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可能!”宋清歌语气肯定,“慕容瑾要对付我们,厉南痕从小在军中历练,熟悉东魏的情况不说,更重要的是,他恨我们灭了他的族人,这些浓烈的恨,会让他成为慕容瑾最锋利的剑。”
“看来他隐藏得极好,西晋的密探,竟然没有发现关于他的一点消息。”谢衍神色冷了冷。
“隐藏得再好,也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我们以静制动,等着他就好。”
“还是丫头聪明。”
二人并驾齐驱,不一会儿,就进了城。
此时,皇宫。
宫女南梨一脸焦急,跑到御书房,推开王富贵,进殿以后,直接跪下,“皇上,不好了,娘娘晕倒了!”
南梨口中的娘娘,便是云宫的宁贵妃,南商的公主,如今**冠六宫。
“云儿怎么了?”原本在批阅折子的周尧禹,并没有因为南梨的莽撞无礼而生气,而是立即放下御笔,起身,疾声问道,“可有宣太医?”
“不曾。”
“来人,宣太医!”周尧禹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到了殿外。
南梨起身,身手敏捷,动作麻利,跟上了周尧禹。
云宫。
宁贵妃安静的躺在金丝楠木大**之上,昏迷着,却也是美丽至极,像是睡着的荷莲一样美好。
“云儿!”周尧禹焦急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殿里的宫人全部跪下迎接。
“奴婢(奴才)恭迎皇上。”宫人齐声高呼。
周尧禹连“平身”也没有说一句,快步走到**榻边,握着宁贵妃的手,感觉到一阵冰冷。于是,扭头怒斥随后而来的南梨,“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梨立即跪下,“皇上,娘娘不过是在庭院里透透风,就突然晕倒了。”说完,将头埋得更低了。
“一群废物,若是宁贵妃有任何的闪失,你们全部给她陪葬!”周尧禹怒骂。
正巧这时,太医到来。
太医小心翼翼,悬丝诊脉,原本紧张的神色,逐渐放松,最后竟然露出了笑意。
“恭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有喜?”周尧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仿佛不敢相信,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宁贵妃有喜了?”
“是的,皇上,娘娘已经有身孕两月有余。”太医道。
周尧禹龙颜大悦,望着低下跪着的一干宫人,“你们都起来,你们照顾宁贵妃有功,朕要赏赐你们。”
“多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
“太医,宁贵妃为何会突然晕倒?”周尧禹面露忧色。
“皇上,想必是娘娘不知道自己有身孕,所以饮食不够,再加上有些疲劳,这才导致的晕倒。”太医解释。
如今后宫,一切都由宁贵妃掌管,再加上有孕在身,定然是很累的。
可是,太后被软禁着,后宫就属她份位最高,她不管,谁管呢。
周尧禹当下立即唤来了林贵人。
林贵人平日里和宁贵妃的关系甚好,如此一来,林贵人的恩**,也比昔年要多了些。
周尧禹以林贵人平日里照顾宁贵妃有功,晋升其份位,为林嫔,负责协助宁贵妃,管理六宫。
接着,周尧禹又吩咐云宫的宫人,要细心仔细的伺候宁贵妃,一切都要挑选最好的。
周尧禹老来得子,方才整处于兴奋中,此时兴奋渐缓,随问太医,“宁贵妃腹中的胎儿,是男还是女?”
太医恭敬的回答,“回皇上,娘娘腹中所孕,乃是皇子。”
第七百二十九章 新帝登基
第七百二十九章 新帝登基
嘉盛十九年,三月二十,宁贵妃喜孕皇子,普天同庆。
一直阴沉着的天空,骤然放晴,都传是未来皇子带来的好兆头。
周尧禹大喜,大赦天下,但是,不包括十恶不赦的罪犯。
周尧禹还未步入老年,在龙椅上,估计还能坐个一二十年,届时,宁贵妃腹中的皇子早已成年。
宁贵妃乃南商公主,身份尊贵,加之又盛**不衰,谁又能断定,她的儿子,不会登上至尊宝座呢。
一时之间,朝堂上风云变幻。
周景瑜如今身在皇陵,这辈子都别想翻身,而他在朝中还有旧臣。
周尧禹原本准备在朝中大清扫的,但是,宁贵妃的身孕,来的太是时候,救了那些人的命。
随着这个喜讯慢慢淡下去,京中回归到了平静,仿佛是天下太平的日子。
直到六月初五,一个消息传来,才让平静的诸国,激起一丝涟漪。
西晋小皇帝自感无力治天下,禅位于慕容瑾。
慕容瑾登基为帝,为昌乾帝。
“阁主,现在天下人都在说,昌乾帝仁慈,厚待皇嫂和侄儿,一时之间,美名远播。”
凤拾将打探来的消息禀报给宋清歌。
宋清歌将手中的浇花提壶递给西籽,坐回到石桌旁,眉俏立刻拿来团扇,给宋清歌扇凉风。
“仁慈?”宋清歌浅尝一口冰镇酸梅汤,一口清凉、甘甜之味,顺着喉咙而下,瞬间流遍全身,仿佛这六月的天,也不那么热了。
她放下玉杯继续说道,“那些史官如此歌颂昌乾帝,也不怕侮辱了这‘仁慈’二字。”
凤拾恭敬道,“属下赞同阁主意见。”
宋清歌看着满院盛开的鲜花,挑眉问,“可还有什么有趣的消息?”
“蓬莱那边传来了消息,前些时日有前朝旧臣联合起来,想要刺杀苏左使,但是,皆被镇压住了。不过,苏左使手段了得,当地有些百姓,感恩他的政策,已经在开始臣服他。”
宋清歌闻言,不住点头,赞赏道,“不错,苏星州果然没让我失望。”
“但是,阁主……”凤拾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宋清歌见凤拾神色有些不对。
“阁主,属下得到消息,苏左使在蓬莱的威望日渐增长,而那里的疆土,是您和王爷打下来的,如果日子一长,那里的百姓,只认苏左使,不认您,可怎么办?”
宋清歌见凤拾一脸的担忧,不禁失笑,“原来你是担心苏左使抢了我的威望。”
“阁主,难道您不担心么?”凤拾好奇的问道。
宋清歌示意凤拾坐下,让眉俏给他端来一杯冰镇酸梅汤,接着说道,“我的本意,就是要让苏星州得到那里的民心。而我只要他服从我就行。”
“那如果苏左使不服从您呢?”凤拾立即问道。
“我能让他坐上左使的位置,得到民心,我就能让下来,失去民心。”宋清歌声音低缓,却十分有力,“但是,凤拾,你记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凤拾忙起身,拱手恭敬的说道,“凤拾铭记阁主的教导。”
宋清歌点头,又招手让他坐下,“上次让你看得兵书,看得如何了?”
她有意培养凤拾,便拿了一些兵书给他看。
“字属下都认识,却领会不到其中有些话的深意。”凤拾伸手挠着后脑勺,一脸的难为情。
“下次把不明白的地方标注好,记得来问我。”宋清歌道。
凤拾原本只是一乞儿,得了宋清歌的青眼,能跟在她身边吃饱穿暖就是幸福美事。
没想到,如今宋清歌还要亲自教行兵布阵,这是天大的恩德啊。
“阁主,您这般对属下,属下无以为报,只有肝脑涂地,为阁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凤拾突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宋清歌抿嘴浅笑,微微有些意外,教凤拾,不过是举手之劳。
“快起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多谢阁主。”凤拾谢完,又坐回到位置上。
“眉俏,去把棋盘拿来,你与凤拾下一局。”宋清歌吩咐。
眉俏的棋艺,都是她教的。
凤拾目前的水平,兴许只能和眉俏对手。
如果是宋清歌亲自上,恐伤了凤拾的自信心。
“是,郡主。”眉俏得了命令,取来棋盘,与凤拾隔桌而坐。
原本安静祥和的石桌,立即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宋清歌见眉俏在时而指点凤拾,她就没有多言,坐在了另外一旁,随手拿起一本书,认真看起来。
谢衍进入院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
宋清歌一身浅蓝色宫裙,头插碧玉簪,簪头的流苏在日光下发出耀眼的慌忙。她斜靠在摇椅上,姿态优美,如天宫的仙子,绝尘脱俗。
石桌旁,凤拾托腮,一脸愁容,眉俏带着得意的笑容。
而西籽正在庭院边忙碌的打理着花草。
谢衍的目光很快又收回到宋清歌的身上,便再也不愿意移开。
最先看到谢衍的是西籽,当她正要出声招呼并行礼时,被谢衍给止住了。
另外下棋的二人也连忙起身。
谢衍缓缓走到宋清歌身边,看着她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扑闪扑闪,原来她是睡着了。
眉俏已经搬来了木椅,谢衍坐下,就这么安静的守护在宋清歌的身边。
其余三人见状,连忙进了屋,不忍打扰院里的静谧美好。
谢衍看着熟睡中的宋清歌,心里微微一疼,她是有多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呢。
直到金乌西沉,宋清歌才缓缓睁开蓝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