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槿轻轻抬了抬下颌,指了指杯子。
百尺长风嘴角一撇:“等下次我拿到更多再给你!”说完已经当先跑出去了。
端木槿看着他的背影,翘了翘嘴角,思量着该怎么报复回去。
“主子!”
端木槿听到声音心中沉了沉:“进来吧!”
文右走进来,就看到脸色不好的端木槿,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你进来是站岗的?”
文右赶紧道:“主子让盯着的黄焕之,最近经常喝的酩酊大醉。”
端木槿轻轻冷哼,能不喝的大醉吗?将两人最后一点儿曾经交往的凭证都弄丢了,不仅该醉,还该死!
端木槿看向文右,他知道若只是这样,文右不必前来特意说一声。
文右咬了咬牙继续道:“不过……黄焕之最近不是去仄巷里就是去萧家别院。”
嗯?
端木槿看向文右:“说清楚点儿!”
“黄焕之经常去仄巷里萧玉……萧少爷曾经住过的牢房待着,那个萧家别院其实萧家人都不知道,是萧少爷的自己买的私宅。”文左说着,就觉得房间寒气直冒。
端木槿盯着文右的头顶,恨不得盯出个洞来,可是心里恨的却是萧玉卿,她怎么就这么不安生呢?
竟然还有自己的私宅?一个女子弄个私宅,还让黄焕之知道,这岂不是两人幽会的地方?
想到这里,端木槿眼眸一暗,‘噌’的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
文右看着自家主子大步流星的出门,连大氅都没有披,不由得心中一颤,赶紧跟了上去。
萧玉卿的私宅没有在花都的富贵之地,只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地方,地方不大,里面种了一株桂花树,此时已经干枯。
端木槿因为生气,走的也快,到了房间门口反而顿住了脚步,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东西?
文右并没有发觉,径直的打开了房门,低声说道:“院子里只有一个老妇人伺候,无儿无女,属下已经点了她的睡穴,主子可以多待一会儿。”
端木槿看着已经打开的房门,本来还想着不进去的,可是却不由自主的迈开了脚步。
房间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可是……内室门口挂着粉色的珠帘,床上挂着藕粉色的幔帐,床上摆着一套白中带水蓝色的女子衣裙,不难看出萧玉卿在这里是以女儿身住下的,想到她娇俏的穿着女子衣裙,挽着女子发髻,撒娇耍赖的对面黄焕之……
端木槿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顺不下来,她怎么能在他之前就认识了别人?
没有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可以告诉自己萧玉卿对黄焕之不过就是投缘,只是黄焕之的一厢情愿而已。
可是现在呢,端木槿轻轻一呵,带着无尽的嘲讽,不知道是嘲讽黄焕之还是嘲讽自己。
萧玉卿大大咧咧,性子直爽,却为了另一个人穿上女装,那说明什么?
端木槿进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看到过一架秋千,那应该是萧玉卿玩儿的,想到黄焕之在后面推,萧玉卿坐在上面,神采风扬,目光缱绢,端木槿有一种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疼痛,疼的他身体一缩,萧玉卿……她怎么能在他之前就交付了感情呢?
可是事实就是,萧玉卿早在之前就喜欢了黄焕之。
端木槿脸色阴沉的坐到床上,伸手拿起那件漂亮的衣裙,使劲攥成一团,闭了闭眼睛,然后走到书桌前,看着那上面的字迹,果然不是毛笔,而是炭笔。
整个戴国估计会烧成的炭笔写字的也只有萧玉卿,一张一张看下去,都是情意绵绵的诗词,还有一张画作,画上的人栩栩如生。
画上的人是黄焕之,平日里严肃周正的模样多了几分柔情和笑意,看上起似乎很是高兴。
端木槿看着画上的人,眼神阴郁:“你……配吗?”
正文 93.第93章 翻脸
暗沉的夜里,外面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可是端木槿的眼睛暗沉有光,即便是光线再暗沉,他也能看的清楚。
蓦然抬手,直接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那张画晃晃悠悠的飘了下来,端木槿一脚踩上去,气势凛然的出了房间,沉声对门外守着的文右道:“毁了!”
文右一怔。
端木槿站在台阶上,看了看那架秋千,眼眸一深:“所有的东西,都毁了!”
文右立刻应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主子生这么大的气。
“包括仄巷里!”
端木槿的声音刚落,人已经没了影踪。
文右这才抬手舒了口气,自从有了这位萧玉卿,他们的主子就成了娃娃的脸,不定时发作。
端木槿出了萧玉卿的私宅,身影径直向萧府掠去,到了羡美阁,看到沉浸在黑暗中的阁楼,眉头皱了皱,心中对自己很是生气,他最近太不正常了,竟然让一个女人干扰了情绪,想到之前自己总是将萧玉卿抱在怀里,摸摸蹭蹭,根本不像他。
端木槿头脑冷静了一下,他从来不喜欢别人离的太近的。
暗夜中,端木槿的目光带着清辉,最终,身体一纵回了府中。
而其实,此时羡美阁中的萧玉卿根本没有睡觉,从她发觉端木槿派人盯着她,就开始细细感受,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受别人的呼吸声,可是却一无所有,难道是撤走了?还是那人功夫太高,所以她根本感受不到?
第二天,端木槿没有登门。
可是这一天,萧玉卿的名声却甚嚣尘上,不为别的,只因为前一夜相亲宴上,萧玉卿做的那两首词,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花都,之前还有不少人因为萧玉卿接到士子大会的请柬而念酸话,现在是无人再敢有异议了。
先不说这两首词辞藻华丽,对仗工整,单说里面的情怀,就让人折服。
萧玉卿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用别人的智慧结晶赚了自己的名声,不管怎么说起来都有些不地道,所以在别人一脸兴奋的看到她的时候,她自己反而有些不自在。
等到士子大会那天,萧玉卿并没有出门,她还记着端木槿之前说要带她出去玩儿,对于那个有潜在危险的士子大会反而没有那么热情了,可是一直等到快要中午也不见端木槿上门。
“少爷,您真不去士子大会啊?”小白还是有些不甘心,多少人等着那张请柬啊,结果少爷收到了却还不去,太浪费了。
萧玉卿皱眉看了看天色,心中有些担心,难道说端木槿病了?
想到这里,萧玉卿脸色更加难看了,端木槿本就身体虚弱,再加上他身体里还有莫名的毒,萧玉卿越想越觉得担心:“备车,我们去质子府!”
到了质子府,萧玉卿径直冲向容瑾阁,可是却被文左拦住了。
“你拦着我干什么?”萧玉卿皱眉瞪了一眼文左:“我来找端木槿。”
“主子说他不想见你!”文左木着脸说道,其实他也不明白之前似乎恨不得将人拴在腰带上的主子,怎么忽然就不见萧玉卿了?
“不想见我?”萧玉卿听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担心了,伸手就扯住了文左的领口,狠狠的说道:“说,是不是端木槿病发了?”
文左皱眉,什么病发了?
“萧少爷,你先放开我,”文左苦着一张脸,若是让主子看到,说不定怎么给他下绊子呢!
萧玉卿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意会为端木槿一定是身体有恙,一把推开文左,径直向里走去:“我去看看他!”
萧玉卿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为了所谓夫子,担心慌张至此。
文左再想拦,可是因为心里总怕主子怪罪,也不敢真的动手,只能跟着萧玉卿进了容瑾阁。
萧玉卿急匆匆冲进容瑾阁,就见端木槿一如既往卧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隐在暗影中,看的很是专注。
可是萧玉卿却敏感的感觉到端木槿似乎有些不一样,他似乎几天之间就成了原来的样子,面无表情,目光冷淡至极。
“你身体……没事吧?”
听到萧玉卿的问话,端木槿才吝啬的抬了抬眼,声音淡漠的说道:“没事!”
萧玉卿握了握拳头,见文左出去,才走到榻边坐了上去:“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出去玩儿吗?怎么没有去?你是不是给忘了?”
端木槿看着她毫不见外的坐到自己身边,微微蹙了蹙眉,冷声道:“下去!”
萧玉卿一怔:“你说什么?”
“让你下去!”端木槿目光淡漠的扫过去,脸上带着丝丝不耐烦:“你不知道本世子不习惯别人靠近?”
萧玉卿皱眉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嘲讽一笑,脸色自然的站了起来,弹了弹衣袖,潇洒中透着不羁:“草民无状,冲撞了世子爷,还请世子爷不要怪罪,”说着拱了拱手,然后目光含笑的看着端木槿:“世子爷看来无事,那草民就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端木槿说话,已经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