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好一会了.我给你熬了粥.我去给你弄一点过來.”易呈墨体贴的说着.便转身就要走.
“哎.不用了.你已经忙了一天了.我自己可以.”郝若初连忙拉住他.因为她被病痛折磨了几天都沒有吃好睡好.所以服了易呈墨的药.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她也知道自己已经耽搁了易呈墨不少时间.即便再如同亲人一般.她也不能一点都不为他考虑.
“那我先扶你起來活动活动.这样有利于病症缓解.”易呈墨倒也不勉强她.因为她眼下的处境.是必须克服病痛.不然一直躺着.只会影响血液循环.
郝若初点了点头.浑身无力.也只能靠易呈墨搀扶她才能勉强起身下床.
“怎么样.有沒有感觉好一点.”易呈墨见她还能稳稳的站起來.心里感到意外和惊喜.
“感觉好多了.而且关节也沒那么痛了.”郝若初也开心的笑道;她也完全沒有想到.这次严重的病痛会这么明显的转好.要知道第一次严重的时候.她可是被折磨了整整一个多月.不然也不至于差点被折磨死.
“那真是太好了.证明我这次配的药方争对你的病痛有效.回头我再派人给你多弄两副來.说不定这次可以药到病除了呢.”易呈墨更是一脸掩饰不住的欣喜.
作为一名医者.一生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看到自己医治的病人康复转好.更何况.此时眼前的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只要能为她减轻痛楚.他可以不惜一切去为她.
“每次都是因为我让你那么辛苦.今后让我拿什么报答你们.”郝若初凝着眉眼.一脸忧重的说道.
经过五年的磨练.郝若初成熟了很多.也看开了一切.唯一让她放不下的是孩子.唯一让她愧疚的事一直坚守在她左右的两个男人.
她很清楚他们对她的心意.易呈墨虽然从不将内心的情感表达出來.但从他的一举一动.以及这些年來无微不至的默默守护.已经超出了任何言语的表达.
“我所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图你的报答.我只希望看到你笑的样子.”易呈墨扬起嘴角.露出一脸迷人的笑意.
其实易呈墨是个非常理性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和郝若初之间即便有过开始.哪怕彼此惺惺相惜.但最终还是不可能有结果;所以他宁可将最真的感情放在心底.找一个最圣洁的宝地.永远的封存在心底.至少不会被玷污.至少回忆起來是沒有一丝杂质的美好.
郝若初因为感动而洇红了眼眶.但她还是扬起了嘴角.露出她最美最真实的笑颜.“如果你喜欢.我今后就一直笑给你看.”
“笑给我一个人看可不够.我是希望你笑给全天下人去欣赏.”易呈墨见她有那么伤感.所以他故作出一副轻松玩笑的说道.
郝若初微微怔了一下.易呈墨这句话说的太深长.让她一时间有点不明他的用意.
易呈墨平时虽然很少过问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也一直沒少表态.建议她离开这座深宫.甚至在枫儿刚出生时.他不惜替她照顾孩子.并对外称是他的孩子.只希望郝若初能走的放心.可最终.郝若初还是在最关键时刻放弃了离开.
“就算能笑给天下人看又怎样.他们所看到的永远只是一个表面.根本沒有会在意你的内心.”郝若初低这眼帘.面色有点黯然低落的说道.
“起码你还有自己.起码你还有我们.”易呈墨轻轻的抚着她双肩.一脸认真的鼓励.
“谢谢你们一直在我身后支撑着我.不然我真的沒有勇气走到今天.”郝若初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些话.一直都埋在她心底.不是沒有机会开口.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她承认自己是个感性的人.有时候却又不善于利用言语去表达内心的感激和感恩.她告诉自己.时间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如果你真的想感谢那些默默陪伴你.鼓励你.支持你的人.你就应该振作起來.勇敢的迈向自己想要的生活.”易呈墨忽然变得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直以來.郝若初不愿离开这里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不能彻底释怀曾经那段过往;不管是曾经的怨也好.恨也罢.那些记忆始终还是她心底最深的伤.即便是愈合.却回不到从前那样完整.
所以.她带着深深浅浅的伤痕.一直徘徊在茫然的路上.有时候可以沒心沒肺的放肆一回.有时候也会郁郁寡欢纵容自己一回.但等到短暂的情绪消褪后.她心底的那些记忆始终不会被驱散.即便她可以把自己伪装的很好.即便她可以一次次说自己已经忘记了那段痛苦不堪的记忆.可她最真实的内心.永远偏不了她自己.同样也骗不了懂她的人.
郝若初其实并不想往过去那段回忆中去靠近.但是易呈墨一次次将话意表露的隐约明了.她如果刻意去回避.未免显得有点心虚;只是他所指的意思.她一时间确实沒有心思去计划.或者说.她只想这也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了却此生.有个孩子就够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一直不满我的选择;如果五年前的我.那时也能拥有此时的心境.或许我们早已经分隔沧海;可惜.那时人心是会变得.特别是面临你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只有选择妥协.否则就是具亡;而我选择了妥协.却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因为我想重新开始一份属于未來的生活.那里只有平淡.只有安逸.”郝若初淡淡的说道.
第223章 还有机会吗?
从她平淡无味的语气中.不难感觉到她对未來的向往.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五年之久.郝若初真的成熟了很多.不管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举止.从她身上已经看不到曾经那份倔强和单纯.
易呈墨好看的眉宇微微一皱.郝若初的决意.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结果.可是当这一天真的來临时.他却沒有以为中的那么高兴.
其实更确切的说.他为此而感到担心;经过那晚和萧瑾晟的彻夜长聊.他可以基本确定萧瑾晟口中的那个小男孩就是枫儿.至于枫儿怎么会突然出现到萧瑾晟视线中.他相信一定有人从中刻意安排.这次他來试探郝若初的态度.现在看來.这件事她也应该不知情.那么这个人只有薛子沐.
易呈墨载着沉重的思绪.不想被郝若初看穿.他走至门口.对着外面昏沉沉的天色.长叹道:“你真的认为.在这里可以找到了一份永久的安宁嘛.”
易呈墨只是想不通.薛子沐按理來说.应该是最希望郝若初断去对从前的念头.而如今好不容易等來了这一天.他为什么又要设计把枫儿送到萧瑾晟面前.
安宁.对于这座皇宫來说.毫不夸张的可以说是一种奢望;郝若初也对着外面.神色却是空洞的;尽管她也想过永远离开这里.但无形中.好像总有一种力量在牵绊阻拦着她.
“我不知道长久应该是多久.只要一直能这样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郝若初有点低落的垂下了眼帘.既然想走走不了.那么就只有留在无奈中.
郝若初这句话说的.有点像似在刻意回避.或者说.她自己对未來根本沒有足够的信心.这是易呈墨最不想看到的一点.
所以易呈墨转身面对她.一脸凝重的说道:“既然你已经放下了一切.为什么不想离开这个牢笼.去寻找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
不管怎样.易呈墨始终希望郝若初能离开这里.哪怕是自己忍受相思的苦.哪怕是相隔天涯海角.只要她能脱离这个苦海.他愿意承受所有的煎熬.
起码在思念中.他可以想象到一个快乐自由的郝若初.他不会再去担心她的冷暖饥寒.不用再为她的安危牵挂两长.不会再看到她悲伤的脸庞……
在萧瑾晟还沒有发现异常之前.一切都还有机会.万一哪天萧瑾晟发现自己还有枫儿这么个儿子.到时候.就算是神仙都带不走她们.
“我……真的还有机会选择吗.”郝若初犹豫不决的说道.
她不是沒有想过离开.只是偶尔会找不到离开的方向.害怕自己又会迷茫在离开的路途上.
“当然有.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不惜一切带你离开.”易呈墨抚着她的双肩.有点激动的说道.
郝若初却沒有他一丝一毫的惊喜或激动.她反倒是一脸怅然的看着他.心里再次涌起多年不曾有过的一丝悸动;如果她沒记错的话.这是易呈墨第一次开口对她表白真情.
“为什么你们都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都要奋不顾身的为我去冒险.”郝若初凝着眉眼.一脸感伤的又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越是这样对我.我越是不能选择离开.我不能因为满足自己自私的欲-望而牵累你们.我做不到.我不能……”
郝若初泪眼汪汪的连连摇头.心里是歉疚万分;她早已经不止一次考虑过离开这里后的结果.即便易呈墨可以给她一副假死药.将她彻彻底底的从别人的记忆中抹灭.又或者.在她不想惊动别人的情况下.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弄出宫……
即便有千方百计的好法子可以让她离开.但是离开后呢.薛子沐已经苦等了她五年.甚至还会一直等下去.如果她离开了.薛子沐必定追随他一起离开;那么他身负的重责又该怎么办.难道就因为她一个女人.让薛子沐背负抛亲弃国的罪名嘛.
再比如说易呈墨.这五年里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历历幕幕都记在心里;也许他不会像薛子沐那般义无返顾.奋不顾身.但他一定也会难过.就像她当初离开那个让她悲痛的地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