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她没有乱动的趋势,秦宓转身走了。覃乐桑见他要走,想要留住他,但是嘴跟不上大脑,眼见他消失在视野,急着想要去追,身体用力的结果就是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被人从地上抱起来后,覃乐桑渐渐看清面前的人,突然一下把人推开,就像避之不及。
姜琦虽觉她态度奇怪,但考虑到她已经醉了,也就有了解释,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覃乐桑闭了嘴不说话,就像是不肯理。姜琦耐着性子又问了几遍。覃乐桑终于对着他摇了摇头。
秦宓端着水杯走近,便见眼下一幕,覃乐桑对着对面的男生一副怯生生,乖巧的样子。眼神顿时冷下几分,握着水杯的手用力,但依然迈着脚步走过去。
“水来了。”秦宓忽略身后的姜琦,低垂了眼将杯子递给覃乐桑。
覃乐桑见他回来,突然露出一抹恐慌的神情来,声音低低的,很是可怜,“秦宓,我喜欢你。我不喜欢姜琦,我喜欢你。”
这告白来得太突然,秦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覃乐桑见他没有反应,越发觉得他是生气了,肩膀抽动,哼声哭起来,很快就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大哭。酒后血液循环加快,声带变得更有力,声音惊得所有人都看过来。
覃乐桑哭着大声道,“我喜欢你。”
秦宓连忙去抚摸她的脸,轻哄,“我知道了,你别哭。”
“你好几天都不理我……”她抽噎着哭道,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对不起!”秦宓对她的眼泪完全没有办法,简直心疼得要死,眼神怜惜、焦急、歉意,“不要哭了。”
覃乐桑却是停不下来。
秦宓最终将她抱了起来。现在他只想跟她单独待在一起。
快要到车上的时候,被人从身后叫住。
姜琦,还有他的女朋友。
秦宓未做过多停顿,开门将覃乐桑小心放在副驾驶座上,这才转过身。
夏嫣将覃乐桑的外套和包递了过去,顺道问,“她还好吧?”
秦宓轻嗯一声算作回答,似乎并不想跟人多做交谈。
“本来打算跟姜琦送她回去的……你能把她送回家吧?”夏嫣很是负责的询问。
秦宓看她一眼,“不用担心。”简单回答了便去了另一边车门。
因为没有人理,覃乐桑已经渐渐停了哭泣,此时眼皮极沉重,看上去想要睡觉了。
秦宓替她把外套穿上,遮住夜里的丝丝凉意,然后将安全带系好,理了理她的鬓发,这才转身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握住方向盘。
夏嫣对着半开的车窗对着覃乐桑招手,“覃乐桑,拜拜。”
覃乐桑模模糊糊听见夏嫣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在车内带些乖巧的回,“拜拜。”
车子缓缓驶离,同时车窗升起隔绝了多余的视线和声音。
看着车子走远,夏嫣像是震撼极大的耸了耸肩,“没想到覃乐桑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姜琦却没多大感觉,对于覃乐桑他还能关心和在意一下,总归有着初中两年的情谊,还有那些年的教学之恩,但事关秦宓,姜琦却是不怎么想谈。主要还在于当年中考的前一天,被那个疯子揍的那一顿,记忆犹新。但是见如今覃乐桑跟他的关系,似乎得对那人稍微改变一下态度了。
夏嫣自然记得姜琦曾被秦宓施暴的事,因为这件事她还埋怨过覃乐桑,甚至有一瞬间很是怨恨。但事后想想反而很感谢覃乐桑叫住了秦宓,姜琦没有伤得更厉害,也没有错过中考,她和姜琦能继续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发出这一章,作者的内心其实很忐忑
☆、第42章 留宿
秦宓直接开车回家。
此时秦宅前庭大亮,机警敏锐的守夜人从岗位走过来, 候在车门前。
秦宓到另一边抱出昏睡的覃乐桑, 将车丢给身后的人。
秦宓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了, 可秦先海还是如预料的从一楼书房走出来。
秦先海本在书房工作, 通过窗户看见秦宓的车深夜返回。
秦先海目光冷沉的看着抱着个女孩的秦宓, “看来你是真大了,居然都开始带女孩子回家了。”
秦宓不说话,将人往怀里搂紧了些。
秦先海见他的动作, 便问, “你把人带回来, 对方父母知道吗?”
“他们只要知道人很安全就行。”秦宓显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有一瞬间秦先海很想对秦宓说些什么, 然而看着那沉稳的姿态、坚定的眼神, 以及拒人千里的态度,有些话注定无从说起。
“这儿不是酒店宾馆, 不是什么人都能留宿的地方。”秦先海冷语,不留情面, “你越发没有规矩了。”
“她是我的人。”秦宓带着些防备和警惕看着男人, “如果你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我可以带她去别的地方。”
秦先海顿时沉下脸色, 露出明显的不悦来, “你不仅越来越没规矩, 还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为了个女孩子,轻易就说出这样的话?”
秦宓没能立即回答。刚刚那句话确实过于冲动了,简直是在公然挑战面前这个男人的威严。
只因为, 一个是他最在乎的人,一个是他觉得最危险的人,他无法做到平日里的冷静。
“总之,今晚我必需照顾她。”秦宓沉声道,往二楼而去。
秦先海便在他身后严厉道,“你要是做不到不碰她,现在就把人给送回去。”
秦宓脚步一顿,最后还是抱着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秦先海脸上如有阴霾,胸膛微微起伏,他极少回家,每次在家里都要比在外面更不容易控制住情绪。他以为秦宓长大后能让他少费些心,现在看来反而是越大越难以掌控了。
在秦宓看来,这一次秦先海留在家里的时间过于长了。
秦宓不希望秦先海发现覃乐桑的存在。在秦宓眼里,秦先海就是个神经病,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秦宓将人放在床上,覃乐桑反而不安分了,先是吐,后又要喝水。
秦宓细心照顾着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好在她也不吵闹,喝完水就眯缝着眼继续睡。
手指擦着她嘴边的水迹,动作轻柔、停留不去……
秦宓在阳台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便见覃乐桑在床上艰难扭动着,嘴里吵着“热”,毫无章法的扯着外套。
秦宓立即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把外面的薄衫脱掉,完后却是不舍得放开,轻轻拥着她柔软的身体,问,“覃乐桑,你说的话算数吗?”
然而,这个时候她又怎么可能回答呢。
秦宓贪恋此刻,却又希望她是清醒的。
他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但也清楚,等她醒来的话只怕早已忘了一切。
这对于他来说太残忍了。秦宓的心微微的滞痛,不知不觉手上用力。
覃乐桑感到不舒服,头拱着他,想要挣开束缚。
秦宓放开了力道,却在一会儿感觉腰背处贴了两只灼热的手。
覃乐桑抱住了他。
“秦宓。”
秦宓听见那声嚅嚅的嘟囔,心脏瞬时一震,木木的荡漾,带着整个身体都轻颤起来。
他想喊她的名字,却发现发不出声音。身体疯狂的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却因为害怕弄疼她而只能绷紧了身体,即便手臂僵疼也丝毫不敢动作。
覃乐桑。
*
覃乐桑在第二天被头痛痛醒,刚一用力就发现整个人翻天覆地的难受。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想不起自己应该在哪儿。
入眼所在的房间极宽敞,冷色调的壁板和天花板,家具奢华而简约。覃乐桑艰难的坐起身,床垫很高,重点是覃乐桑找不到自己的鞋,只能踩在柔软干净的羊毛地毯上。
走到窗户边拉开厚重的窗帘,被炫白的日光晃得睁不开眼。
房间内清凉幽暗,外面却已是炎炎白日。蓝色游泳池里的水在日光下泛着白光,长青植被是一面天然屏障。由于此时太阳高悬,日光太强,覃乐桑无法长久直视,总之不能看出人在什么地方。另外脑袋只要一用力思考就疼痛难忍。身体的平衡感似乎也很不好。
摇摇晃晃的走回床边,只想一头扎进绵软的被子里。却听见轻微的推门声,连忙又坐起身,却见一身家居服的秦宓径直走进来。
覃乐桑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一瞬间像是了解了一切,一回头又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明白。
问题由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变成了秦宓为什么会在这儿。
身上只有一件暴露的背心,覃乐桑余光见床尾放着自己的鹅黄色薄套,扑过去拿了穿上,一边又问走近的秦宓,“这是哪儿?”
“我家。”秦宓见她眼神依然迷蒙,却努力想要搞清楚现状的样子,不禁又添了句,“这是我的卧室。”
覃乐桑瞬间如遭雷击。
“你昨晚喝醉了。”秦宓适时提醒她。
喝醉了。覃乐桑消化着那个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醉后的样子。因为不记得昨晚的那些事,便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见自己衣服皱皱巴巴,还有些隔夜的酒臭,连自己都嫌弃,再看对方干净整洁的房间、雪白的被子,顿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