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栀抿唇毅然转身,跟在方悠然的身后,他的车,就停在马路边,走近看时,她微微蹙眉了。
车头右边,那一块都凹凸下去,划痕很长很长,在汽车上十分显眼。
诧异了一分钟有余,霍栀却不想问,他撞的是车,自己伤的却是心,孰轻孰重,没有可比性。
方悠然打开副驾的车门,示意霍栀上车。
霍栀秀气的眉毛皱了又皱,她本来想坐后面的位置,但方悠然已经打开车门,一直在等,原来他早就想到了她的逃离,位置再近,若是心里的距离远了,那是什么都拉不回来的。
方悠然的右手边,霍栀的左手边,有几张罚款单。
霍栀刚好能看到,方悠然上车,边系上安全带,边对她说:“来的时候,没留神撞到了护栏,被罚了。”
霍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不想多看方悠然一眼,眼睛看向车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要想些什么,悲伤的,痛苦的,高兴的,还是愉快的?
好像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那种迷离的感觉,陌生,冰冷。
方悠然其实说得风轻云淡了,从中午一直在找霍栀,心如白抓闹心,明明该直行的路,他却违规调了头。
清城是他最熟悉的地方,生于斯,长于斯,熟悉的闭上眼都能说上每条街道,甚至与每个胡同。
可突然之间,他就好像成了清城最熟悉的陌生人,失魂落魄的。
直到宾利轿车紧急刹车后,发出刺耳的轰鸣,再然后撞上护栏,被交警叫下车,他才从平原跑马的游离中回过神儿来。
再定睛,轿车已经碰伤了。
沉默,沉默对于方悠然来说是最恐怖的状态,他看不清霍栀在想些什么,却不敢问,不敢说,只能被动地听候她的发落,在她的面前,他是被告,爱的被告,恨的被告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好像一直都是方悠然在唱独角戏,霍栀永远都是淡淡地听,他还有很多心里话,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车里,安静得仿佛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车窗外五彩绚烂,繁华的都市在灯火阑珊处,而霍栀的心却在沉沉地下坠,下坠。
寂寞无害,孤独无罪,此刻她有些出神地沉陷在孤独寂寞里。
不知不觉回到西山别墅,霍栀解开安全带,看向方悠然,想说话,嘴巴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说不出话来。
比起霍栀的无语,方悠然更是难过无比,他眼睛闪烁着光,说:“我看着你上去后,再走。”
霍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回头,开门下车,迈进临海别墅的大门,她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袋,不曾回头——她不是没有有看到,方悠然眼里的泪光。
只是看到了又能怎样,选择权掌握在每个人的手里,当初的选择是反复权衡和比较之后做出的,是那一时刻最合理最完美的选择,选择了便不能回头,单行航票。
上楼,高跟鞋的声音在楼梯间回响,清脆也寥落。
张妈打开灯,房间瞬间亮了,霍栀累得快要倒下,身子一晃。
“霍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张妈,我有些累了,我先去睡觉。”
明知道这样对关心自己的张妈说话不对,却只能这样说,她不想抬头,不想看见璀璨的灯光,灯光灼热,炽痛着霍栀的心。
卧室里一片黑暗,她却不想开灯,灯光似乎是睿智的眼睛,会看透她内心的凄凉,秘密。
黑暗中摸索着,跌倒了,再爬起来,她试图再走,脚绊到了,人跌在地板上上,正好碰到膝盖,很痛,好像痛的抽搐了。
吸了吸鼻子,霍栀干脆坐地上,纤细的手指轻揉抽搐的小腿,痛上加痛,还好,漆黑里,没人看到她哭。
只是碰到了画板,支架,画笔,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霍小姐,你没事吧?”张妈闻声而至。
身后的开关响了一下,室内瞬间亮了。
“霍小姐,你伤到了没有?”张妈关切地询问。
“张妈,我——没事!”
“霍小姐,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的,今天——顾——顾先生来家里找你了。”
见霍栀没有反应,张妈接着说:
“后来,家里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是——顾峻清先生,他不停地说抱歉,然后又不停地往家里打电话找我,下午两个小时,他就打了十几通电话,问你去了哪,我不知道霍小姐你去了哪,可是——顾先生,好像很生气,他那个质问语气,简直能把人吓坏!”
张妈似乎又沉陷在害怕里,努力地抿抿唇,好像才能缓解内心的惊悸。
“辛苦了,张妈,我没事,很晚了——打扰到张妈了,去休息吧。”
张妈点点头,然后又好像很害怕一样说:“霍小姐,你要留心一些,我总觉的那个顾先生——整个人都不正常啊。”
霍栀下意识地抬头,张妈便对着她拼命地点头,然后急急地说:
“我好说歹说你不在这里,他不信,竟然推开我闯进了进来,满屋子找你。这是犯法的,好像有什么闯宅子的罪,霍小姐啊,你都不知道,顾先生就差把咱们的别墅翻个底朝天,多亏这座别墅面积不大,否则啊——真是——我看着他像捉迷藏一样,东找,西找,心都慌了,不在就是不在,我还能将你变出来吗!”
张妈无法想象那个风度翩翩的顾峻清,竟然会私闯民宅,她也没让他进来啊,他一手就将她推开,手撞到墙,挺痛的。每个房间他都仔仔细细地找啊,看呀,好像个侦探,一个没有礼貌,毫无章法的侦探,面色冷清的侦探,吓得她,敢怒不敢言!
后来张妈什么时候离开的,又说了些什么,霍栀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
脱下高跟鞋,脚跟落地的一瞬,整个小腿都很痛,再后来,没有任何洗漱地睡下了。
很令人称奇的是,居然一夜无眠,睡的很安稳。
☆、第三百三十九章 手机被打爆了
黎明时分,霍栀醒了,是被口渴搅醒。
起身下床,她给自己冲了一杯茶,提神醒脑,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持头脑的清醒了,茶很香,扑鼻沁香。
天即将大亮,新的一天到来了,却无法将昨天抹去,想到昨天,霍栀又开始了难受,被堵的发慌,再也坐不住了,捧着茶杯踱步到阳台,天气灰蒙蒙的,一如她灰色的心情,隔着玻璃,一切都看得不真切,模模糊糊的。
远方的树枝有些晃动,估计是微风的作用。
她往楼下眺望,手里拿着的茶杯,顿时抖了一下,撒了几滴在她手指,烫到皮肤——方悠然的车子,居然还在楼下,难不成说他一夜未归?
他说看着她上去后就走,结果,他没走。
去或者留是他的自由,他的去留已经无法影响到霍栀的激动点了,毕竟一切都不能擦去抹掉,他们今生是没有回头路,全然不可能了。
霍栀很平静,不去看不去想,拿着茶杯进厨房将茶倒掉,然后去浴室洗澡洗头。
早晨的水温她故意调的很烫,热水澡能洗去一身的尘埃和疲惫,闭上眼,她的脑海里会不由自主地跳出那副画面,那些惊人的话语就会如影随形地在耳边回荡,索性洗个头,不让自己再糊涂下去。
湿漉漉地头发滴滴答答在家居服上,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狼狈,霍栀觉得脑袋沉甸甸的,里面堆积了很多的事,像电脑的主机,无法启动了。
吹干头发,带上帽子,打开窗户,只想吹吹风,吹吹风,再吹吹风。
走到房间的窗户前,再看向楼下方悠然的车,已经不在了,他走了。
方悠然走了,她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手拽起窗帘,全部展开,窗帘随着风儿飞舞,她想起了方悠然说的话:“你确定自己在知道了全部真相后,还能原谅并接受顾峻清吗?”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里,明亮,舒畅,心房却幽暗混沌。
打开灯,连小夜灯和床头的灯都不肯放过,只有足够的明亮,才不会利令智昏,思维开始回笼。
拿出自己的手机,霍栀再三深呼吸,鼓起勇气,将手机重新开机。
手机的信息量太大,她担心自己无法承重。
屏幕的光度,照亮霍栀清晰秀气的脸儿,她不停地眨动眼帘,溢与言表的是复杂的心情。
手机叮咚叮咚的响,不是来电的声音,而是短信,微信,QQ,交织着,无休无止,像是三首曲子的单曲重复循环,手机里一条一条,无遗漏地接受到非常非常多通电话。
大多数都是顾峻清恒,N条短信,N条语音留言,微信留言,微信语音,微信视频,一切能联系到她的方法,他都用了,只差没报警寻人了。
霍栀的眼睛徘徊飘忽着,手指几次滑过手机屏幕,始终没有勇气和胆量点开顾峻清的短信,微信,和语音留言。
索性不在看着恼人的手机,霍栀将手机搁在电脑桌上,屏幕不停闪烁提示来电,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她抬起手,用力揉着额头,很纠结,要不要接,接了会怎样,不接会怎样,却怎么也拎不清该不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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