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戴了一顶白玉冠,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蟒袍。
看着这身蟒袍,花笺似乎有些明白他的身份了。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看年纪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看着脸色苍白,似是有些不足之症。
谢青阳站在一旁,在同众人寒暄。
“对不住,秦王殿下晌午多喝了几杯,如今睡着,还没醒呢,花山主来了。”
看到花笺来了,谢青阳赶忙开口给众人做介绍,“这位就是花山主,花山主,这位是二皇子殿下,这位是大皇孙。”
“明镜王朝”的皇室排位是皇子和公主混在一起排的,大公主,二皇子,也就是说,这位二皇子其实是皇上的长子。
二皇子赶忙站起身,抱拳躬身,“在下君夙禅,见过花山主。”
花笺赶忙回礼:“二皇子不必多礼,请坐吧!”
二皇子便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炀儿,这位便是璇玑山主,还不赶紧见礼!”
君玉炀虽然年纪还小,却一本正经地花笺施了礼,“炀儿见过璇玑山主,璇玑山主万安!”
“皇孙殿下不必多礼。”花笺规规矩矩地回了礼,随后给礼部的众位官员们施礼。
“见过各位大人,各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花笺大概猜到了这群人的来意。
秦王可是王爷,皇室宗亲,娶妻是有规制的,和小门小户不一样。
礼部官员大概是来沟通此事的。
有两名侍卫端了茶水进来,给众人上茶。
花笺也在主位坐了下来,吩咐叶婷秀道:“婷秀,快去把马大人和我爹请来,再打发人打扫几间客房出来,还有,吩咐厨房,准备宴席。”
说着,她笑了起来,“也真是巧了,今儿是盐河县知县马大人长子的满月宴,几位来的不巧,晌午的宴席已经散了,客人也都走了,不过没关系,晚上这一场宴席咱们自己热闹。”
花笺又看向二皇子,“二皇子,你难得来一趟璇玑山庄,如今刚好是春暖花开,二皇子不如多盘桓几日,瞧瞧这山上的花草,再回京城。我们这乡下地方,也没有多精致的地方,不过好在这山上的景致还能一观。”
二皇子赶忙开口道:“如此,就叨扰了!”
却见马宝贤和花泰仁、花康山急急忙忙地从外边走了进来。
进来后,这三个人就跪到地上,给二皇子磕头。
二皇子吓坏了,就跟电着似的,腾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小跑到花泰仁和花康山面前,伸手将二人搀扶起来。
“二位长辈千万不要多礼,快请上座。”二皇子将二人让到了主位,请二人坐下,自己才虚着身子坐到了椅子上。
花泰仁还好些,花康山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紧张。
毕竟,在这之前,他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知县了。
花笺开口道:“爹,祖父,你们陪着二皇子说话,我去厨房瞧瞧。”
说着,她便退了出去,不过没去厨房,而是直接去了紫藤居。
秦王被她点了穴道,她不给他解穴,他一时半会儿的是醒不了的。
但是她好歹是个没嫁人的大姑娘,不好当着礼部的这些老学究的面说自己去找秦王,所以便找了个借口。
来到紫藤居,她将秦王的穴道解开。
不过秦王没有马上清醒,而是继续沉睡。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
花笺用力将他推醒。
他有些不悦地睁开眼睛,脸色沉凝,似乎要发火的样子。
但是看到是花笺,他顿时就缓和了一下脸色,“花笺,天亮了么?”
“天还没黑呢。”花笺开口道。“二皇子来了。”
“哦?”秦王缓缓地闭上眼睛。“睏,我再睡会儿,让他们等着。”
“别睡了!”花笺摸出银针,在他头上扎了几针,给他醒酒。
秦王马上就清醒了,“花笺,疼!”
“起来吧。”花笺把他拉了起来,出去打发人打了洗脸水来,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脸,随后又找出衣裳给他换上,还给他梳了头,这才推着一脸不情愿神情的秦王出了门。
等秦王进了思云堂的大门,众人马上全都站了起来。
“侄儿君夙禅见过十九皇叔!”
“侄孙君玉炀见过十九皇祖父!”
“臣马祁隆见过秦王殿下……”
众人纷纷给秦王施礼。
“平身吧。”秦王漫不经心地应着,在君夙禅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马上有侍卫端了茶水过来,放到秦王的手边。
秦王黑着一张俊脸,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后将茶杯放下。
他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众人,“行了,先住下来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众人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自然知道他这会子酒劲儿还没过去,遂诺诺地应了。
叶婷秀从外边走了进来,将众人请去了客房。
花泰仁和花康山也陪着过去了,等把众人安置下来,回到了如意轩,花康山脸上还是玄幻的神情。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和皇子说话了。
这可是皇上的儿子!
而且还是皇长子,日后最有希望的皇位继承人!
第525章 如坐针毡
秦王之前喝过解酒药了,这会子溜达了一会儿,已经醒了酒,不过还是有些发睏,所以情绪不大高,“花大叔,这几天,礼部的官员大概会和你商议婚礼的细节,你给他们个耳朵就行了,所有的事情礼部都会操持,不需要你操心。”
“好,我知道了。”花泰仁也正因为这些繁琐的事情头疼呢。“王爷若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一下吧。”
就在这时,花康山突然开口道:“秦王殿下,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秦王殿下通融。”
“祖父……”花笺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不由得面罩寒霜,出言警告。
花康山却理都不理她,而是开口道:“秦王殿下,在下的孙子花幸中今年得中进士,名次颇好,却被安排到了司经局做了一个八品小吏,实在是有些屈才。不知道秦王殿下能否帮忙疏通疏通关系,让他得展长材,一展抱负!”
“呵……”秦王突地一笑,姿态闲适地翘起脚,又抓住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以后,他缓缓地开口道:“花幸中的差事,是本王安排的。”
“什么?”花康山顿时就愣住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讷讷地开口问道。“王爷为何如此刁难我家中儿?”
“老爷子,你怎么会认为本王是在刁难他?”秦王露出一个不解的神情。
“难道不是吗?”花康山愤怒地开口质问道。“那司经局的差事,就是个管理书籍的杂役,能有什么前途?”
秦王露出个鄙夷的笑容,“老爷子,司经局掌管的是天下图书、典制、经籍、公文的印刷与收藏,不止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也是个升迁的好地方,在司经局熬出资历的人,通常都是直接进入翰林院,入阁拜相或外放封疆。”
“嘶……”花康山读了一辈子书,也只是个秀才,所以压根就不知道京城官场的这些弯弯绕绕。
当然,他也接触不到那些人,自然也没有人同他讲这些。
秦王淡淡地开口道:“若老爷子你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本朝丞相方义君,初入官场,当的便是花幸中如今的差事。他便是在司经局潜心读了十几年的书,将历朝历代的史籍典故熟记于心,才能一步一步地爬到今天权倾朝野的位子。”
秦王一脸鄙夷,“您不要小看司经局这个八品小吏的官职,一群人打破了头都抢不到呢,若非我亲自同皇上提了,这个差事还轮不到花幸中呢。”
“若老爷子您不满意,给他换个官职也不是不行……”
“不……”花康山仿佛受到惊吓一般,赶忙开口道。“不用换了,不用换了,这个官职很好!”
秦王似笑非笑地觑着他,“既如此,就劳老爷子您给花幸中写封信,叮嘱他好好读书,切莫去同别人攀比,时候到了,本王自会帮他运作。”
花康山面红耳赤地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花泰仁在一旁语气凉凉地开口道:“爹,王爷如此用心良苦,难道你都不感谢一下王爷?”
花康山经他一提醒,赶忙站了起来,“小人多谢王爷一片苦心,是小人着相了。”
秦王不咸不淡地开口道:“花笺,我累了,陪我回去休息一会儿。”
他当着花泰仁和花康山的面冲花笺伸出手。
花笺便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由着他握住,送他回了紫藤居。
对此,花泰仁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但是花康山可是头一次见到这场面,不由得瞠目结舌,“老大,你这是养了个什么玩意?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和男子牵手?”
花泰仁冲他翻了个白眼,“他们已有婚约,而且还是皇上赐婚,牵个手又怎么了?这也值得你老大惊小怪!”
“就是你惯的,这丫头才这么无法无天。”花康山恼火地骂道。“我问你,那两千两银子,你到底给不给?”
“我不给!”花泰仁冷声道。“你老要是觉得我不孝顺,咱们就去秦王殿下和二皇子面前说道说道去,十几年前就被你撵出家门的儿子,凭啥要给你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