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三个方向,花无尽见势不好,直接退出堂屋,往院子里跑,“奴衣姐姐,她们欺负我!”
奴衣正在气头上,手持一把钢刀,杀气腾腾地从东厢里出来,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花无尽在她身前三尺之地站住,好整以暇地看着拿盘子追出来的三个凶神恶煞的女子,笑着说道:“奴衣姐姐,这三位都好凶啊,好好的一个年夜饭,都被她们糟蹋了。”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扔的,贱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福禄街上的暗娼就是你的榜样。”笑着气人是最气人的,陶五七窍生烟,却也知道讨不到好了,便使劲摔了盘子,小跑着进了东次间。
花如锦和林梦夕见已经无机可乘,偃旗息鼓,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因为是大年夜,而且窗纸隔音效果也不好,前半夜放花炮,后半夜小木剑客,一声声低吼,还有反反复复的吟哦,让她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竟然醒了不下十次。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将好不容易沉睡过去的花无尽再次从周公微暖的怀抱里拖拽出来。
“什么犊子玩意!”她咒骂一声,立刻披着衣裳下了地,走到窗前,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往外看。
天还黑着,对面厢房的两个房间都点了蜡烛,昏黄的光透过窗纸,使黎明前的黑暗多了几分暖意,但作为阶下囚的花无尽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因为,灯光带来不只有光明,还有随着光明而来的、清晰可见的肮脏和龌蹉。
她莫名地哆嗦了一下。
一声门响,又是一声门响,一个高瘦的人影晃动着,从北边房间到了南边房间里,紧接着,又有两条人影印在了窗纸上。
“老天,奴儿你这是疯了吗?你不但作死,而且我也会被你害死的,你知道吗?”奴衣崩溃地大叫起来。
“哈!”奴儿怪笑一声,“我能死,你为什么不能死?我告诉你,天下男人,我只爱苏爷一个,除了苏爷,谁都别想沾我的身子,我奴儿虽然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贵小姐,但也绝不会自甘下贱!”
“还是这位来做比较好,她不是喜欢诅咒别人做暗娼吗,就先让她尝尝这滋味儿好了,也省得她日后动不动就口出狂言!”
“啪!”一声脆响。
“贱货!我被你害惨了,小森呢?”小木问道。
“小森呐,喝了蒙汗药的茶水,在房顶睡着呢,有没有冻死我就不知道了。”
“贱货,你这样的就该用畜生羞辱你!”
“啪啪啪!”三声耳光的脆响后,一个黑影从东厢房蹿出来,飞身上了正房房顶,不多时,那人抗下一个人来,又进了东厢。
正房又有人哭了起来,听声音,像是林梦夕的,花无尽道,看来与小木成了好事的一定是陶五小姐了,她虚拍着手掌,无声大笑,昨天挨骂,今天就报仇了,这记耳光打得真狠,看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呢。
奴衣出院子了。
不多时,苏穆披着斗篷,带着剑客小林,施展轻功从二门外直接飞跃进来,闪身进了东厢。
“苏爷你来啦,便是死,我也……啊!”一声惨叫,终结了奴儿最后的遗言。
花无尽遗憾地摇摇头。
这时候,奴衣气喘吁吁地进来了,跪在院子里,叩头下拜,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从窗口透出的光打在她佝偻着的脊背上,颤抖着的身子在地上投下一大片沉暗,那影子卑微且哀伤。
“苏爷,属下和她都被奴儿用了椿药,小木不察,一时犯下大错,请王爷责罚。”屋子里,小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罢了,你用内力给小森推拿推拿,莫让他伤了元气,等这事儿了了,自己去领一百军棍。”苏穆的京腔一如既往的稳定。
“是!”
不多时,小木扛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凛冽的风中有了一丝血腥气。
苏穆走到奴衣跟前,道:“先起来吧,这事儿你虽有大错,却也情有可原,跟小木一样,事后算账吧。”
“谢苏爷不杀之恩,婢子定将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妥当。”奴衣磕了三个响头。
“去吧,把这颗药给她吃了,告诉她和她们,闭紧嘴巴,十天后就能拿到解药,闭不紧也无妨,准备棺材就行了。”苏穆在奴衣手里放下东西,带着剑客小林出了院子。
奴衣擦干眼泪,起身屋里去了。
很快又转出来,扛着一个用被子包裹的人去了上房。
林梦夕的哭声又大了,西次间里终于有了动静,两个人影端着蜡烛去了东次间,花如锦做作的失声惊叫声传出来后,几个人又哭作一团。
除了那一声尖叫之外,陶五再没发出任何声音,想来是被点了穴道。
炭盆早就熄了,屋子里有点冷,花无尽躺回被窝里,囫囵着眯了一会儿,辰时初刻才起床。
早上吃的是粥和包子,她刚用茶水漱了口,便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放下茶碗,又站到早上抠好的那个洞旁往外看,只见奴衣带着换了新衣裳的林梦夕、花如锦等四人走了出来。
陶五脸上的伤好了一些,但走路的奇特姿势说明,昨晚失贞的就是她。
花无尽耸了耸肩,幸灾乐祸的劲头过去了,现在冷静下来,感觉这位陶五小姐也挺可怜的,在马上就要安全的时候,却遭受了灭顶之灾,不知回去后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如果碰到的是花寻之这样的父亲,事情还好办,若都是花老太太那样的恶婆娘,便只能悲叹命运不公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陶五能收敛一些,做事不要那么张牙舞爪,说话又不那么刻薄恶毒,也许今儿这事儿就不会发生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对陶五来说的确是金玉良言。
252恶棍
花如锦和林梦夕扶着陶五径直往前走,而严青泓则担忧地看了花无尽所在的西厢房一眼。
躲在窗纸后的花无尽默默点头,心道,不管能不能成,严青泓这个人情她都会记下来,将来若有机会,定要回报她一次。
就在林梦夕等人上了马车约有一刻钟之后,花无尽被忽然闯进来的小木点了几处大穴,跟死人一样被奴衣抱上马车。
马车不算豪华,但很实用,车厢的木板很厚,里面包着铁皮,铁皮里面还有一层虎皮,地面上铺着熊皮,前面的小铁桌上稳稳的镶嵌着各式茶具,两匹高头大马拉车,又快又稳。
车走了盏茶的功夫,又停下了,车门一开,苏穆进了车厢,他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定定地在花无尽的胸脯上看了一会儿,脸上没有笑容,表情中竟然多了几分肃杀。
他也是紧张的,花无尽如此想道。
“把衣裳给她扣好。”苏穆说道。
花无尽头不能大动,把视线奋力下拉,看到胸口露出了一抹瓷白——小木闯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换奴衣拿给她的新棉袄,毛头小子没容她功夫,扣襻儿便少系了两颗。
奴衣红着脸替她把扣子系上了。
花无尽用眼神表达了一个无奈的笑,露肉丢丑的是自己,这边还没怎么地呢,她脸红什么呢?
苏穆把她的表情看了个正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大概是觉得手感不错,他从花无尽的左脸摸到右脸,“皮肤真好,让人爱不释手……看起来你不太在意,嗯?”他眼睛里有了戏谑之色。
花无尽知道,大事当前,他在用调戏自己来缓解他的紧张,回应他便是上当了。
她闭上了眼睛,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哟,还真是不在乎,”苏穆的京腔在这个时候越发显得轻浮,那双微凉的手如同毒蛇般沿着花无尽纤长的脖子往下滑……
快到胸口的时候,花无尽打了个激灵,暗道,同样是强迫,她相对喜欢洛小鱼的手,至少他足够温暖。
想起洛小鱼,花无尽收敛了心神,听着外面的声音,判断自己可能到哪儿了。
西城对于她来说,颇为陌生,但她仔细回忆那晚的路径,又觉得并非是无迹可寻。
很快,她听到了船桨拨动水面的哗啦声,这说明马车在往西走,因为往西走距离河水最近。那么,苏穆是要带着她从西城门离开吗?
“老张,知道吗,辽王今天登基了,年号启明,今年便是启明元年了。”
“真的假的啊,那大赦不?我兄弟进去好几年了,眼瞅着不行了。”
“大赦大赦,你放心,还减税两成呢!”
辽王居然要登基了,那洛小鱼作为嫡长子,是不可能过来了,洛之安也不会在昌洲,难道是柯时铭作为青卫统领全权负责?如此一来,严青泓会不会直接把事情告诉柯时铭?不,不能,柯时铭与她的事闹得很大,上流社会无人不知,严青泓没那么蠢。
“在想什么?”那只冰凉的手抚平了花无尽微擎的眉头,“不甘心跟我走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让洛小鱼提头来见我,我就放了你。”
花无尽感觉有两道热气喷在脸上,她睁开眼,平静且冷漠地对上那双没有温度的蓝眼睛,再不肯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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