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河始终是悲戚的跪在那里,来吊唁的人朝灵堂祭拜后,便走过来安慰顾江河,让他节哀。
顾莹灯在那始终面无表情跪着。
一直进行到夜晚,来祭拜的人基本上都走开了,顾莹灯因为太过伤心过度,再次昏厥了过去,被人送了回去休息,顾宗祠要处理之后事宜和尽量封锁消息,留下我一个人守灵,我跪到九点烧了不少冥纸,送顾莹灯回去的沈世林再次来了,他进来时是黑色西装,胸口别了一朵白色的绢花,在他进来后,仆人将孝服递给了他,他穿上后,跪在我旁边,往火盆内烧了几张冥纸,他说:“嘉嘉怎么样。”
我没有理他,而是机械似的不断往火盆内扔着,他也没再说什么,陪我守了一会灵,要起身时,我用只有我们两人的音量说:“大嫂的死和你有关,对吗?”
沈世林起身的动作停下,他再次跪下,说:“你认为呢。”
我侧过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我说:“反正这么久,我发现我根本不认识你。”
沈世林含笑说了一句:“无所谓。”
我说:“如果事情真是你做的,我一定不会包庇你,希望你为自己积点德,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了你……”
我这句话没有说下去,沈世林将手中最后几张冥纸扔在火盆里,他忽然在所有仆人视线中,将我脸移向他,他说:“失忆了?在医院内你是怎样和顾宗祠说的?”
我说:“我脑残那天才会包庇你。”
沈世林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将我往他怀中一带,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他忽然朝着我吻了上来,我吓得狠狠挣扎着,他手死按在我后背,我半分都动弹不了,最后慌张之中,在他唇上狠狠一咬,他感觉到疼痛放开了我,我身体往后一仰,他手指抚摸着被我咬伤的唇,看向指尖上的血,笑着说:“还挺厉害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慌张的四处看着,发现灵堂内的仆人早已经出去了,里面只剩下我和沈世林,在确认没有人后,我像是疯了一样,拿着手中的冥纸往他脸上狠狠一砸,尖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疯了?!”
我这句话说完后,灵堂内带着回声,冥纸在我们两人中间纷纷落下,沈世林发丝上,肩上,落满了,纷纷扬扬。
他看到我惊吓的样子,说:“心虚?”
我咬牙切齿说:“现在是在灵堂,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看了我许久,抬手拿掉落在我头上的冥纸说:“我从来不信报应。”他说完这句话,便从垫子上起身,从灵堂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背影离开后,跪在那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看向摆在灵堂上的遗照,里面的人正安静带着诡异微笑的望着我,我心内有些发寒,擦了擦唇,便低声说:“安息吧,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怨不了任何人。”
之后守到半夜沈世林没再回来,我也安下心了,一直到十二点顾宗祠回来了,随我烧了一点冥纸,便带着我回了家。
灵堂摆了三天,尸体便在第四天匆匆火化掉了,我和顾宗祠也去了,站在火葬场看着文清华的尸体化为一堆白骨灰,顾江河没有来,因为自从孩子遭到文清华劫走后,姜婷便心神不宁,噩梦连连,听说在坐月子期间病倒了,只派了助理来代表送行。
葬礼过去后,而顾氏因为这桩丑闻股价大跌,有几家报社正大肆写文章批评顾江河的作为,是现实陈世美,甚至说他有违人该具备的一切良知与感恩,和身为丈夫应该承担的责任。
甚至有人在网上自动组织发帖,称是顾江河和自己的情人联手,合谋害死了自己的糟糠之妻。
这篇帖子在网上反响特别大,点击量非常高,紧接着报纸上全部都是关于顾氏老总谋杀糟糠之妻的消息。
当时顾江河看到那份报纸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的全身都是颤抖,他拿着报纸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这、这、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206
我和顾宗祠坐在顾江河对面,他将手中的报纸往茶几上狠狠一扔,胸口还不断起伏,对顾宗祠问:“一开始我不是让你不要让这些报社乱写吗?怎么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宗祠说:“大哥。大嫂当时跳楼的地方是天伦百货广场,是人流量最集中的地方,就算我们舍得砸钱让报社不写,可当时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全面封锁根本不可能。”
顾江河说:“可现在已经威胁到我个人名誉,所有人都在后面戳我顾江河的脊梁。甚至连孙总的饭局,都因为这些事情都遭到婉拒而去不成,这些报纸乱写,我会让律师起诉他们!”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看向顾宗祠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宗祠你都要让报社闭嘴!”
顾宗祠有些为难看向他,但沉默半晌后,他说:“我尽量。”
两人交谈完事情后,我和顾宗祠要离开时,顾江河在后面唤住了我们,我和顾宗祠回过头去看,顾江河坐在那揉了揉眉头说:“最近小婷身体不是很好,我想让她搬来家里住。”
顾宗祠眉头紧皱说:“大哥,现在是风口浪尖上,不如过一段时间再说,如果被一些媒体杂志知道。又会拿来大做文章。”
顾江河对顾宗祠说:“这是我的家事,难道我人生要靠他们的脸色行事吗?”
顾江河脸色明显已经不悦到了极点,顾宗祠也不能再次说什么。最后只能干脆说了一句好。
我们离开后,在车上,顾宗祠在一旁不断揉着眉心,似乎很烦恼的模样,我看了他许久,开口说:“别烦了,以后还有的是事情烦呢。”
顾宗祠苦笑说:“他好像觉得所有事情,我都够办到一般。”
我说:“他自己的私事,明知道是风口浪尖,却还不知道息事宁人,确实让人有些为难。”
他笑了笑,没在说话。
之后那几天顾宗祠都在处理着顾江河的事情,文清华死后,顾莹灯很少回过顾家了。我也很少回过,直到姜婷真的被顾江河接到顾家那天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如临发敌,我不知道顾宗祠是怎样,可我知道,顾家的漩涡现在才开始。文清华只不过是前菜,姜婷入住顾家,顾宗祠一定会有所动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到达后,姜婷正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看向仆人提着她的东西进屋,这么久不见,姜婷果然大变样,生完孩子的她,身材依旧保持苗条,脸上仍旧是纯纯的学生气质,难怪坐在一旁逗着孩子的顾江河会爱不释手。
顾莹灯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可顾江河为了讨好顾莹灯不断喊着她说:“莹灯,快来看看你妹妹,你看可不可爱。”
顾莹灯冷笑一声说:“妹妹?我可从来没有妹妹,这只不过是野种,我妈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把这女人迎回家,难道不怕妈妈恨意难消,缠着这女人吗?”
顾莹灯睁大眼睛,在屋内四处看着,她语气有些诡异又阴森说:“昨天我梦见了妈妈,她说她还会回来的。”她伸出手指着不远处说:“对,她就是站在那里对我哭着说,莹灯啊,妈妈不甘心,妈妈好不甘心啊,你要常回家来看妈妈,千万别和你爸爸一样,把我忘了。她说她会在家里等我。”
坐在一旁抱着孩子的姜婷脸色明显有些苍白,顾莹灯看向她笑了一下,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姜婷说:“你有没有梦见她?特别惨。”她指着自己的脑袋比划说:“脑袋就像西瓜一半,塌陷了,好多血,脑浆都流了她满脸,你别说多么可怜了。”
顾莹灯说到这里,姜婷打了个寒颤,她忽然将顾莹灯的手狠狠一甩,尖叫了一声,抱着孩子便往顾江河怀中躲,说:“别再说了!”
顾莹灯忽然阴森笑了出来,她说:“你怕什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妈妈说了,她会在这栋房子内和我爸爸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的。”
“莹灯!”顾江河忽然怒吼了出来。
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害怕,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顾莹灯坐在那看向顾宗祠冷笑了一声,便继续盯着她先前说在梦里见到文清华的角落。
连站在门口的我,都感觉这房子内流窜着阴森之意。
我和顾宗祠对视了一眼,随即走了进去,唤了一声大哥,莹灯,到达姜婷时,顾宗祠笑容疏离说了一句:“姜小姐,你好。”
我站在那看向姜婷,也笑着说:“姜婷,好久不见。”
姜婷抱着孩子做在那,似乎很不屑和我打招呼,对顾江河脸色有些苍白说了一句:“江河,我想去休息。”
顾江河听了,立即说:“我送你去房间,到时候午饭了,我喊你。”叉引池扛。
姜婷点了点头,和顾江河一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顾江河看向顾宗祠说:“宗祠,以后小婷就一直住这里了,你记得让仆人将家里的东西该换的,全都换掉。”
顾宗祠点了点头,他们离开后,我和顾宗祠在客厅内坐了一会,一直到吃饭时姜婷都没有下来,我们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菜都凉透了,姜婷干脆一句吃不下,便搪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