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霍清妍惊叫出声,霍栀一愣,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只在新婚大礼上,她曾听到过霍清妍喊过一次姐夫,此外便再也未曾耳闻。
“姐夫,你来了!”霍清妍俨然已经忘记了这是父亲的葬礼,两只大眼睛妖娆妩媚地盯着顾峻清,恨不得扑上去,索求怜爱。
“清妍,不要这样,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称呼——顾总裁吧!”
霍栀不想在新闻媒体前引起任何误会,不得不提醒妹妹,岂料霍清妍变本加厉,一口一个姐夫地叫着,眼圈红红的,故作伤悲。
“清妍!”霍栀厉声呵斥。
“姐夫,你看,爸爸去世了,姐姐就这样对我!我——”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灌溉入近距离的人群。
“谢谢,顾总裁前来参加爸爸的葬礼!谢谢!”霍栀对他客气礼貌地鞠躬,言语间的疏离,早已经撇清了两人间的关系。
庄胜蓝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眼里满满地都是对霍栀的敌意和恨意,幽怨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生托活剥,甚至千刀万剐。
庄胜蓝毫不犹豫地给了霍栀她一耳光,干燥的红唇泛着白皮儿,厉声呵斥道:“滚!滚得越远越好!是你害死了你的父亲,你给我马上滚!你不配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誉秀的葬礼上。”
人群骚动,闪光灯噼里啪啦地拍下了这精彩又动人的一幕幕。
有胆子大一点的记者,跃跃欲试后,见无人阻拦,于是冒着胆子拿起话筒问道:“请问,霍太太,你对霍市长的离世,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顾峻清眼睛闪动着阴鸷的厉气,一个转身,冷眸一扫,挥挥手,身旁的保镖们便倾巢出动,逼退了跃跃欲试的人群。
“伯母,此事与霍栀无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做错事的是霍市长以及前任的庄市长,不过是该偿还债罢了!”
霍清妍搀扶着母亲庄胜蓝,目光深深望着顾峻清身上:“顾——总裁,你今天为何要偏袒她呢!曾经你也说过她是个心机女,是个骗婚的女人,今日却为何颠倒黑白,帮她说话呢?”
霍清妍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扫向霍栀时嚣张跋扈;注视顾峻清时,却含情脉脉,像两个人在演戏,顾峻清一眼便看穿了这种小女人的把戏,置之不理。
反倒是霍栀似乎早已习惯母亲和妹妹如此对自己,面不改色,神情专注投入到墓碑上霍誉秀的照片,甚至伸出柔白,纤细优美的指,轻触着照片上霍誉秀的眉毛,鼻子,嘴唇。
一笔一笔描绘下去,认真极了,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着:
爸爸,不孝女霍栀给您磕头了!爸爸,对不起,爸爸——我爱你!爸爸,若一切能重来,我不会去凌石公司上班,若能,若可以,我愿意代替您去——死!爸爸,该死的人是——我呀!爸爸!
没有嚎啕大哭,泪水却想奔流不止的小溪,冲刷着脸颊的每一寸肌肤。
死者长已矣。肃穆的墓园里,弥漫着浓浓的悲伤。风儿拂过吹散了哭泣,凉透了霍栀的心扉。
她一直跪着,亲戚朋友们渐渐散了,她依旧跪着,跪到最后,连庄胜蓝他们也都走了,她像雕塑一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顾峻清抿了抿唇。
“霍栀,回去吧。”他弯下腰,把她扶起来。
她没有反抗,只是跪得时间太长,双腿已经麻木,险些就摔倒了。
顾峻清想用胳膊环住她的腰,让她倚靠着他,霍栀却挣脱了,礼貌客气地说:“谢谢你,谢谢你能来参加爸爸的葬礼,我想,爸爸此刻定是高兴的,他最喜欢你了,常常拿你做我的榜样,告诉我,做人要做一个优秀的人,如今最最优秀的人来看他了,谢谢你——真心的谢谢!”
顾峻清板过她单薄的肩胛,字字郑重,“以后,不要对我——如此客气,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一定要对我说,毕竟我们曾经——做过夫妻,我希望你能拿我当——亲人,家人。”
家人,简简单单两个字,代表的意义何其重大!
霍栀心底震动了,他的温柔在分开后,却是第一次感觉到,愣愣地看着他,眼前笼罩了一层雾水。
他低下头看她。
做梦般只那么几秒后,神智恢复了清醒,霍栀拿开他圈在她的肩上的手,离开他的环绕,字字清晰地说:
“峻清,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的南儿会不高兴的,不要再让另一个女孩子为你哭泣!我们——再见!”
像被人猛地扼住心脏,瞳孔急剧瑟缩,他想都没想地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不许她丢下他。
“不许走!”
一如既往的霸道,又似乎隐隐含了一抹惶恐。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平静得毫无起伏。
“峻清,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是胆小鬼,她害怕了,所以,到此为止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彼岸的花香,西山的忧伤
她竟然要跟他划清界限!
顾峻清狭长的凤眸一瞪,线条坚毅的下巴绷得紧紧的,“霍栀,不许胡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和亲人,不许‘到此为止’!”
他霸道地拉着她往等候他们的那辆奢华的宾利走。
“峻清,霍栀——你可还好!”宾利轿车打开了,是林自南穿着孕妇装,她刚刚怀孕三个月,并未显怀,却夸张地穿上了孕妇装,故作艰难,腰身酸软,娇糯糯地看着顾峻清霸道环着霍栀的手臂。
“峻清,宝宝,好像动了呀!也许是想爸爸了!”林自南撒娇地看向顾峻清,小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圆圆地缓缓地,自上而下地理顺着。
“南儿,谁要你下来啦!好好在车上等我,小心身体!”顾峻清放开霍栀,去搀扶林自然。
“恭喜林小姐,恭喜顾总裁!”霍栀平静如水地说完,头也不回地举步离开。
只是走了还没有两步,便被顾峻清一个用力,扯了回来。
“上车!”一声命令,威严中藏着不可以违抗,生人勿近的信息,可偏偏眼前的女人跟他叫上了板:
“不了,我自己可以打车,真的不用了!”执着倔强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决。
“少爷,我可以送太太——霍栀小姐回去!”端午不得不站出来,化解眼前的尴尬:少爷这脑子也是进水了,要前任和现任共乘一辆车?少爷这脑子也是——进水了!
“峻清,让端午送霍小姐回去吧,妈妈今天买了好多宝宝的衣服,鞋子,婴儿车什么的,都在家里等你呢!”
林自南忽然对眼前的情景无比害怕,顾峻清看向霍栀的眼神,莫名地让她忧心忡忡,霍栀的样子让她心生嫉妒和愤恨。
两辆车同时出发,一辆驶向西山别墅,一辆驶向顾家花园洋房。
端午一如从前沉稳,少言,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洞悉一切,从不刻意去点破,后视镜里,他看到——
霍栀似乎很害怕光亮,只要有光照进的地方,她总会不适地眯起眼,脸色苍白,如同惧怕阳光的吸血鬼,艰难抬起手遮挡着透过窗子射进来的光线,慵懒地倚靠着窗子,蜷缩着软绵绵的身子,头低低地垂到肩旁。
看着逃避现实的霍栀,端午的眉峰微微拧起。
一路沉默,一路寂静,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到,直到平坦顺利地到达西山别墅,端午都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安慰眼前的太太。
客套话太虚假无力,真实的话过于残酷和悲伤,此时无声胜有声,端午闭口不言,晓蓝早早地在门口处迎接着。
下车,道谢,直到太太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成为一条线,一个圆点,消失不见,端午的心都揪的十分难受,太太羸弱的样子,令他无限心酸,曾经太太就像光鲜的花儿,漂亮,充满活力,如今却像枯萎的小花,让人不忍。
别墅里,晓蓝焦急异常。
已经一天一夜了,太太就那样睡着,滴水未进,晓蓝一勺一勺地喂太太一些流食,结果太太都会吐出来。
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个梦,打击,责罚,咒骂,亲人的离世,沉重的包袱,似乎令她丧失了求生意志。
“太太,太太,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太太!”晓蓝哭哭啼啼中,对方悠然的怨恨更加深重了。
“太太,宝宝,要哭了,太太,若是不爱惜自己,却也不能伤害宝宝啊!”
晓蓝哭声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霍栀,瑟缩发抖,唇干白,毫无血色。
顾家花园洋房。
三个女人一台戏,钟瑾瑜把所有的婴儿服摆放出来,一件一件又一件,女孩的小裙子,小靴子,男孩的小西装,小手枪。
“妈妈,你就乐死我了,想当奶奶想疯了,南儿姐姐肚子的宝宝,怎么可能生下来就能穿裙子,小西装,你以为宝宝多大?”
“就是啊,儿媳,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幼稚!”老太太也忍不住乐了。
“你们就会取笑我,我的孙儿今年穿不了,明年总可以吧,明年不行,后年,大后年,大大大——后年!哼!”钟瑾瑜高高兴兴地继续展示她的战利品。
相似小说推荐
-
狼性总裁求爱记 (兔子) 庭阅书院VIP2017-11-22他是夏简希爱上的第一个男人,绝世容颜,富豪身价,白马王子,结果甜蜜一个月意外得知,他可能...
-
染指成瘾:司少轻点宠 (一叶清城) 庭阅VIP2017-07-12一夜欢宠被人夺去了第一次,疲惫回家发现老公带着小三挺着肚子登堂入室。小三陷害,无辜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