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对一个保姆丝毫不感兴趣,徐姨的话语早湮没在热闹无比的人群里。
这场围攻式采访,耗尽了霍栀的精力,她一言不发,却始终不忘记自己的职责,如老母鸡般牢牢地护住身后的母亲和妹妹。
人山人海,记者成群,尖锐的发问,刁难的采访,无休无止。
远方几辆警车,鸣笛声声,下了几个警察,进行了现场的清理,记者们虽然不甘心,却个个精明如猴子,绝不可能去触碰法律的警戒线,如潮水般纷纷离去。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内,顾峻清点了手机的接听键:“嗯,好,谢谢王局长,这几天有劳王局长,继续加派人手看护霍宅,我不希望任何人来采访霍家母女。”
“——”
“少爷,谢谢你,谢谢你为太太——不,霍小姐解围!”端午恭敬中更多的是感激成分。
“端午,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今后她的事情,不要在对我提起半个字!开车!”一声命令后,黑色轿车像离线的箭,驶离清水街霍宅。
霍宅,客厅内。
庄胜蓝像被脱了一层皮,全身无力地瘫软了,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像从未经历过风雨洗礼的温室花朵,无助,恼怒,无奈,羞愤。
“妈妈——”
“你住口,不要喊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陷害,你爱姓方的,都爱到不可自拔的程度了?都爱到要毁掉我们霍家了的程度了?贱女人,想尽办法勾引男人的贱女人,当年为了爬上顾峻清的床,你真是费尽了心思,结果怎样,还不是被人抛弃!如今连记者都在耻笑你,丢人现眼的女人,为了跟那个姓方的上床,难道你就要出卖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太太,这件事不赖大小姐的,是大小姐遇人不贤,被人算计和欺骗了!太太,大小姐也是受害者,是那个姓方的诚心报复——”
“住口!陈姨你到底怎么回事,到现在还帮助一个出卖父亲的叛徒!”
陈姨不敢再说下去,垂手一边,看着默默无语,泪流不止的霍栀,噤声不语了。
“我恨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喊你一声‘姐姐’,是你,害爸爸入狱,你赶紧去把爸爸救回来,否则这一辈子妈妈和我都不会原谅你!”
霍清妍点着食指,像一柄剑指向霍栀,眼珠子瞪的圆圆的,恨不能将姐姐生吞活剥。
“滚,滚啊,我一分钟都不想见到你,除非能让你们的爸爸平安无事地回到这个家里。”庄胜蓝极度悲伤忧郁,挥手打落了茶几上的花瓶。
哗啦一声,一地碎片,气氛,降到冰点。
“大小姐,你——还是先回去吧,太太的脾气你是了解的,等她气消了,就啥事也没了!”陈姨搜肠刮肚地劝慰着霍栀。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别墅的,腿儿一颤一颤的,好似脚下踩着的不是大地,而是一团又一团棉花,虽是白天,却感觉天昏地暗的,脚步有些不稳的走进车里,趴到方向盘上,通红的眼圈,噙满了泪珠。
“爸爸,对不起,爸爸,我错了!”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油尽灯枯。
许久,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该如何承受
沈家宅院。
竹声萧萧,溪水淙淙,春日的明媚尽洒绿意盎然的庭院。
沈芷珊巧笑嫣然,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道:“悠然哥哥,你来了!爸爸等你好久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悠然哥哥,你大仇已报,心愿已了,我们全家都应举杯庆贺!”
婆娑的竹影映照在方悠然的脸上,身上手上,甚至发梢上都是,斑斑驳驳,影影绰绰,颇有避世隐居的味道,慵懒无力的身体靠着柔软的休闲沙发,手指有节奏地打着节拍,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很沉重,良久抬起头,眸光锐利地看向沈芷珊问道:“义父呢?他在哪里?我有话要对义父说。”
“悠然哥哥,爸爸在花园里,祭奠桂兰阿姨!你——”话还没有说完,方悠然早已迈开大步流星,急急地奔向花园。
沈家花园,桂花树形成盎然生机,阵阵清香袭来,今天是方悠然的母亲,冯桂兰的生日,每逢此时,沈木阳都会来此单独凭吊。
他神思忧伤,手托酒杯,低声细语道:“桂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亲手酿制了桂花酒,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你最喜欢桂花树了,这里种满了桂花树,你可喜欢?”
说罢,洒落一杯薄酒,渗入泥土里,沈木阳许久静默不语。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阵紧似一阵,他不用转身,便能料到身后的人是谁。
“悠然,你来了!”声音平和有力,听不出任何悲喜,城府极深的沈木阳,情绪从不会外露与脸上,音色中。
“是,义父。”方悠然不知不觉眼睛湿润了,义父对母亲的那一片情意,深深地感动着他。
“来,给你的母亲敬一杯酒吧,我想桂兰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儿子亲自为她敬酒了!”
沈木阳端着酒瓶,瓶身倾斜,透明的酒杯盛满酒,方悠然颤抖的双手擎着,举过头顶,弯腰,鞠躬,敬酒。
“妈妈,伤害你的凶手已经被捕归案,妈妈泉下有知,助儿子一臂,妈妈放心,爸爸安心,儿子定会好好生活的!”话一毕,泪蓄满。
“桂兰,你放心,悠然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凌石公司在他经营下,稳步前进,目前在清城颇有影响力,此番得以捉拿凶手,全靠悠然的计谋得当,伤害你性命的人,必须要偿还,我已经派人去查找顶包案的当事人——安知明,估计不久久会真相大白天下,霍誉秀在清城将——遗臭万年。”
沈木阳目光如炬,灼灼生光,兴奋,快乐,自信 ,满满四溢。
“不,义父,不要,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义父求你了,不要再去找安知明了,义父。”方悠然面露恳求之色,激动地双手紧紧地拽住义父沈木阳的衣袖。
“悠然,男子汉,做事情怎么可以犹犹豫豫,优柔寡断,难道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沈木阳转过身来,质问的眼神咄咄逼人。
“义父,我已经害的她深陷不忠,不义,不孝的地步了,我不想再——”
“悠然哥哥,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悠然哥哥吗?曾经你亲口对我说,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为桂兰阿姨报仇,可是为何要反悔呢?难道你报仇成功,却不快乐吗?”
沈芷珊眼中溢出水雾,她声音微微沙哑的道,
“悠然哥哥,你不想替母亲讨回公道?你忘记方叔叔临死前的嘱托?你曾经信誓旦旦说会要霍誉秀偿命,让霍家的人失去所有,可现在呢,你为了一个霍栀,就改变了你的原则!就忘了我们的仇恨!霍誉秀他就算被死刑,也是罪有应得!至于霍栀如果她因此而恨你,这样的女人,你不要也罢!”
方悠然沉默了。
沈芷珊说的都有道理,他怎能罔顾父母,怎能为了爱一个女人,而迷失了心窍,这些他都懂,只是,一想霍栀冰冷而陌生的眼神,他就觉得有些害怕,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方悠然不寒而栗,甚至觉得生活全然了无生趣。
“悠然,大丈夫不能为儿女私情所羁绊,坏人就应该得到报应,就算没有了霍栀,可你你还有我,还有芷珊,其实你是知道的,芷珊虽然口口声声叫你哥哥,可她却从没有将你当成哥哥,她是爱你的——”
方悠然揉了揉泛痛的太阳穴,他无力的掀了下薄唇,“义父,别说了,我的心情很乱,很糟糕,我不想谈感情的事。”
“悠然哥哥,你别傻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霍栀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跟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了,甚至她一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方悠然突然睁大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芷珊,“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说她再也不想见到我,凭什么?”
“就凭这个!”沈芷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针孔窃听器,在方悠然面前晃了两晃,
“霍栀作为公司最最优秀的员工,为凌石立下了汗马功劳,财务,助理,她样样在行,她最想证明给清城人看的便是,她自身的能力,她想让全清城人知道她不是一个花瓶,更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她做到了,工作是她最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方悠然生平第一次意识到沈芷珊是一个逻辑强,思维细密的女孩子,她侃侃而谈,敏捷轻快,思路如丝顺滑。
“作为公司的员工,你发给了她最最骄傲的奖品,这个奖品恐怕比起她在清城大学的辉煌来说,要珍贵千百倍,于是她把这块凝聚着她智慧的名表,送给了最最亲爱的爸爸,她们父女情深,恐怕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而你却在里面安装了窃听器,这里面很清晰的记录了霍誉秀和庄胜蓝的对话,本来我们都只是怀疑是霍誉秀撞了桂兰阿姨,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想到霍栀这个最佳员工,还真是最佳到了黄金顶级,她间接为我们获取了证据,悠然哥哥,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又在那块名牌手表里面放了摄像头,这样图文,声相的证据便更加全面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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