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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 (微云疏影)


  秦琬明白沈曼的心态,她压根就不会为周红英的儿子考虑,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当然了,在秦恪面前,宽厚仁慈的做派还是要摆出来的,故她将母亲不好说出口的话全倒了出来:“怎么会呢?为了抚养弟妹,甘愿耽搁婚事的女子,品行必是极为出众的。与其让这样好的一个姑娘耽误终身,倒不如聘其为四哥的妻子,照顾四哥终身。年纪大些,不是正好么?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怎么受得了秦敦笨重痴肥、眼歪口斜、不住流涎,与常人完全无法交流的模样?
  她虽将这句话给咽了下去,秦恪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住点头:“裹儿说得很对,这样的好姑娘,咱们可以说给老四,当然了,要姑娘心甘情愿才成。”
  如果一个家庭被迫要立女户,生计肯定十分艰难。偏偏世事又是这么的可笑,寡妇、女户,本都是极为弱势的,理应得到旁人的同情和照拂才是,却往往被人看轻、欺辱。愿意放弃婚事,拖成老姑娘,也要继续呆在苦海火坑里的人,必定是极为良善重情的。
  这样的好姑娘,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给人做填房,或是做正儿八经的良妾。当然了,后者的话,伺候的人年纪一般都偏大,为怕人说“一枝梨花压海棠”,才要弄个好名声的姑娘来做妾,而非普通的良家子。据秦琬所知,超过了二十岁还没嫁人的姑娘,多半去做了女冠,有多少真心实意,又有多少无奈,只有天知道。
  秦恪素有清名,与他沾上亲戚,蒙他援手,也不会被士林说“阿谀权贵”。若能得他提携,更是想都想不来的美事,故秦恪不住点头:“你这主意好!对了,裹儿,江松的小女儿……”
  秦琬听见父亲提起江菲,眼眶有些红:“前些日子还拉着我的手臂撒娇呢!谁能想到,就这样没了。”
  “这苏家……”秦恪不住摇头,“晦气,也太晦气了一些吧?”
  与秦恪想法相同的,还有圣人。
  刑部和大理寺被彻底清理了一通,有些狱卒受不住刑罚,招供出魏王会搜罗犯人,偷梁换柱。但对这供词,圣人是不全信的,他太明白为了争夺皇位,儿子们会用出什么手段了,故他一直在等上党那边的消息。
  眼看着过了月余,江家作为魏王拐着弯的姻亲,也该有所表示了。恰巧,前几日传来郑国公病重,怕是支撑不了几天的消息,江柏和卫拓正在与圣人商谈西域一事,见圣人伤感,江柏从郑国公说到了穆淼,再从穆淼说到了江南,又从江南说到了魏王办差,取了祥瑞,不仅给穆家卖了好,也给魏王一个机会。
  圣人听了,有些意动,只觉得儿子被关的月余也没什么小动静,颇为沉得住气,这样子……应是清白无辜?正打算多观察两日,江菲的死讯传来,圣人正觉得其中很有些猫腻,唯恐几个儿子丧尽天良,为打击政敌,对一个小姑娘下手,恐寒了臣子之心,本打算派丽竟门的人去查,谁料周航立刻前来禀报——丽竟门派去上党的探子,彻底失去了联系,怕是已经遭到了不测。他们最后一封传回来的消息是,南宫家的旧宅背后有一座荒山,山里有一条极深的隧道,里头恐有什么猫腻。
  丽竟门经常青一闹,元气大伤,人手严重不足,圣人迫切想知道上党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决定大夏江山的继承人。再有便是某些人私下与异族的边境“贸易”,圣人已经捏到了线索,准备再等一会儿,顺藤摸瓜,将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连根拔起。
  与这两件大事相比,江菲之死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故圣人只觉苏家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却又不好这时候下手,也不能因为这种阴私就惩戒。思来想去,竟有几分庆幸莫鸾祸害得是苏锐,而不是秦恪。若真给长子娶了这么个王妃,十年流放,长子能撑过去?就更不要说教出几个好孩子了。
  “丽竟门派两成,不,三成人手,立刻赶往上党。朕要知道,南宫家的后山究竟有什么,他们的财富又是谁接手。”圣人想了想,觉得光用暗处的势力也不好,便道,“令右散骑常侍刘开为特使,前往上党。”右散骑常侍刘开曾是尚书右丞,与尚书左丞邓疆的关系,理所当然的,很不好。当然了,光看圣人对他的处置也知道,此人的人品性情,不说与邓疆仿佛,也是半斤八两。派这么个人做正使,圣人……果然还是怀疑居多……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好风借力
  
  “圣人怎么会用刘开?”秦琬有些想不通,“刘开功利之心极重,手段与邓疆相比也不逞多让,这些年虽未见什动作,但本性难移……”把一个和邓疆有过节的人派去查魏王,简直是把鸡送到了黄鼠狼的嘴里啊!
  裴熙见她疑惑,施施然地说:“私德不修的人,未必没有本事。他不过是没争赢邓疆,暂且被闲置,并不代表一辈子被搁着。”说到这里,又带了些讽刺,“徐首辅老成持重,岂会像邓疆一样心急火燎。圣人一看,百官皆惧邓相权势,上党又是大案,必要派个不惧强权的查一查方好。”
  秦琬一听,也明白过来——徐密越是不动如山,便越显得邓疆咄咄逼人,敢与次相挽起袖子对着干的到底少,大部分人对上了宰相,还是会让一让的。尤其上党郡一案,牵扯到一个次相不够,背后还挂着一个“很有前程”的亲王,一般人都不会去趟浑水,非得找个有本事,有心计,有手段的……小人,才能办得妥妥帖帖。
  君子么,奉行得是正道,容易被算计,想对付小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刘开这种“奸佞”程度与邓疆不相上下,与邓疆掐了十年架的小人。再说了,刘开虽是特使,身旁必定跟着圣人的人,又有丽竟门在暗,想要做手脚栽赃诬陷也不是那么容易。
  见秦琬懂了,裴熙又问:“你怎么忽然想派人去查曾宪了?”他们干得可不是多光明的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想招揽人手,也不急于这时。
  “只是觉得,若他是个可造之材,这一生也就荒废了。再等几年,未必有如今的时机好。”秦琬不紧不慢地说,“你认为呢?”
  卢乡侯的想法,秦琬也能猜到一二——被迫站队站在了鲁王一系,哪怕得了许多好处,仍觉有些不足,总想左右逢源,便将最出色的儿子派到魏王那边。至于曾宪,也不知道究竟是藏拙了,还是怎么着,竟被秦宵派去做“英雄救美”中的恶棍,大材小用。
  投诚都投了,再改换门庭也不可能,鲁王本就狐疑纪清露一事,一旦知晓曾宪真正的本事,定能将全部事实猜个**不离十。哪怕鲁王不在乎,转而投靠鲁王,也无疑将魏王彻底得罪死。
  卢乡侯可能也没想到,他愚蠢的举动,生生毁了儿子一生。哪怕后悔,也没用了。秦琬思忖着,若是曾宪真有那么一两分青云之志,她倒能给他一阵好风,送他一送。
  裴熙比秦琬更明白曾家的做法——世家么,几头下注实属寻常,昔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三兄弟在三位打得你死我活的诸侯手下做臣子也不是一家两家,更不要说隔房头的族人了,投靠哪位诸侯的都有。
  左右逢源本就是大忌,但对世家来说,他们有足够的资本,熬个十几二十年未必成问题。毕竟储位一事,关系性命,站对了,固然平步青云;站错了,也未必不会被接纳,顶多就是被皇帝冷着罢了。为了安全,也为一些人自作聪明,这等事情,从来都是屡见不鲜的。
  “你为长远考虑。”裴熙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秦琬的想法,毫不犹豫地说,“可行!要我怎么做?”
  秦琬扶植曾宪,并非为了对付魏王、鲁王,而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兄弟。
  她的初步计划一旦达成,使秦恪登上太子乃至九五之位,下一代的皇位之争立刻要摆在台前。秦恪成年的儿子现只有秦敬、秦放两个,余下的儿子,秦敦痴傻,排除不计,新生的庶子与秦琬的儿子苏沃年纪差不多大,如今又有个侍妾肚子里揣了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
  哪怕侍妾能一举得男,再假设这两个由沈曼抚养的庶子能平安长大,那也太小了,比秦敬差二十余岁呢!
  国赖长君,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莫要看秦敬现在被秦恪削成了白板,上蹿下跳权当个猴戏,谁都不会拿他当回事。等到秦恪登基,秦敬就是秦恪活着的儿子中得头一份,哪怕他是头猪呢,也有一干人等为了“从龙之功”,往他身边凑,名义还特别正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秦琬连对自己的叔叔低头都不愿意,岂会让自己在庶出的兄弟手下讨生活?别说秦敬、秦放登基,哪怕沈曼抚养的庶子登基,对她毕恭毕敬,秦琬也不乐意。当权者和顾问的差距,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别说什么看得开,看不开,放不放得下权利的话,都走到这一步了,谁愿意放弃呢?那可是一辈子看人脸色过日子,再逍遥,也改变不了皇帝一句话,你就能从天上跌到泥里的事实。
  等到秦恪登基再准备就来不及了,她能力再强,也比不过身为女子这一条。朝臣也不是傻的,一但看到秦恪要掌权,立刻会攀附到秦恪几个儿子身边去,半点不会考虑秦琬。秦琬想要掌权,只能从现在开始铺路,文臣先不管,牢牢掐着武将,捏着兵权,谁敢蹦跶就捏死谁,方能确保地位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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