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头也不抬地跪在那里,开口道:“打听出来了,皇后宫里的人说,璇玑山主进宫的那天,皇后娘娘曾经想要给璇玑山主和南国公世子庶出的七公子赐婚,但是璇玑山主说自己天生克夫命,皇后娘娘便打消了念头。璇玑山主离开之后,南宫小姐便打发人出去散布流言,说璇玑山主克夫的事情。”
秦王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下去吧!”
男子便站起身,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谢青阳低声问道:“王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王坐在那里,半晌都没说话,只是脸色渐渐阴沉。
许久之后,他才微微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阴沉的笑意。
“克夫?”秦王发出一声冷笑。“吩咐下去,朝阳公主的驸马李爽马惊了,不慎坠马身亡。”
“是!”谢青阳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
“皇后……”秦王露出了一个阴鸷的神情,喃喃地冷笑道。“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当他站起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淡的神情,径自去了后边的寝殿。
花笺已经醒了过来,正在林氏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散步。
花笺所修炼的这种功法,就是伤势越重,越爱睡觉,随着伤势的减轻,就没那么爱睡觉了。
看到秦王回来了,花笺停下了脚步。
秦王快步走了过来,“花笺,你怎么出来了?外边冷,快进屋去暖和暖和。”
花笺一脸无奈的神情,“你好歹也让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天天在屋子里躺着,骨头都酥了,不溜达溜达,怎么恢复身手?”
“你的伤势才好了三成。”秦王没好气地开口道。“听话,等你好了八成再出来。”
他不顾花笺的反对,强行将花笺带回屋子里。
花笺没法子,只得乖乖地进了屋。
在木榻上坐下之后,她开口问道:“你又进宫了?”
“没有!”秦王莞尔笑道。“叶国公世子妃殁了,我去送奠仪了。”
“叶国公世子妃?”花笺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太后的娘家侄媳妇?”
秦王露出个惊讶的神情,“看不出来,你没来京城几天,倒是把京城的人物关系摸了个透。”
花笺含糊地开口道:“也不算是摸了个透,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这些事情,都是她审问叶清灵的时候问出来的。
她看着秦王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自缢!”秦王淡淡地开口道。
“自缢啊……”花笺舒服地靠在靠背上,似乎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语。“叶国公世子妃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缢呢?”
秦王知道她其实是在问自己,于是扭脸看了一眼林氏。
林氏便退了出去,并且帮二人关上了房门。
秦王淡淡地开口道:“叶国公世子身患暗疾,世子妃进门三年,不管是她,还是屋里的人,没有一个有身孕的,世子妃被逼无奈,便找叶国公借了种。”
花笺突然听到叶国公府的秘辛,不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第395章 我什么不知道
就听秦王继续道:“不过此事叶国公世子并不知情,叶国公府在西郊有一座狗场,是专门斗狗博彩的,叶国公世子每个月都会去那边查账。我故意找人引了叶国公世子回来,让他撞破了他媳妇和他老子的事,他一气之下,用花瓶砸破了他老子的头,叶国公世子妃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才会自缢而亡的。”
花笺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这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王淡淡地开口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什么事情都能打听得到。”
花笺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打听这样的秘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你这是布局了多少年?”
秦王莞尔道:“培养专门打听这些事情的谍子,的确费了些手脚,不过好在效果不错。”
花笺用专注的眼神打量着他,“你是不是也这样打探过我的底细?”
秦王笑道:“你的底细还用打听?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
花笺冲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个危险的神情。
“我去给你做饭去。”秦王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赶忙进了衣帽间,找了身直裰,拿进净房,不一会儿,便梳洗干净,换了身月白色的直裰出来,身上披了大氅,随后去了厨房做饭。
等他走了,林氏才打外边走了进来,笑道:“山主,我都羡慕你了,王爷伺候你都跟伺候祖宗似的,生怕你受一丁点委屈。”
花笺笑嘻嘻地开口道:“廖帅这个人的确是有点粗鲁。”
林氏马上就板起脸孔,“山主,说你和王爷呢,你提他做什么?”
花笺开口道:“我倒是不想提他,可你天天都想着他,他不过一天没来,你就心不在焉的,那眼睛啊,老往门口瞟。”
林氏的脸顿时就红了,“我哪有……”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花笺不再逗她。
秦王回来的时候,从食盒里拿出了两盘热腾腾的饺子,“我用黑鱼做馅,包了几个饺子,你尝尝味道如何。”
花笺点点头,随后当着林氏的面开口问道:“廖帅今天怎么没过来?”
“怎么?你想他了?”秦王笑着开口问道。
花笺白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我是帮林大嫂问的。”
林氏站在一旁,脸上顿时就是一红。
秦王扭脸瞥了她一眼,随后开口道:“老廖病了,昨天晚上还打发人来府里把元嘉叫走了。”
“病了?他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怎么就病了?”花笺狐疑地开口问道。
秦王开口道:“发烧又不分时候,估计是他这段时间累着了吧。”
花笺这才扭脸看着林氏道:“林大嫂,廖帅病了,等他好了大概就会过来了。”
“山主,他病了就病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林氏恼火地说着,转身走了。
等林氏出去了,花笺才开口问道:“王爷,廖帅是真病了呀,还是装病呀?”
秦王笑道:“你管他是真病了还是装病,他不来吵你,不是正好?”
花笺干笑道:“他若是真病,我寻思着,大家相识一场,怎么也该派林大嫂代替我去探个病,但他若是装病呢,那就算了。”
秦王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花笺……”
“吃饺子!”花笺一脸无辜的表情,开口道。“有醋吗?”
秦王无奈地摇着头,从食盒里拎出一个小醋瓶,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倒了些香醋。
花笺神情愉快地吃着饺子,压根就不再提廖鹏宇的事。
秦王看着她愉快的吃相,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花笺,林大嫂给老廖生了一双子女,老廖不可能放着她不管,让她一直给你做下人的。换句话说,林大嫂的一双儿女,也该是千金贵胄,你不能让他们一直留在‘璇玑山庄’里,长大以后也给你做下人的。”
花笺停下了筷子,“我又没说不成全他们,我就是生气廖帅之前那么对林大嫂,林大嫂受伤颇深,她又不是受虐狂,要是廖帅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我怎么放心把林大嫂交给他?再说了,他和林大嫂这事,着实不好办。”
花笺有些伤脑筋地开口道:“他和林大嫂无媒无聘,却育有一双儿女,自古以来,奔者为妾,在别人眼中,林大嫂只能给他做妾,这我绝对不能答应。”
秦王开口道:“老廖并没有打算让她做妾,老廖若是娶了她,肯定会让她做正妻。”
“不做妾,孩子怎么说?”花笺开口道。“说是亲生的,林大嫂和这两个孩子以后都少不了被人非议,说是收养的,对两个孩子不公。所以,得想法子编个理由,这个理由得让京城的达官贵族都说不出什么,林大嫂和两个孩子将来才能挺直了腰杆子做人。”
“你担心的事情其实容易解决得很。”秦王淡淡地开口道。“就说他们两个是在南溪城老家成的亲,我是证婚人。”
“那他二人为何会分手?”花笺质问道。“既已成亲,廖帅进京多年,林大嫂为何不陪他一同进京?林大嫂在楚家出了事,我可是在公堂上杀了七、八个人,才把她劫出来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盐河县的人都知道。还有南溪城元家的人也知道她的身份,这样让她嫁过来,不是把她架在油锅上烹吗?她以后怎么抬起头来?”
秦王开口道:“先吃饺子,饺子都凉了。”
花笺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放进醋碟里蘸醋。
秦王又道:“你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我们可以说,他们二人成亲以后,游河的时候船翻了,林大嫂落水之后,我们没有找到她,以为她死了,谁知道她却被人所救,而且还失去了记忆,所以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
花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屈才了。”
秦王笑了笑,又道:“还有,楚家的事情,只需要给她改名换姓即可,她不叫林英娘了,还有谁知道在楚家出事的人是她。楚家又有几个人见过她?花笺,只要我们想法子把这个谎圆了,就能成全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