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她长安也有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时候。慕容泓这睡袍本就是丝绸的,虽不说薄如蝉翼,却也绝对不比一张纸厚多少,头发虽然用布擦过了,但发梢还在滴水,她把湿头发拨到胸前,方才又把它撩到肩后,胸前被水洇湿的那一块直接就变成了透明状并紧贴在她的胸上。更糟糕的是,因为受到冷水的刺激,她的小尖儿像颗小豆子一般凸在那里……而慕容泓盯着这一幕看了至少五秒钟。
长安揉了揉因走光而发烫的脸颊,迅速地冷静下来。为了打破此刻彼此间尴尬的气氛,她清了清嗓子,斟酌着道:“咳,陛下,那个……奴才发育不良,污了您的眼睛,您若能忘就尽早忘了吧。真正的女子不是长这样的,是又大又圆……您以后就知道了。”
她自认为已经尽可能成熟客观地开解他了,奈何慕容泓还沉浸在第一次看到女子身体的那种莫名而本能的亢奋与躁动中,脑子里一团浆糊,除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声,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在极度羞赧的情绪影响下,他明明已经极力克制自己去回想刚才看到的那副景象了。可不知为何,那圆润饱满的形状,那小如豆子的凸起却总是浮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甚至……甚至连颜色他都隐约看清了,是……浅浅的红色。
他全身发烫口中发干,这种前所未有的生理反应让他坐立难安,站起身便欲去外殿冷静一下。
然而走到殿门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热度还在,估计定然是红了。这大半夜的他顶着一张大红脸出去,岂不叫外头那些奴才非议?
正进退两难,外头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接着门外响起褚翔的声音:“陛下。”
“何事?”慕容泓应声。
褚翔觉着这声音离自己甚近,仿佛就在门后,不由疑惑地看了眼那紧闭的殿门,道:“太后来了。”
慕容泓转过身看向长安,长安也正抬头看来。
慕容泓疾步回去,扯着她来到榻前,道:“去榻上躲好,朕不叫你开口,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要开口。”
长安点点头,爬上榻抖开毯子盖住自己。
慕容泓放下床帐,稳了稳心神,这才过去打开内殿殿门,出去迎接慕容瑛。
第268章 心都满了
“姑母,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过来了。”甘露殿外殿,慕容泓向慕容瑛作礼道。
他虽是及时调整了状态,但脸上的红晕却不是说退下去就能退下去的。慕容瑛看他双颊嫣粉,不由的目露怀疑。
“闫旭川被杀了,陛下知道吧?”她沉着脸问。
“知道。宫里这么大的动静,朕又如何能不知道?”慕容泓道。
“当时在后苑巡宫的卫士看到凶手跳进鸿池逃跑了,从长秋宫过来鸿池沿岸都派了卫士搜查,并未发现凶徒上岸的痕迹,如今只剩长乐宫这边的鸿池边上没有搜查了。”慕容瑛道。
“哦。姑母您也瞧见了,朕这甘露殿到后花园是有侍卫彻夜巡逻的,朕并未听闻有何异状,姑母若不放心,再派人去确认一番便是。”慕容泓甚是配合道。
慕容瑛闻言,侧过脸向跟在身后的卫尉所校尉递个眼神,那校尉便出殿调了一队卫士往后花园鸿池那边去了。
“确定那跳鸿池逃跑之人就是杀害闫旭川的凶手么?”慕容泓与慕容瑛去到一旁坐下,慕容泓问。
“自然。”慕容瑛瞥了眼侍立一侧的郭晴林。
“如何确定的?卫士们看到那人杀闫旭川了?”
“他出现在闫旭川被杀之地的附近,见了卫士就跑。若不是他杀的人,他跑什么?”
慕容泓怔了一怔,忽笑了起来。
慕容瑛眉头微微蹙起,问:“陛下何故发笑?”
“姑母,单凭那人出现在案发地附近,见了卫士就跑这两点可不能证明他就是杀害闫旭川的凶手。或许他是去后苑行窃,抑或与人幽会,无意间路过闫旭川被杀之地,又被卫士发现,那自然是要跑的。”慕容泓道。
慕容瑛探究地看着慕容泓,半晌,缓缓点头道:“陛下说得有理,待抓住了人,自然也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过了片刻,那校尉回到殿中,单膝跪地向两人禀道:“回太后,陛下,后花园那边的草地上有泥水痕迹,应当有人曾于那边从水里爬上了岸。”
慕容瑛看向慕容泓,慕容泓道:“既如此,去搜宫吧。”
慕容瑛道:“在搜宫之前,有一件事哀家需向陛下求证。”
“姑母请说。”
“方才卫士们在长乐宫的东西寓所排查宫人时,发现原先陛下身边的小太监长安既不在房内,也没有当值。陛下可知他现在何处?”
“姑母是怀疑后苑逃走那人,是长安?”
“据哀家所知,陛下最近似乎正是将他派去了后苑。”
慕容泓垂眸。
慕容瑛注意到他半掩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起来。这是紧张的表现。
“陛下……”
“不可能是他。”
“陛下何以如此确定?”慕容瑛盯着他。
慕容泓手握成拳,又沉默了片刻方道:“因为他就在内殿。”
慕容瑛眉梢微微一扬,问:“既然他就在内殿,陛下缘何不令他出来?如今这宫里,奴才都不必拜见哀家了么?”
慕容泓有些难以启齿道:“他不便出来。”
“哦?既然他不便出来,江兴,你进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不便法?”慕容瑛道。
那校尉领命,抬步就往内殿去。
“姑母……”慕容泓猛然抬头,欲说什么。
“陛下!闫旭川身为卫尉卿,他在宫中被杀,任何有嫌疑之人都不得轻纵!”慕容瑛厉声截断他的话。
慕容泓眼看江兴跨过了内殿门槛,倏地站起身大声道:“褚翔!”
“属下在!”褚翔上前。
“卫尉校尉张兴竟敢携刀进入朕之寝殿,形同谋反,就地格杀!”慕容泓面沉如水目若寒星。
“太后!”张兴闻言,惊觉自己确实带刀进入了内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忙冲出来欲求慕容瑛帮着说情。
褚翔拔刀搁上他的脖颈,冷冷道:“张校尉,陛下见不得血,咱们出去吧。”
“陛下饶命,末将是无心之失,求陛下饶命!”张兴向慕容泓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陛下!”慕容泓突然发难,慕容瑛懵了一下,此时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刚要说话,慕容泓打断她道:“怎么?太后要把这谋反之名揽自己身上?”
慕容瑛被他堵得一噎。
“还是,太后以为武将携刀进入朕的寝殿不算谋反?明日早朝太后与朕一同上朝,与百官议议此事可好?”慕容泓好整以暇道。
慕容瑛看着他平静如渊的眸子,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他那些紧张与难堪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为的就是让她感觉自己身处上风乘胜追击,派江兴进入内殿。
“陛下,法不外乎人情,此事是哀家没有考虑周全,江兴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如今闫旭川已死,若再将江兴处死,卫尉所可就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了。”自知理亏,慕容瑛放软了语气道。
“为着闫旭川之死,太后无凭无据夜半带人来到朕的甘露殿,还指挥带刀校尉进入朕的寝殿。太后,朕只问您一句,若是先帝在,您敢这么做?”自登位以来,慕容泓一直称慕容瑛为姑母,而今突然改口叫太后,虽是语气未变,但那股子疏离冷漠的感觉却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
慕容瑛心中也有气,若没有她在东秦皇宫九死一生地苦心经营那么多年,慕容氏能有今天?便是先帝慕容渊,生前面对她时也是恭敬有加,而这个不劳而获的慕容泓,男生女相,鼻削唇薄,从面相上看便是薄情寡恩之人。随着亲政之期一日日临近,他刻薄的本性也益发遮掩不住了,抑或说,他已经不屑于去遮掩。
然,她有何惧?
他未亲政,不做不错。一旦亲政,做的事多了,自然错得也多。权力是把双刃剑,用得好了,伤人,用得不好,伤己。只要端王一日还在她手里,只要他一日没有后嗣,他的皇位,且坐不稳呢。
“若是先帝在,此事根本不用哀家操心。”念至此,她态度又强硬起来。
“是啊,若是先帝在,此事定然也是移交给掖庭局和廷尉府去调查。太后身份尊贵,为了一个卫尉卿之死越俎代庖深夜奔波,传将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说到底,这卫尉卿是朕的臣子,纵然朕未亲政,还有丞相太尉他们在帮朕理政,断没有让太后为此劳心费神的道理。”慕容泓不温不火道。
“这江兴,陛下是一定要杀?便哀家为他求情也不肯通融?”慕容瑛蹙着眉头道。
“后宫不得干政,是先帝立下的规矩。太后德高望重,以后朕的后宫还指着太后您帮朕管着呢,请太后务必以身作则。”慕容泓温文尔雅地向她拱手作礼道。
慕容瑛被他夹枪带棍的一番话气得脸色发白,冷哼一声往殿外走去。
“恭送太后。”慕容泓来到殿门前,高声道。
目送慕容瑛一行消失在夜色中,慕容泓回过身,正好褚翔押着江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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