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栀在看到方悠然的那一刻,她的灵魂,就好像要四分五裂了,明明以前是那么亲密的人,为什么看起来会那么陌生呢?不,不是陌生,而是残忍。
她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呢?当年是父亲害死他的母亲,失去母亲的痛苦,他已经独自忍受了许多年,她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的报仇呢?
他的方式虽然卑鄙,却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恨或者不恨,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对于一个陌生人,路人,这些都没什么好惋惜伤感的了。
霍栀垂了垂眼,将那抹难受,藏进眼底,搀扶着母亲庄胜蓝从方悠然和沈芷珊的身边擦肩而过。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霍栀身上幽香的气息,曾经,他最最喜欢,最最欣赏的味道,她独有的味道。
方悠然用力地深吸了口气,鼻翼翕动,用心地整理了糟糕凌乱的心情。
沈芷珊故意声音很大地说,“悠然哥哥,我们胜利了,一份录音,一段视频挖出了惊人的秘密,霍誉秀这个父母官,着急错乱了,没了阵脚——”
声音大到,足以传到前面一步之遥的距离,一字不差地落入霍栀和庄胜蓝的耳朵里。
方悠然注意到,瘦削的肩胛一震,修长的腿一滞,霍栀慢慢低下头,庄胜蓝瞟一眼身边的霍栀,含恨带怨。
冷如钩子的目光,让方悠然心头一颤,她成了众矢之的,因为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这几天她很不好过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力的证据
法庭审理开始了。
清城民众极为关心,纷纷来旁听审理,场面壮观到好似某超市搞活动。
霍栀陪母亲庄胜蓝坐在第一排,焦灼不安地等待案件的审理开展。
法官小锤一敲,全场肃静下来:
下面有请方悠然先生的代理律师提出诉讼,诉讼环节持续了十来分钟。
法官宣布重要证据呈送,并公布:
“霍誉秀你别太过分,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还在想着她,你把她的死归结到我的身上,是不是?”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不想跟你说下去!”
“你给我站住!”
画面显示,霍誉秀站起身来往外走,庄胜蓝从他背后喊:“你站住,你别走,你站住——”
霍誉秀径直离开了,庄胜蓝跺跺脚,颓然无力,掐断了一支摆放的鲜花。
画面切换到庭院里,霍誉秀静静地站在栀子花旁,闻着飘来的香味,深深陶醉的样子。
“又在想她了?凌栀,凌栀,她该死!难产而死就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惩罚,破坏别人的家庭,甘愿做小三的坏女人!”
“你给我住口!滚,滚开,立刻给我滚出栀子园。”
霍誉秀愤怒的如同一头公牛,恨不得撕碎庄胜蓝。
“如今你位高权重了,很了不起是吧?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谁给你?若是没有我们庄家,你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庄胜蓝双手叉腰,食指直直地点着霍誉秀的鼻尖,手指在空中剧烈地跳动。
“我为你们庄家——做的事已经很多很多了,若是指责我忘恩负义,你——没有资格。”霍誉秀语气的平静中蕴藏着一股怒流。
“做的再多,也比不上我父亲为你所作的事,你忘记那个月夜了吗?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你?”
庄胜蓝得意带恨地点醒霍誉秀。
“那——只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结果都一样,你以为法官会相信你?相信你不是交通肇事,而且肇事逃逸!”
“够了,闭嘴。”霍誉秀面露惊慌之色。
“我偏不,当年是你为了那个狐狸精,开车撞到了一对母子,女子叫冯桂珍,当场死亡,而你却把一切丢给了我的父亲,便去救凌栀那个狐狸精和她怀的野种。
乔大山替你顶包,被判入狱四年,这四年里你倒是很逍遥,自在,升职加薪。平步青云!”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你走,马上走!”霍誉秀顿时慌了,手脚忙乱,眉宇间抑制不住惶恐不安。
“走?哈哈哈,利用完我们庄家,利用完我,就想一脚踢开,忘恩负义!”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霍誉秀老实告诉你,别惹我,免得哪天我去揭发你。”
台下一派唏嘘,清城的父母官,霍誉秀霍市长在那么多场合公开演讲,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个小家都治理不好,何以谈治理整座清城。
“胜蓝,你以为这些年来,我会心安吗?有时候我恨不得赶快让我归案,多少个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会做恶梦,梦到冯桂珍向我索命,我当时也是被吓昏了头脑,才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你以为我喜欢让乔大山顶包吗?我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出现那晚血腥的一幕……”
“那你去呀,去公安局自首啊……”
“你说什么鬼话?自首?我一大把年纪了,岂不是还要坐牢?两个孩子怎么办?”
“怎么办?妍妍由我来抚养,至于霍栀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她自己没本事,无法抓住丈夫的心,活该被人遗弃。”
在录音公布出来后,现场听审的所有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作为录音笔里面的当事人之一庄胜蓝,她整个人,都已经愣得动弹不得,若不是她翻出陈年旧事,霍誉秀怎会被人抓住小辫子。
证据还在一一进行,一幅幅画面显示,霍誉秀收受贿赂,极其频繁。
最重磅一击的是,乔大山出庭作证,证明顶包案的主谋是霍誉秀已故市长庄茂盛。
辩护律师进行当场的辩护,侃侃而谈,极其精彩,却无力改写罪名与罪证。
最后,法庭判处霍誉秀肇事逃逸罪行成立,恶意找人顶包罪名成立,贪污受贿罪行成立,数罪并罚无期徒刑。
“不,不,誉秀,不,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爸爸,爸爸!”
庄胜蓝声嘶力竭,却无法阻挡住丈夫被法官带走,眼巴巴看着丈夫被带走,她却无计可施,绝望,痛苦中的庄胜蓝几近昏厥,尽管他们的婚姻并不美满,可她却从未想过要亲手将自己的丈夫送进监狱。
方悠然依然是冷静出尘,理智地进行了当堂的陈诉,指控,语言犀利,优雅完美,霍栀只觉的冷,空气里都弥漫着厚厚的冷气。
霍誉秀被带走,送进监狱服刑,沈木阳老泪纵横,方悠然得以报仇,却没有想象中快乐,兴奋,落寞的霍栀,无所依靠的霍栀,他十分心疼,眼里蒙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霍栀搀扶着母亲缓缓站立,正对上方悠然的目光,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她再也看不懂,再也不认识,十分陌生,他做的真绝,冷静,理智,步步直逼父亲的要害,当庭陈述,思维清晰,眼下又余情未了,他真的狠残酷,她却没有责备他的理由……
在天平上,他的母亲同她的父亲,重量是一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责备他呢!
方悠然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风雨来袭
回到西山别墅,霍栀感觉天旋地转,脚下轻飘飘的,就像一只风筝没有了线的牵挂,飘飘忽忽的要飞到天上去。
霍家的所有财产都被冻结,霍誉秀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他的家人得以保全,最最重要的是,庄胜蓝确实没有参与过任何一起收受贿赂的案件。
霍宅上下弥漫着悲戚,霍清妍冷冷地对霍栀说:“都怪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送爸爸那块手表,爸爸怎会入狱!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谴责声声,霍栀更觉自己罪不可赦,徐姨叹口气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话,缄口不言。
庄胜蓝态度坚决地要和霍栀断绝关系,她说霍家没有害死父亲不孝的女儿。她的东西被丢了出来,就像丢垃圾一样。
床单,枕巾,书本,小饰品等等,烙印着她成长轨迹的所有东西,统统被丢了出来,一件不落,毫不留情。
身体像行尸走肉,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西山别墅,趴在梳妆台前,失声痛哭。
方悠然的心机重重,回想与他相识的每一幕,霍栀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或许在最初他每走一步,应该都在算计吧!
他的残忍,就像一把锋利的锯刀,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扉,一刀接一刀,将她的血肉,都剜得血淋淋,爸爸是自己亲手送进监狱的,自责愧疚齐刷刷涌上心头,她难受的要命,世上若有后悔药,她定会选择毫不犹豫地喝下几大包……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爸爸,爸爸,对不起,爸爸,爸爸,是我害了你!
忽然卧室的门被推开,晓蓝惶急不安,失魂落魄地跑了进来,“太太,太太,刚刚警局打电话过来,说老爷他……”
晓蓝定定地看着太太悲伤的脸,千言万语就像被截断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晓蓝的反常,哪里能逃得过霍栀的眼睛。
“爸爸?警察局”一颗心就像失重的电梯,快速下滑,顿时脸上刷白,惶急地摇晃着晓蓝,就像在摇动一副秋千般,急急地问,“爸爸他——爸爸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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