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玉身为左屯卫下属,自也奉命随军出征。
正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房遗玉、伍元、房遗爱几位听此消息,纷纷斗志高昂,恨不得即刻出征。
营地那些军卒也纷纷摩拳擦掌起来,毕竟对他们而言,有战争就有封爵拜将的机会,至于吐蕃来二十万人,还是来三十万人,根本不当回事。
“二兄,你定要加强陌刀队之间的配合,妹子还指望你们建立奇功呢!”房遗玉特地嘱咐房遗爱,麾下几位将领中,伍元出自名家,无需为他担心,吕敬威也是身经百战,值得托付,唯有二兄不着四六,令房遗玉忧心的很。
以房遗爱的个人能力而言,完全毋庸置疑,可带兵打仗并非一人之事,身为领兵之将,除去冲锋陷阵,还需配合麾下的军卒同进同退,关于此处,房遗爱可欠缺的很。
“妹子放心,二兄会努力的!”房遗爱重重点头。
房遗玉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臂,以示鼓励,虽说二兄有些愚笨,可他的坚持刻苦却是有目共睹,即便心高气傲的伍元也被他刻苦的劲头所折服,时不时的对其指点帮助。
至于房遗玉就更不用说了,毕竟是她的亲二兄,她又岂能藏私?
但就眼下而言,所有的事皆是小事,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兄妹二人齐上前线,家中父母该如何应付?
第119章 分别
兄妹二人回到家中,房遗爱跟在房遗玉的身后,于正厅中寻到了卢氏。
待房遗爱为其请安后,房遗玉赶忙走至卢氏身侧,为她捶肩揉腿。
房遗玉对此道并无天赋,但她毕竟熟识穴位,且有内力傍身,不时为卢氏输些劲力刺激穴道,与前世的高级技师相比,只好不差!
卢氏双目紧闭,享受开来,有时尚会舒爽的叫出声来。
过了许久,卢氏才睁开双目,拍了拍腿上的玉手,将其拉至一旁坐下,又将呆立许久看热闹的房遗爱叫至另一侧,问道:“玉儿你如实道来,是不是你们兄妹又惹祸了?”
兄妹二人闻言有些发懵,您这是从哪看出来的?
“你们俩呀!一弄出些鸡飞狗跳的事,便都是这般模样,快说吧,这次又发生了什么?”卢氏抓着兄妹二人的手,只有爱怜,并无责备。
房遗玉瞥了眼二兄,忙解释道:“女儿与二兄皆未闯祸,只是吐蕃进犯松州,陛下已命左屯卫李将军为前线统帅,挥师西南,而女儿与二兄皆在出征之列。两日后,便将启程,至松州迎击敌夷。”
卢氏闻言如遭雷击,当即失神,握着兄妹二人的双手当即冰凉,且面无血色:“玉儿,你别逗弄娘亲,你这是在跟为娘逗闷子吧!”
房遗玉对卢氏的担忧也能理解,毕竟他们兄妹要去的是前线,横尸遍野的前线。
“娘,陛下的圣旨已下,女儿不敢弄虚作假!”房遗玉用拇指摩擦着母亲的手,也有不舍。
“可你还未至十六,你二兄未至十七啊!”卢氏声音大变,嘶吼起来:哪有让十六岁的女孩,去前线打仗的?”
房遗玉咬唇解释道:“娘,这并非陛下之意,而是女儿自己的请求!”
“什么?”卢氏目光错愕,怔了半晌,又看了房遗爱半晌,眼神中情绪复杂,过了许久方才开口言道:“你们兄妹都是这么想的?”
房遗爱率先颔首肯定道:“自是如此,难道母亲想见儿子如以往那般无所作为,混吃等死吗?儿子如今也有理想抱负,母亲应该全力支持才对!”
“遗爱所言极是!”房玄龄此时迈入正厅,道:“狼崽也终有独自捕食的一天。夫人,玉儿和遗爱都成年了,都是大孩子了,也是该让他们自己去选择以后的道路了。”
“遗爱,虽说你如今也有建功立业的本事,但切记不要贪功,跟紧你妹妹,日后不会差的!”与卢氏的呵护爱怜不同,房玄龄的谆谆教诲更是饱含深意。
“那就去吧!”卢氏也不再多言,先后为兄妹二人正了正衣襟,而后展颜笑道:“你们都长大了,也知家,国,天下!娘为你们自豪——”
说着说着,卢氏的泪水已然落下,却被她迅速抹去,强笑道:“莫要堕我房家声威,诸事小心,娘等你们回来——”
房遗玉伸手按住二兄的头,而后对卢氏笑道:“娘亲大可不必担忧,女儿此去不但确保自己毫发无损,更会保护好二兄,不然您先数数二兄的头发,等我们兄妹归来后,您再数一遍?”
她说话间还真将房遗爱的头给推了过去。
卢氏笑着锤了房遗玉一拳:“边呆着去,娘可没心思同你扯皮!”
嬉闹间却也没先前那般伤感了。
正在这时,一家四口突闻家丁来报,李月婉登门求见。
房玄龄和卢氏对视一眼,再看向房遗玉的眼神逐渐暧昧起来,倒是房遗爱不知其中缘故,疑惑的搔了搔头。
魏国公府原是隋朝亲王府,其内假山盆景众多,亦算情趣雅致!
房遗玉和李月婉正漫步于后院石径,院中景色虽美,却无心驻足欣赏。
“听闻你要出征西南?”李月婉耷拉着脑袋,让人看不见表情。
“是!”房遗玉应和道:“两日后启程,已经定下了。”
“可以不去吗?”李月婉停下脚步,双肩抽动,轻声泣哭。
房遗玉直将其搂入怀中,出言安抚。
李月婉并未抗拒,安静靠在房遗玉的胸前柔软:“我表兄曾于与薛延陀的战争中阵亡,我担心——我担心你——”
她不肯再言,只死死抱住房遗玉,生怕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
“放心,我会平安归来的!”房遗玉在李月婉的前额轻轻一吻,给了她一个郑重承诺。
见院中假山溪流旁有片芦苇,房遗玉灵光一闪,折下几条又长又宽的,而后又仔细筛选一番,挑出根最满意的,动起手来。
李月婉有些不明所以,但却安静在旁侧看着。
大概过去小半时辰,房遗玉将手中的芦苇编做成了一只小巧玲珑的蝴蝶。
因其前世幼年贪玩,见过此道行家里手于街头现编现卖,房遗玉心觉有趣,便在旁侧观摩了几日,故而也学到些皮毛。
她将李月婉的白皙小手拉起,将绿蝴蝶郑重的交予其手中,笑道:“这个送你!”
李月婉看着手中的精美蝴蝶,笑的极其明媚,双手合十将蝴蝶置于胸前,轻声道:“真好!”
次日,房遗玉来至顺天门,偶然间,瞥见顺天门近处站着位风度翩翩的小郎君。
房遗玉忽而展颜一笑,快步走近。
那人正是韩王李元嘉!
见房遗玉向他走去,他也迈步向房遗玉走来。
四目相对,房遗玉率先喊了一声:“韩王!”
房遗玉心中颇为感动,今日并非弘文馆休假,李元嘉却来此处寻见自己,这就意味着李元嘉将迎来生平首次旷课。
“听皇兄说,你也要出征西南,这个送你,愿你平安归来!”李元嘉从怀中掏出一块纯白玉璧,其上篆着平安二字,伸手递给了房遗玉。
并未有什么炽热的话语,然而房遗玉却能感受到李元嘉心中那份情意。
房遗玉从不相信封建迷信,可对李元嘉的这份情意,却也郑重接受下来,并当其面置于内襟。
“恰好,我也有物件送你!”房遗玉从袖中掏出了她昨夜编做的蜻蜓,扯起李元嘉的大手,放置其中:“这蜻蜓是我亲手做的!”
第120章 开拔出征
李元嘉的脸上尽是欢喜,将芦苇蜻蜓护在手中,视若珍宝。
房遗玉心思一动,忽而跳起,于李元嘉的脸颊仓促一吻,柔声道:“要等我回来呀!”
随后脚下提速,施展功夫,直接溜了。
李元嘉未经男女之事,此时仿若雷击,呆立当场。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遗玉早已没了踪影,摸着脸颊,李元嘉不禁心猿意马,心中对房遗玉更是记挂。
两日工夫转瞬即至,今日正是大军出征的日子。
昨日午后,李君羡已率六百私兵前来报到。
身为贵胄子弟,征战时自是有权力携带私兵,按照朝廷定下的规矩,官至都尉者,可携私兵五十,至于贵胄子弟的私兵自是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对此,朝廷自不会过问,毕竟这人数多了,对战争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私兵的用度也不需朝廷操心,何乐而不为?
比如房遗玉,按照明文规定,她也只许携带一百私兵,可她带了六百却也无人诟病。
况且她上面还有个首相父亲罩着,也不会有谁不长眼睛,非去唐太宗那里参她一本。
房遗玉将李君羡他们跟自己麾下的军卒编为一队,配合伍元、吕敬威等人所领的私兵,她所能指挥的军卒已达两千余。
一众人马声势赫赫,好不威风。
教场上聚集了五万兵马,由统帅李勣发表了征战演说,之后五万余人化作一条长龙,迈着沉重步伐,依次向城外走去。
长安城内的千家万户早已习惯了这般场面,近十年来,大唐的威武之师南征北战,战无不胜,击灭突厥,收复吐谷浑,军威传扬海内,此时于街道围观的百姓们,也已开始发出庆功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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