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脑中勾勒处慕容嫣旧日谨小慎微、待人彬彬有礼的模样来,说实在的,其实她对那孩子的还是蛮喜欢的,不说摸样好,单说习武能吃苦,时常被府里的小姐们刁难了,还能忍气吞声,释然一笑的模样,怪让人心疼的——
说来,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和她那个只会钻营的娘相比,可是个善良、有骨气的孩子!就可惜,生生让她那一心庞龙扶风的娘的害了!
“前两年不说要与靖国府的那个妖孽公子订亲么?怎得,又想弃戎从文了?”她这会子也差不多十八了吧,从头学起可不易!
福娘一开口,福叔立刻就附耳道:“这谁知道?那年靖国府的战公子出了那事儿,我听战府的管家,订亲的事儿,根本就是慕容家杜撰出来到处赊账哄人的!”
福娘立刻冷哼一声:“靖国府是个吃素的?人家打着他们府的名义到处赊账,大肆购置古玩玉器,一遭儿就罢了,后来闹得满城风雨的,她们府怎不一早出来澄清?这会子倒说人家杜撰了?”哄哄不懂战府权势的庶民还罢了!
福叔叹了口气:“这话可别让爷听见!”靖国府和镇国府可是表亲!
福娘冷哼一声:
“一个大府公子,随随便便就说要嫁人家,不知羞还罢了,突然一时不欢喜了,又寻死觅活不嫁了,依我说,也是慕容嫣的福气,真娶进门,那只公老虎称霸后院,她日子怎么过?她还不让她老娘害了?”有慕容冰那样的娘,也真是这慕容嫣这孩子命苦!
福叔本想说慕容嫣也不过是虎母无犬女,但转念一想,提她作甚?反正现在的主子们提及忘恩负义的慕容家人,就深恶痛绝——
他们再提,让人听见,岂不是惹来主子的不快?
“妻主啊,今日的慕容嫣已非旧日的她了!”
福叔故意顺着福娘的心思,长叹了一口惋惜的气,其实慕容嫣怎么怎么样,他一个男人既没见过,也无暇去关心,不管是大家八卦时,捡来嚼嚼牙巴骨而已,她好、她坏,还能娶他的儿子么?既然不能娶,那么她是谁、干了什么,和他八竿子打不到关系!
“是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那样的娘,那样的家,不听话,想出头也难!”
福娘想起今年来关于她的传闻,不禁问道:“我们爷出嫁时,据说她来我们府门外闹过?”这样就可恶了!可不是恩将仇报么?
“哎——都是靖国府闹得,一会说嫁、一会儿说不嫁的,可不……脑子这……”
福叔比了比自己的头:“疯得厉害!你也知,她打小就喜欢我们爷,可谁想我们爷……”居然喜欢的是夫人这样的女人——
可不就是好鞍配了劣马!
“哎——”
听到这儿,福娘也禁不住跟着福叔长叹了一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缘啊,谁知道是这光景呢?人算不及天算啊!”当日府里看不上慕容家的家底儿,嫌人家家底子薄,门不当户不对,可谁想爷让西域的巫师下了咒,弄得疯疯癫癫的……
“说来,这也是爷的命,合该就是要嫁给咱们夫人的!”不然怎得早不疯、晚不疯,偏偏是大捷归来,正要议婚的时候呢?
福娘话这么一说,福叔也不住地点头:不让该怎么解释呢?夫人第一次离家来苏州,爷也是突然才发现被人下了咒,不偏不倚就迷迷糊糊地南下,与少夫人乘了同一条船,还无巧不成书地落江让夫人救起来了……
所以……
福叔感慨道:“爷对夫人这么死心塌地,想来也是天意!指不定是爷上辈子欠了夫人的,所以这辈子投胎来就为了向夫人报恩的!”
福娘也不禁赞同地点头:“爷对谁假以颜色过?就是当年皇太女讨爷的好,爷不也是不冷不淡地,压根就不把宫里闹得纷纷扬扬的‘什么当皇太子君’搁在心上!”
第535章 勤能补拙:正月里不许碰书
二公子心性之傲,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是啊!”
不说天意弄人,福叔真就无法说得清,爷对夫人死心塌地、三天两头还争风吃醋,闹得合家鸡犬不宁的诡异行为。
“所以,为夫想啊,妻主,我们夫人,‘这才不才的’,纵然不是那块读书的料!咱们爷也压根不会在乎!”
“但爷不在乎,咱们大小姐能不在乎吗?”
福娘一语切中要点。
福叔无言:是啊,大小姐是国之相,又有三公之贵,若得个弟妹……如少夫人,不仅爱沾花惹草,还身无长才,她的脸面和当今皇上、皇后的面子该往哪里搁?总不能说,嘉勇公夫人生了一场大病,突然就赚了性子吧?
除夕夜突然长得让福娘夫妻有点为北堂家那薄如蝉翼的颜面,开始忧愁起来:“夫人,据说勤能补拙,笨鸟也是先飞的!”福叔安慰妻主。
福娘眼瞅福叔:“有谁?”
夫妻俩对望,忽然发现自古人才都是天资聪颖,所谓笨鸟先飞,一飞冲天,自古就是个谎言而已:可北堂家族的颜面不能是个谎言!
除夕的夜,烛火摇曳,雪落簌簌,喧嚣在耳畔此起彼伏。
许是压力所致,柳金蟾竟然能在孤寂的厢房内越看越觉得精神,福娘更是煞费苦心,熬了上等的提升大补汤盛放于侧。
老两口猫在布帘后,眼见柳金蟾时不时想提笔批注一句时,更是一个个抢着研磨、铺纸,其殷勤着实让柳金蟾大跌眼镜。
而回报二老盛情的只有废话少说,更加专心地读书,漫漫长夜就这么不知不觉间,已然是次日凌晨。
“噼里啪啦”的声儿骤然间再度响起。
柳金蟾陡然从书里抬头,要起身去看看,抬眼就见北堂傲一双半是幽怨半是无语的大眼瞪着她瞅:“才知我在?”书呆就是书呆!年三十就读书,也不怕一年辛苦读书到头!
“为妻……不是考了个倒数第三嘛!”
柳金蟾连忙合上书,嘻嘻笑道。
北堂傲则一手夺了柳金蟾手里、桌上的书:“倒数第三又如何,妻主只管放心,您啊,就是不读书,也比这书院的前三甲官做得大!奉箭将这些拿上去!正月里男人不许摸针线,夫人,也不许摸书!”
“腊月二十七皇上封御玺不办公,大年初一还要祭拜天地开御玺,理天下事务呢?”柳金蟾无奈笑道,“正月男人莫针线怕家穷,可哪有不让女人碰书的?”
北堂傲撅嘴:“为夫说不许,就不许,妻主这眼看为夫都看得不甚清楚了,再看可不得又伤眼睛?”
柳金蟾不禁侧过去戏谑低道:
“放心,为妻就是闭上两眼,只管拿手这么一摸,摸也摸不错人……”
趁着北堂傲臊之际,柳金蟾赶紧眼疾手快自北堂傲手里夺了书,就往外溜!恨得北堂傲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脸上飞红了一片,抱着搁在一侧的羽裳就捂着身子跟着追:“你……你有本事,就莫跑!看为夫一会儿逮着你,不……让你好看!”
大过年的又忌讳什么“死”啊“鬼”的,北堂傲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三两步就跟着进了内楼,抬眼一看,柳金蟾就在楼梯上,当即得意不已地威胁道:“看你还往哪儿逃?”
柳金蟾一见自己居然就傻乎乎地往二人的卧室来,立刻哀嚎了一声:真正是习惯害死人,这不是明摆着进虎穴等老虎吗?
但虎穴也是夫穴!
柳金蟾脑子一转,抱着书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北堂傲追上来,然后从容不迫地调笑了一句:“为夫说要给为妻好好看,为妻逃什么?又不是傻子!”
北堂傲一愣,不解柳金蟾这是说得什么?“什么好好看?”是让你倒霉了!
北堂傲身形微微一顿,柳金蟾就切削不已地将脖子低低地往扶梯处压,在最接近北堂傲处,低低地附耳了一句:“其实……相公躺在帐子里,这模样时,才最好看!”
说着,柳金蟾还抱着她的那堆书做了一个旖旎暗蹭的动作!
“你……”
北堂傲抿唇,脸红得像个蒸虾,要骂什么,又不知怎么骂,眼见柳金蟾还要再换个模样,急得就将手上的斗篷往柳金蟾身上砸:死妻主,读书记不住,记他什么模样倒是有模有样的,坏死了!
反正外面都是鞭炮声,柳金蟾最喜欢就是北堂傲又急又羞,还不能说的模样,特别有恶作剧的快乐感觉,反正夫妻嘛,小闹怡情,柳金蟾闪躲开“斗篷”大暗器,甚至还故意绕到楼梯口情意绵绵地清唱了一曲:“轻轻杨柳风,悠悠桃花水,小船儿飘来了俊俏的小阿哥,眼睛水灵灵,脸上红霞飞,问一声小阿哥,你要去见谁?”
这一唱,亏得柳金蟾天生嗓子甜,直直地就甜进了北堂傲看似硬汉子实则小男人的心窝窝里,心里这叫一个甜如蜜,恼羞的脸瞬间好似脂艳艳的三月里粉桃,鲜艳欲滴了。人站在楼梯处,真正就是那歌词里的“风含情,水含笑”,满满新嫁郎的一身风情,倒把戏弄人的柳金蟾瞅得有些痴!
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谁先迷了谁,你看我,我看你——
柳金蟾瞅得眼不眨,北堂傲毕竟是家教使然,一会儿抬眼羞答答地望上片刻,又止不住羞得垂下一片雪色的颈,娇不胜羞地垂脸一阵子,少时又忍不住抬眼再回瞅上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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