浮霜没什么胃口,晚膳便是鱼片粥,外加四样小菜。卫东鋆也跟着喝粥,另多了一碟炸馒头。
“顾公子的饭送去了吗?”浮霜先问道。
“送去了,都是按照郡主您的意思准备的,竹叶饭,清蒸桂鱼、两盘子时蔬和一碗萝卜老笋汤。”鸠尾笑眯眯的道。
卫东鋆狠狠咬了口馒头,连吃饭都要先想着姓顾的!哼!我咬!咬死他才好!
“霜霜,明日我先去哪里玩好啊?”见浮霜转过脸落座用膳,卫东鋆立刻换了张笑脸,“我已经派元吉事先都打听了,若是想看风景呢,城西玉山的红枫是上京闻名遐迩的景致;若是要上香,城东静安寺十分灵验,一年到头请愿的人络绎不绝;若是想美美的吃一顿,就要数玄武楼前的云燕来,他们家的菜别具一格;若是……”
“我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好好的睡两天。”浮霜咬了口鸠尾夹来的虾仁蒸饺,冲正拿着两个长柄玉锤子,给她锤腰的蔷薇道:“力道再大些。”
“好吧,好吧,那就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玩。”卫东鋆叹息道,他一路骑马骑了一个多月都没事,怎么坐车的人腰倒是给扭了?
用完了晚膳,浮霜去了净房洗漱,卫东鋆乐颠颠的一个人在房里东摸摸、西摸摸。他好似感觉此刻刚刚大婚似得,有点紧张,心脏也跳的极快。
坐着雕花大床上,卫东鋆不觉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刚娶了浮霜进门的时候,自己就不摆谱,不说什么不远娶她的话,两人同了房,是不是就没有今日这般麻烦了?
随后他苦笑的摇了摇头,浮霜自打进门就没想过做他的妻子,她性格如此要强,即便是得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他们两的关系只会比现在更疏远,徐徐图之还是对的。
叹了口气,卫东鋆仰面躺倒在床上。望着雕花的顶柱,心中思绪翻涌。上天算是待他不薄了,将浮霜送来了他身边。自从一开始起,浮霜就是以谋士的姿态对他的,即便她身为她的王妃,却没有恪守本分,她也不欠他分毫,反而是他欠了她太多太多。
她为他做的那些事,他心里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说他麾下没有一个人能达到浮霜的程度。换句话说,即便是他卫东鋆得了这天下,也有一半是她的,这样的女子又如何能让他不魂牵梦绕呢?
如今他心中就像藏了只无法餍足的野兽,想要得到更多。浮霜对于他而言,已经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只有她能读懂他,理解他,让他信任。这样的女子,他如何能够割舍?顾寒之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野兽般的心逐渐又恢复了平静,卫东鋆很清楚,无论自己平时如何无赖,但今日却只能困守于床的另一半,因为他想得到的并不是浮霜的身体,而是她整个人,他想要她为了自己留下来……
浮霜在蔷薇和鸠尾的簇拥下回了房,她身上的玉兰花香瞬间弥散了整个空间。卫东鋆贪婪的呼吸着,安静的躺在自己的那半边床上。
浮霜没有听到惯常的无赖话语,倒是松了口气。隔着屏风稀稀秫秫的换了衣服,穿着亵衣上了床。鸠尾将捂被子的汤婆子掏了出来,换了个新的进去,蔷薇则继续拿着玉锤给锤着腰腿。
背后是卫东鋆的呼吸声,平静而沉稳,就仿佛是夜晚的伴奏曲,莫名的令浮霜安下了心。
渐渐的,她陷入了梦乡,两个丫鬟犹豫了片刻,也收起了东西退入了耳房。
卫东鋆却远没有睡着,虽然看不见,但他却能清晰的听到浮霜的呼吸。月光从窗外浅浅的透进来,屏风上的剪影窈窕婀娜,令他心痒的如同猫抓一般。
他伸出手,静静的抚摸屏风上的影子,幻想着她的模样。她的笑容千娇百媚,却能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她的嗓音甜美柔和,却能让人怕的胆战心惊,她最有魅力的永远是她的智慧,而不是这具身体,然而此时此刻,他最想触摸的却是这具玲珑有致的身躯。
最终,卫东鋆悲剧的发现,天干物燥,自己又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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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掣肘
季清韶站在朱雀大街的涛风楼上,望着大街上穿行而过的车队。她的后背痉挛似得挺得笔直,就仿佛那一瞬间跃入她眼帘的人,令她陷入到了回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虽然她站在三楼眺望,可那个人的身影她绝不可能认错!绝不可能!
三年之前,她以最艳丽的姿态站在他面前,却被他视而不见;三年之后,她的容颜已经褪去,只剩下富贵残留。
如果没有爱,也许就没有恨,可是这一刻充斥在她胸腔中的感觉,已经难以分辨究竟是什么了。
穷奇一生,她至始至终只爱过一个人,然而那个人却让她羞愤难当。自从那一刻起,她便学会了忘记爱情,只牢记利益。
在利益的棋局中,她成为了胜利者,可这一刻,当她再度看见他时,却又突然觉得自己贫瘠的一无所有。
“娘娘,那辆车轿右侧的便是定王卫东鋆。”身旁传来了太监王禧的声音,“奴才都打听过了,定王爷和您的……和定王妃相敬如宾,关系十分融洽。”
季清韶回过神来,闭上了眼睛,片刻才叹息般的道:“回宫吧。”
王禧领着丫鬟转身招呼忙碌的时候,谁也没有察觉,皇后娘娘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滴落在了红木扶栏上。
第二日清晨,一骑飞奔出宫门,疾驰到定王新宅大门口。门卫还来不及通报,传旨的太监便直冲了进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定王卫东鋆及夫人即刻进宫见驾!”
没有香案,没有跪拜,主屋的大门甚至都没有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定王卫东鋆及夫人即刻进宫见驾!”那宣旨的太监急了,提高了嗓门又念了一遍。
门吱呀一声开了。蔷薇快步从里面走出来,食指竖在唇间低声道:“小声些!王爷和王妃还未睡醒呢!饶了他们的觉你担待的起吗?”
那小太监怒了,宣旨宣到今日,从来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人家!谁家来了圣旨不是家主摆香案亲自出迎跪接的?这会儿竟然有丫鬟让他小声些?
他完全忘记了,之前所有的圣旨都是在京师人家宣的,根本从未出过上京城!
刚想发作,便被旁边的元吉拉到了一旁,元吉笑眯眯的摸出来一小块金叶子,塞给他道:“公公别恼,我们家王爷接到皇上的诏书。便启程赶路,连赶了一个多月才到上京,这路上辛劳疲乏可想而知。今儿怕是见不得皇上了。麻烦请您回去给皇上带个话,就说我们王爷水土不服,等身子爽利了,再进宫见驾。”
那太监一愣,刚想发作。可金子沉甸甸的正在袖中。上京的日子清苦,皇上的内库也没有油水,平日里哪里见过如此大的手笔?于是这火便生生的熄了。
“可是……这毕竟是……”他犹犹豫豫的支吾道。
“没事的,公公,你回去就原话传给皇上知道,想必皇上也不会怪你的。”元吉冲他眨眨眼。然后就把被金子砸晕了的太监送了出去。
皇帝得知了定王水土不服,不能进宫的消息,刚准备发作。却被身旁的王禧插了一句:“皇上,重臣宜抚不宜压,定王爷既然都说了是水土不服,无论真假,总归是给了面子的。皇上不如顺水推舟,过几日就过几日。又何必急在当口呢?”
“可是皇后急着见她妹子,已经是第二日才去宣了,朕难道还错了不成?”
“皇上,娘娘近亲情切可以理解,但定王爷都说了水土不服,若是皇上强求,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算了!算了!当朕没催他好了!”皇上甩甩手气冲冲的走了,他其实也明白,卫东鋆并不是他能指挥的了的,只是脸面上太过难堪,委实下不了台。
王禧冲着宣旨的小太监努努嘴,骂道:“你个混蛋驴子!事就不能说圆滑些吗?你若是回禀皇上,定王爷面色如何难看,府里医药不断,何至于招皇上生气?”
那小太监抖得如同米糠,颤着手自己抽了自己两嘴巴,道:“王公公教诲的是!奴才愚钝!奴才愚钝!”
却说卫东鋆推了圣旨,准备和浮霜玩尽兴了再进宫。浮霜却不是头一回来上京,上辈子已经玩过的地方,现如今故地重游,也没了新鲜劲。她窝在府中休息了三天,便对卫东鋆道:“明儿我想先去见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