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峻玮。”晓苏忽然叫他的名字,抬起乌沉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着他,问:“为什么你们近都会对我说这句话?你不会有事的,好好把身体养好,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到底,是不是我真的有什么不妥?”
她想起那绑架后来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其实这些也一直都想要问一问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聂鸿勋也是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对自己说类似的话,她到底是怎么了?
“我到底怎么了?如果真的是我有问题,你们应该告诉我不是么?我有权利知道!”
聂峻玮薄唇一抿,眼底深处闪过几丝复杂难辨的光,晓苏来不及分辨清楚,病房的门就被人敲响,是送粥进来的护士,大概没有想到聂峻玮就在房间,推门进来的时候有些尴尬地道歉,“聂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里面,我是来给宋小姐送粥的。”
聂峻玮直起身子,淡淡地挑眉,“没关系。”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顺势一摸,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脸色微微一沉,也并没有马上接起,转过身去对晓苏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喝粥。”
晓苏着他走出了病房,心头却是更加的诧异起来。
她和他虽然不是认识多年,但是两人之间交手过很多次,加上以前她经常揣摩他的表情,其实不难出他刚才根就是在闪避她的问题,这么一想,她更加觉得奇怪,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非要住在医院里?还是唐世邦的私人诊所,每午唐世邦都会来帮自己检查身体不说,现在连父母都更着住在医院里……
“宋小姐,我帮您把床摇起来。”护士将粥放在她的床头柜上,走到床尾就开始摆弄着床铺。
晓苏了一眼那护士,忽然就说:“护士小姐,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你们唐医生”
“宋小姐,您哪里不舒服?”谁知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护士就十分着急地跑到了床边,又是伸手探她的额头,又是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晓苏心问号越来越大,不过一想到刚才聂峻玮的样子,她也知道如果摆明了问这个护士,她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灵光一闪就顺水推舟地皱起眉头,做痛苦状,“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好像是……好像是……”
“肚子不舒服么?还是心脏不舒服?”那护士见她满脸痛苦的样子,急的满头大汗,双手更是不知道往哪里摆,说话都有点不太利,“糟了,唐医生在手术室呀,宋小姐你先忍一忍,哦对了,唐医生跟我说过,要是你肚子不舒服的话,就躺一会儿,要是心脏不舒服的话,我帮你轻轻地按一按……”
“为什么是肚子和心脏?我的肚子和心脏有什么问题么?”晓苏敏锐地抓到了她的关键词,收起了那一脸的痛苦样子,一正经地反问。
护士一愣,着她丝毫没有异样的样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上当了
“额,宋小姐,您……您没有不舒服么?”
晓苏觉得自己完全不用装下去了,直接就问:“你们为什么把我当成重号病人一样?如果我身体真的有什么不当的地方,我人是不是很有权利知道事实的真.相?”
那护士顿时倒退了两步,连连摆手,“我……我真的不知道,宋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
晓苏皱起眉头,刚要张口说什么,聂峻玮已经接完了电话大步走了进来,着病房里的情况,大概也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眸光闪了闪,沉声吩咐那护士,“你先出去吧。”
护士如获大赦,脚底一抹油就跑出了房间。
房间里重剩下两人,晓苏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打破沉默,“聂峻玮,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不对?肚子?我的肚子怎么了?还有心脏?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听我父母说过我的心脏有任何的问题。”
第一更到!
想要尊重
他知道,她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女人,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明白,是瞒不住她太久的,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心中的某一处却是在为了某一个人而变得格外的柔软,“你不要多想,你没有什么事情,我之所以让你留在这里,只是因为现在外面不安全。残颚疈伤”
晓苏嘴角扯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却是带着几分讥讽,她挑眉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一针见血,“那为什么我说不舒服,她就马上问我肚子还是心脏,聂峻玮,不要把我当成傻瓜好么?难道你不知道被人隐瞒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我不想再被人当成白痴了,如果你不肯说,我要求马上离开医院,C市那么大,我总会找到医院检查出我的病因的。”
聂峻玮眸色稍稍沉了沉,“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世邦会照顾好你,你留在这里我比较放心。”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但是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看着她的脸色一寸寸地难看下去,他到底还是沉住了气,顿了顿才开口,语气却是柔和了不少,“晓苏,你乖乖的听话一点,你父母不也在这里么?还有什么要求,你跟我说,我会满足你的。”
那种无力的感觉重新爬上来,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到底还是不明白,她要的并不是这些,她要的仅仅只是被尊重和被体谅。
尊重,很简单的两个字,可是能够做到的人又有几个?
他始终都不明白,聂鸿勋给予了她多大的打击,她现在最最没有办法承受的就是“欺骗”、“隐瞒”……你说的再冠冕堂皇又如何?是隐瞒就是隐瞒,是欺骗就是不尊重!
“不需要了。”她知道,如果他不想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有办法从他的嘴里套到任何的信.息,她伸手拉了拉被子,娇小的身子就这么顺势滑进了被窝里,一侧身,像是虾米一样蜷缩了起来,“我累了,我想休息,你出去吧。”
聂峻玮锐利的黑眸微微地眯起来,看着那团缩成婴儿姿势样子的背影,心头恍恍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感觉得到,刚刚她才对自己开启的那扇门,好像又缓缓地关上了,他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是因为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实真.相而选择视而不见。
他不是那种只是会把问题丢给别人一起痛苦的人,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程序,解药,所有的问题,他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WYc1。
长腿迈近床边,他高大的身子慢慢地俯身下去,却是见她双眸紧闭,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不过更像是对自己赌气,聂峻玮也不恼,伸手轻轻地帮她拨弄了一下脸颊上的碎发,也不管她听到没有听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或者找珞奕和唐世邦都一样,他们会帮你解决。”沉了沉气息,他的声音更是轻了一点,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了她的耳廓,“我有事,先走了。”
晓苏感觉到那近在咫尺的浓烈气息,那样的熟悉,可是又仿佛是那样的陌生,她屏住呼吸,身体也有些僵硬,一动不动,更没有任何的反应。
身上的气息慢慢地消褪,最后终于消失不见,然后听到的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沉下去,莫名的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感,最后只听到房间门被人关上的声音,她那长长的睫毛这才抖了抖,最后双眸慢慢地睁开——
静悄悄的房间,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鼻端还有略略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从心头觉得厌恶,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像是一个车线木偶,被人随意地操控着,摆弄着,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可是聂峻玮明显是什么都不肯告诉自己,如果他不肯说,别说是珞奕,就算是唐世邦也不会透露丝毫。不过她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他们不肯说,她就自己去找原因,正如她所言的,C市又不是只有唐世邦一个医生,要找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的,还不简单么?
再说,现在父母和二姐都在医院,她想要找人帮忙都会比较容易。
主意一打定,她这才翻身从自己的床头柜里找出了自己的手机,坐在床上咬唇想了想,然后拨通了宋晓念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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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初冬,不过到了夜晚还是会有一种强烈的寒意,车厢里充足的暖气将醺得人恹恹欲睡。聂峻玮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托着自己的额头,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车子急速地开在道路上,他俊脸面无表情的,脚下踩着油门的力道却是一点一点加大,到了最后终于还是一脚踩到了底,因为是深夜,多半都是畅通无阻的,他的车速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快,已经数不清到底是闯了多少个红灯。
只是超快的车速却是不能抚平他心头的那些焦躁难安,聂峻玮一边开车一边解开领口的两粒纽扣。隔着挡风玻璃看到前面是辆小型轿车,慢悠悠地占据着左边的车道。他突然觉得不耐,按了两声喇叭,也不等前头司机回应便转了方向盘。索性油门“轰”地一下,车身紧贴着对方从右侧迅疾而过,不足两三秒就将那车远远地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