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开快车了,其实这些年他的司机都一直是珞奕在兼职,他越来越少开车,偶尔亲自当司机,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总是那个叫宋晓苏的女人……
那三个字又滑过自己的脑海,他薄唇一抿,强硬地将那个名字给压了回去。最后看着前方的路灯,目的地就快到了,打了一个转弯,就直接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自己这才下车步行。
这是一条山路,夜路更是不好走,聂峻玮双手插着裤头,步履却是格外的沉稳,最后走下一条小道,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坐在湖边,好像是在垂钓。
他走过去,也在边上坐了下来,早就已经为了他准备好的钓鱼竿,他顺手拿起来,摆弄了一下,将钓鱼竿甩向平静的湖面的时候,低沉的嗓音淡淡地响起,“我要说的不是很多,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我想你应该也收到了消.息,我现在只想你帮我一个忙。”
边上的老人不过是笑了一声,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峻玮,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你觉得你这些年做的怎么样?”
聂峻玮沉吟了片刻,倒是实实在在地回答:“我很感激你当年带我出来,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少的包袱,但是我想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是完全被浸黑的,谁都希望自己是善良的。我不是善良的人,不过如果是去做有意义的事,每个人的心态都会不一样,会觉得自己生于这个世界上是一个有用的人。”
纪老十分满意他的剖析,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说明我没有看错人。峻玮,你是一个人才,我一手把你带出来,说实话,你是我的骄傲,当年杨锦森利欲熏心变了节,你和他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他让我很痛心,幸亏你让我很欣慰。”
聂峻玮多少精明的人,多少也听出了点纪老话中带话的那些含义,他唇线微微一沉,尽管知道机会渺茫,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纪老,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把程序给我,我必须要程序,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鱼还没有上钩呢。”纪老答非所问,伸手指了指平静的湖面,语气淡淡的,“不能着急。”
“纪老——”
“峻玮,如果你能分析利弊,你就会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这些都不需要我教你。这些年你的表现一直都很不错,你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众人的面前,你不需要再周旋那些人,不要功亏一篑知道么?更不要让我失望。”
聂峻玮紧紧地捏着钓鱼竿,忍了又忍却还是忍不住,“难道我要为了那些任务牺牲我的亲人?”
以留女知。纪老哼笑了一声,似乎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是在说你的弟弟么?难道你不知道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他现在可以安安稳稳地躺在医院那是因为还没有把杨锦森连根拔起,所以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他的罪也不会比杨锦森轻多少。”
聂峻玮啪一声掉丢了手中的鱼竿,这些年他第一次在这个老人的面前失控,全身紧绷着,语气更是暗沉了几分,“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你要拿我的亲人开刀,那么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纪老,我很感谢你当年把我带回来,但是我做人还是有原则的,之前结婚的事情我已经妥协了,现在我只要求你把程序暂时交给我,我有办法把杨锦森带回来,就看你到底信不信任我。”
逃出医院
纪老皱着眉头转过脸来了他一眼,随手拨弄了一下手鱼竿,这才出声,“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并不是我会不会信任你的问题,那个程序关系到的东西太大了,不然我当年也不需要你去拦住杨锦森”
聂峻玮呼吸一沉,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纪老的话,“不用跟我说这些,利弊关系我懂,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就够了。 ”
纪老终于沉默。
聂峻玮见他不吱声,也不再出声,他在等他的后摊牌。
他认识这个老人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这一关并不好过,不过精明如他,听纪老刚才那么几句话的意思,他就知道,他不是不同意,只是还没有说到关键的地方。
果然,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纪老就开口了,“峻玮,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有组织的,何况那程序关系匪浅”
还是那种语重心长的语气,但是话意思却分明是有了商量的余地,聂峻玮暗暗冷笑一声,挑起一边的眉毛,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纪老,其实我们明人就不需要再说暗话,你也知道杨锦森不好对付,他是专家,我拿个假的程序也蒙混不过关,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交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原璧归赵。”顿了顿,开门见山就问:“我知道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直接说后的底线就行。”
纪老笑了笑,正好手鱼缸晃了晃,他仿佛是有极好的兴致,将那根鱼竿撩起来,一条大鱼果然已经上钩,正在钩子上拼命地挣扎着,聂峻玮眯着眼眸望过去,视线不是很好,不过还是可以得一清二楚,他嘴角缓缓地扯出一个不冷不热的弧度,带着几丝自嘲真是好大的一条鱼。
“今气也不错,钓了一条大鱼。”纪老将鱼竿收起来,把那条鱼拿下来,握在掌心,鱼儿还在垂死挣扎,他倒是大发善心,扬手就将那条鱼给丢进了湖里,“钓鱼其实也就是一个过程,鱼还是要留在水里比较好。”
“峻玮,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好,我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他收起鱼竿,站在聂峻玮对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却并没让聂峻玮有任何的好感,“你是一个人才,我是一个很惜才的人。你前段时间跟说过,完成了这个任务就不想再做了,也不准备加入组织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其实我真的很舍不得。”
意料之话,聂峻玮双手缓缓地插.入自己的裤兜,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心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不是对于眼前的这个老人没有任何的感激之情,只是这些年来,他是着他步步高升,自己帮他抓了多少的人,也只有两人才一清二楚,他之前说过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曝光,只是希望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不再和组织有任何的瓜葛,就是因为知道,这个老人的野心不小,他是不会希望有人凌驾于他之上的。
而他,也确实是无心贪恋那些所谓的权势。更不想和对自己有恩的人有什么纠葛,有些东西应该是停留在某一些阶段,他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经营着自己想要做的事业。
只是人算不如,这一次他反过来有求于他,就料到他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
“你想我怎么做。”他眯起眼眸,不动声色地问。题过一脸。
纪老神秘地笑了笑,那略显浑浊的眼神之是一闪而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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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苏?”
宋晓念推开病房的门的时候,晓苏正好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的长发,扎成了一条马尾,她拿起了之前宋晓念给她准备好的那顶鸭舌帽带上去,正好将那束长发给遮了起来,她伸手把帽子的前沿往自己的眼前压了压,后带上了放在边上的黑超,转过身来的时候,宋晓念忍不住打了一个响指,“这样出去估计就认不出你了,而且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没有到你房门口有人,爸妈在门口等着你呢。”
晓苏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二姐,我想自己一个人去,爸妈跟我一起去其实不太好……”
“晓苏,你现在是病人,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不过那其实也到聂峻玮很不寻常了,我也觉得他肯定是瞒着你什么了。”宋晓念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病房门口走,“所以你一个人出门我能放心么?一定要让爸妈陪你一起去,何况爸妈这几直都在这边目的也就是想要带你回家的。你去过医院就直接和爸妈回家吧。”
晓苏还想要说什么,宋晓念又急急忙忙地帮她打开了房门,首先伸出脖子四处了,见一切正常,这才把晓苏给推了出去,“快点快点,别废话了,一会儿要是来人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快快快,赶紧的!”。
“可是二姐,我”
“别可是了,快点,一会儿珞奕来了,你真走不掉了。”
晓苏到底还是被宋晓念推着进了电梯,电梯的双门缓缓地关上,她却还是有些不安。其实自己的身体是一定有什么问题的,她自己清楚,不过爸妈和自己一起去的话,到时候如果真的检查出了什么,不是把爸妈给吓坏了么?
终于顺利地走出了医院,大概聂峻玮没有料想到她会跑出去,所以并没有派人严严实实地将她给禁锢起来。她一出医院的大门就到宋父和宋母站在对面,有一辆出租车已经等在边上了,估计是父母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