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到……”任雪客串小太监。
赵叔叔小心翼翼走上前来,蹑手蹑脚的同时手里还提着椅子,生怕走得太快把腋窝处的衣服扯了,没有办法,演员人手不够,皇后想坐还得亲力亲为。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数卫鸣秀这华妃请安请得最快。
“本……本宫听说,你们在这里聚会……”赵叔叔豪迈地说,“特意过来看望各位姐妹。”
“cut!”唐缘直接切戏,痛苦地蹲在地上,“行了,就这样吧。”
事到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欧阳刘寒强大的后期了。
不是唐缘不想继续导演,只是思维跨度实在太大,他们根本没按照剧本演,皆由自己现场发挥。唐缘已经懒得吐槽,作业就这么交上去得了,不求多好,但求别挂,来年申请奥斯卡最佳搞笑奖也是一条出路。
欧阳刘寒看唐缘伤心,没有再继续摄像,蹲下身拍拍唐缘的肩膀,安慰她说:“没事,不是还有任雪嘛,任雪还没出场呢。”
“从白面缸里爬出来的皇帝,一白一红,你打算让他跟卫鸣秀那猴屁股大红脸唱双簧吗?”唐缘麻木地说。
卫鸣秀看不惯唐缘耍大导演脾气,火上浇油说:“唐导,拍不拍?不拍咱去附近饭馆吃饺子吧,我知道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
唐缘瞬间黑化,怒气冲天地站起来,冲着卫鸣秀飞奔而去:“吃吃吃!吃你个大头鬼!你除了吃还知道干什么!你是不是存心来捣乱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存心过来毁我们剧组的吗?”
“我给你演就不错了好吗?服装还是我的呢,你凭什么训我,有本事自己租服装去啊。”卫鸣秀张牙舞爪,露出人性黑暗的一面。
“卫鸣秀!害群之马!”唐缘气得小脸通红,大喊大叫。
“我害群之马?这都是导演的错吧?”卫鸣秀鄙视的小眼神飘荡。
“面缸”皇帝沉重地叹口气,这对活宝,又开始了……
欧阳刘寒扶扶金边圆框眼镜,站在任雪旁边,深沉地说:“皇帝,你权力这么大,不上前管管?不然……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任雪还没反应过来,唐缘和卫鸣秀已经扭打在一起。唐缘咬着卫鸣秀的肩膀,卫鸣秀想推开她,正好绊上一块石头,两人双双跌在草地上,叠汉堡似的压在一起。
唐缘骑在卫鸣秀身上,卫鸣秀翻手拽她下来,两人怒瞪着双方,在广袤的绿色草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亦乐乎。
就在众人争论到底由谁上去劝架的时候,唐缘站起身来,却猛地被卫鸣秀的皮鞋绊倒,整个身子往卫鸣秀身上压去。等唐缘回过神来,她的嘴已经亲在了卫鸣秀那通红的脸蛋上。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
唐缘站起身来,不断进行自我心理暗示:亲在猪屁股上了!亲在猪屁股上了!亲在猪屁股上了……
风波不止,麻烦不断,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拍摄于傍晚时分终于圆满结束。后期剪辑交给唐缘最信任的绝世好闺密——欧阳刘寒。
欧阳刘寒通宵赶工完成任务,星期二早晨七点,剪辑在千辛万苦下顺利完成,唐缘激动地点开自己导演的处女作,拖着虚弱的身子问欧阳刘寒:“为什么……为什么片后的花絮是我和卫鸣秀亲脸那段,赶紧……删……除……”
寝室内,欧阳刘寒正双手托着肚皮朝上的钢镚儿,高高举到头顶,问唐缘:“你看,钢镚儿这样像不像《狮子王》中的辛巴王子?”
“你就是那忠心耿耿的老狒狒吗?”唐缘无语。
赵咪咪站在大镜子前,换了身新衣服,整理裙边。
“寒儿,我美吗?”赵咪咪转过身,冲着欧阳刘寒抛出一个闪电般的媚眼。
“镚镚啊……你赵妈美吗?你说句实话,美吗?要是美,你就说话啊。”欧阳刘寒架着钢镚儿两条前腿,把这个难题留给迷茫的钢镚儿。
“砰!”门被迅速打开。
“宿管阿姨查寝了,赶紧把钢镚儿和违规电器收起来。”前方宿舍的友人前来通风报信,探出头来观测一下宿管大妈已经到达哪间寝室。
唐缘打鸡血似的蹿起来:“快快快,把钢镚儿递上来,还有狗咬胶和火腿肠。”
欧阳刘寒行动迅速,如同一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丛林战士,先把钢镚儿抛上床,再把钢镚儿的饭盆和狗垫子扔进鞋柜。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不显拖沓,显然已经操练多时。
正是凭借着前方战友的通风报信、己方队友的闻风而动,这才让钢镚儿得以躲过宿管一次又一次的突袭查寝。
作为一只狗,作为一只在大学宿舍里求生存的狗,它容易吗?
二十秒后,宿管大妈猛地推开门,大步流星走进屋来,迅速形成虎入羊群的格局。宿舍大妈犀利的视线横扫过屋子,缓缓走过四人椅子的位置。
“你们宿舍这是什么味?”大妈鼻子嗅了嗅。
“我……前几天吃的比萨还没扔。”欧阳刘寒火速接话。
“不对,不是人味。”大妈说。
唐缘怒火冲天,骂谁不是人呢?
钢镚儿躲在被子里来来回回地窜,她手里拿着火腿肠让钢镚儿啃,以此稳定它的情绪,这时候要是叫出声来就彻底完蛋了。
“这是什么?”大妈指着地上钢镚儿撒的小泡浅黄色液体。
“哦……这是我刚才喝的茉莉清茶,不小心洒地上了。”唐缘火速圆场,虚汗直流,“我马上拖地。”
宿管大妈走近阳台,看到角落里有遗留的狗屎,跟发现绝密大宝藏似的,当即开始兴师问罪:“这是什么?”
三人集体倒吸凉气,屋中温度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急速下降,居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狗便便!这这这……这怎么解释?
赵咪咪优雅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临危不乱地拨了拨耳边碎发,神情淡然地说:“这是我的。”
好样的!赵咪咪!不畏生死,不畏牺牲!你英雄的身姿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宿管大妈弯下腰,就近观察狗便便,若有所思地问赵咪咪:“你昨天打虫子了?”
整个宿舍鸦雀无声,宿管大妈狠狠跺脚,可惜没有把钢镚儿吸引出来叫两声。
十几秒后,宿管大妈只能放弃追查狗便便,转而去查其他寝室。她无法确定藏匿狗的具体位置,涉及个人隐私,也不能随意翻动学生的东西,只能冷着老脸走出宿舍。
宿管大妈走了十多分钟后,唐缘说:“咪咪,去外面看看大妈走了没有。”
赵咪咪踩着高跟鞋,打开门走出去,四下探探,没有任何问题,向着唐缘比个胜利的手势。
唐缘把钢镚儿装在衣兜里,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下来,把钢镚儿放到地面上。
庆幸又成功躲过一劫,自从唐缘收养钢镚儿,每天都提心吊胆,可真让她把钢镚儿送人,又万分舍不得,跟割她肉剜她心似的,各种狼哭鬼叫。
傍晚,欧阳刘寒打游戏正打得上瘾,所以唐缘独自携狗遛弯。
钢镚儿窝在手提包里,黑亮的大眼好奇地扫视周围。
唐缘将它放在草坪上自己撒欢,天色逐渐黑下来,她感觉该带钢镚儿回寝室了,于是抱着镚仔往寝室方向走。
平坦的中央大道上,最左边的台阶上,有说唱团的人开着音响,即将开始每晚的社团活动。整个大道都是轮滑社的天下,轮滑社的社员正在大道中央摆小牛角形状的塑料障碍物。
一阵猛烈的狂风刮过,唐缘回神,顺着刚才的风望过去,发现卫鸣秀穿着轮滑鞋,像条游刃有余的鱼,在大道中央各种炫技。
“嘁……显摆什么,当自己是美好花蝴蝶呢,还翩跹起舞!”唐缘翻白眼,嘟囔说,“天天除了玩就是玩,不学无术,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任雪走过来,唐缘看着他,还是觉得这家伙好看归好看,但外貌真的很奇特,全身的皮肤、眉毛、头发洁白如雪,淡红的瞳孔像只雪兔。
“哈喽。”任雪打招呼。
“学长好。”唐缘不咸不淡地说,“有卫鸣秀的地方,就有学长美丽的身影。”
“哈哈……”任雪微微一笑,像是雪花化开的精灵,“别对鸣秀太有成见,只是你们俩认识的方式有点……不太正常。”
任雪看看钢镚儿,钢镚儿刚才玩耍得累了,打了个哈欠钻进手提包里睡觉。
“你每天不出来玩?没在中央大道见过你,没参加社团?你今年大二吧?等大三就没时间优哉游哉,都得为将来工作做打算了。”任雪说。
“我没参加社团,从小就不怎么会玩。”唐缘苦笑,她从小没接触过轮滑这些运动。
“今天既然出来了,过去尝试尝试呗,轮滑很有意思的,飘起来像风一样。”任雪说完,向着远处的卫鸣秀招手,卫鸣秀看到任雪呼唤的手臂,火速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