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山先确认歹徒重伤昏迷,失去行动力,这才关心地询问小姑娘。
苏宓扯扯嘴角,满嘴的血将这个虚弱的微笑点缀得格外瘆人。
“苏宓!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呜呜!”
张婧跑过来抱住苏宓大哭,泪水打湿她身上漂亮的蓝裙子。
苏宓全身脱力,两条手臂似乎脱臼了,疼得厉害,偏偏喉咙也受了伤,喊不出声音。
“放开她。”
张远山看出苏宓的不对劲,拎开激动的女儿,皱眉看向苏宓不自然垂下的手臂。
“受伤了?”
苏宓睁着眼望他。
“脱臼了?”张远山再问。
苏宓眨眨眼。
张远山皱眉。“脱臼了啊,我不会接。”
他扫一眼凌乱的现场,还有昏迷的歹徒,略有些为难。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又在现场,苏宓还是重要人证,他现在不太方便离开。同事们应该很快就到了吧?
“胳膊脱臼了?姑娘我来给接上。”
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一把花白山羊胡的老爷子背着桃木宝剑,健步如飞地过来,伸手抓住苏宓的胳膊,稍稍活动两下,咔吧就给接回去了。
苏宓闷哼两声,疲惫到极点,痛感神经也钝了许多。
“好了。”
老爷子举重若轻,出手不凡,满意地拍拍苏宓才接上的胳膊,捋着山羊胡夸奖:“小丫头挺厉害,枪法挺准。”
张婧眼泪不受控制地噼啪掉,手里的手绢却只顾着擦苏宓嘴边的血渍。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擦自家传承了几百年的镇宅之宝。
听了老爷子的夸奖,张婧破涕为笑,自豪地爆出苏宓的底子。
“那是!我们苏宓是神枪手,百发百中!”
苏宓手里的空枪早掉落地上,张远山正垫着手绢捡起来仔细查看型号。
华国禁枪,涉及到枪械的案件是特大案件。可他们为什么盯上苏宓?
张远山又多看了苏宓两眼。这就是近来女儿赞不绝口的同学?
这枪法确实可以称得上出神入化了。虽然没有一击毙命,但临危不乱,每一枪都造成有效攻击,解除危险,已经很不错。
警笛呜鸣,全副武装的武警下了警车,迅速包围现场。
很快,公安的人也到了。
“局长!陈大队长!”
张远山啪地立正行礼,左手还拎着那把空枪。
“远山你也在?说说情况。”
闫利民局长回个军礼,飞快扫视痕迹纵横的现场,一眼看见地上闪烁冷光的弹头,面色更加冷肃。
现场勘验人员已经就位,各司其职,救护人员将负伤的三名歹徒抬走送医。
张远山简单把案情经过述说一遍,递过手里的空枪。
闫利民仔细看过枪,又递给身旁武警大队的陈晨。俩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
“这位就是勇斗歹徒的苏宓吧?伤到哪里了?小柳,过来给看看。”
闫利民招呼一声,一身白袍的柳眉快步走来,干净的眉眼带着一股挺特殊的清冷。
苏宓闻见她身上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内心苦笑。
叫一名法医来给她检查身体,真的好吗?
☆、第214章 不止一伙人
事实证明,法医也是医,像眼前这名里外都散发着优秀气息的女法医,更是其中翘楚。
“没事。侧切牙以及尖牙崩掉了九颗,反正也该换了;牙龈挫伤,吃点药养养就行;声带受损,最近避免使用;背后遭受的钝击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内脏,淤青疼痛难免,不放心就去医院查查,没大问题。”
苏宓下颌被合上,脖子也脱离检视,听着女法医的结论暗暗抿嘴苦笑。她确实该换牙了,可一次性崩掉九颗,这叫没大事吗?
她肯定会遵照医嘱少开口说话,主要目的却不是为了保养嗓子,而是不想亮出一嘴黑洞吓人。
苏宓又抿了抿嘴,不适应口腔内空荡荡的感觉,有些理解哥哥之前的别扭。
成长的烦恼,她照样逃不过。
因为苏宓声带受伤,暂时不能说话,手臂也脱力不方便书写,闫局长很痛快地打发她回去休息,过后再补上询问笔录。
张婧帮了不少忙,叽叽喳喳把苏宓的情况交代不少,连军训去部队玩射击,苏宓得满分的事也说了,倒也解开领导们心中最大的谜团。
至于歹徒们为什么盯上苏宓,这个张婧就无能为力,只有等苏宓亲自解答。
苏宓跟张婧再留下也没多少用处,闫局长便嘱咐张远山送俩孩子回去休息,跟人家家长好好交代一声。
苏宓缓过一点力气,扶着柳眉的胳膊站起来。
女法医扯出个清清冷冷的淡笑:“小丫头牙口挺利,属狗的吧?那男的手腕动脉都被你咬破了,估计抢救不过来。你这几颗牙齿都是功臣,等案子结束我还给你做纪念。”
苏宓囧囧有神地看她一眼,扯扯嘴角,露出个干瘪的笑意,摇头谢绝她的好意。
以前掉落的门牙全被哥哥扔房顶上或者门槛底下了,这是乡下习俗,谁也没有收集牙齿的喜好。
再说了,这九颗牙沾满歹徒的血,她留下来干嘛?晚上做噩梦时辟邪?九颗啊,想想就瘆得慌!她是正常的女孩子,真没女法医这等神奇的癖好。
“哦,我忘记你也是普通小女孩了。”女法医蹙眉,清冷的语气抵消大半懊恼。
苏宓一脸莫名其妙。她哪里不像女孩子了?
“谁叫你战力惊人,我一时疏忽也是难免。”柳眉很快给自己找到借口,扶着苏宓慢慢往外围的警车走。
“你也别多想,自卫反击天经地义,更何况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你能赢是幸运,要开心。这些人的目的还未弄清,你得留神保护自己,没时间悲春伤秋,明白吗?”
苏宓挑眉,明白柳眉是在开导自己,怕留下心理阴影,便接受了她的好意。
说不怕是假的。
苏宓枪法再准,可面对的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而非无知无觉的靶子,她很难不介意。
所以她开枪时本能地避开了头部等要害,事后更是闭眼不敢看结果。天性里头的懦弱成分,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去除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子弹没要了那些人的命,下嘴却咬破了别人动脉。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她那一口小乳牙,堪比刀片。
希望保存下来的四颗门牙再坚强一点,固守岗位,不要离她而去!这已经是换过的恒牙,没多余候补的!她不想小小年纪就换上一嘴假牙,感觉好怪异的。
苏宓舌尖碰碰松动的门牙,心有余悸地赶紧退开,再不敢轻举妄动,给残余的门牙增添负担。
嘴里的血腥气似乎也变了味,有点恶心。
其实那些未必是别人的血,她自己受的伤也不轻。
可只要一想她咬破了别人血管,喝了人血要了人命,她就很难不矫情。
“漱漱口。”张婧贴心地递上水瓶,苏宓的书包在开始逃命时就摘下扔掉,被好心人送了回来。
苏宓无力地漱了两下口吐掉后,感觉嘴里清爽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作祟。
最先来碰瓷的歹徒被押解过来。
因为被苏宓踢伤要害,此时他双腿外张,走路姿势怪模怪样的,瞅见苏宓跟见着八辈子仇人似的,挣扎着要来撕打她,被旁边的武警轻易压制。
“老实点!”
歹徒哀嚎一声,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同志,误会,误会啊!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就是想讹她一笔,不对,是有人雇我的。对,有人给我十块钱,给了我一张照片,叫我给她个教训。”
李学兵眼泪汪汪地喊冤。
他醒过来后听见别人说什么开车追着碾人,还有开枪啊什么的,要不是下面被黑心丫头踢伤,差点就吓得尿裤子。
他冤啊!
“同志我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哪有那胆子啊!我就想着讹包烟抽抽,真没想怎么着啊!”
苏宓皱眉,听着他鬼哭狼嚎地被带走,顿住脚步。
“你想知道谁雇他来讹你的?”
张婧灵活的眼珠子转转,扭头追上去。
“过去听听?”
柳眉语气半点不热情,却掩饰不住她的好意。
苏宓点头,由她搀扶着往回走。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
其实苏宓心里头也有所猜测。远的不说,军训前才当街给雷渣没脸的事儿她还没忘。以她对他那副小肚鸡肠的了解,雷渣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报复。
她还是大意了,以为只要每天安分地家里学校两点一线,就不会有出现意外的机会,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重生的必然是主角,哪怕再多的磨难也都是一时的,逆袭是设定好的套路。
可惜事到临头,也没见有暗中保护她的人出现。
或许肖瑾的出现并非她所设想的那样,是上头特意派来保护她;而他的消失,也并非因为情况紧急暂时撤离,还会有其他人临时接替保镖工作。
苏宓暗暗苦笑,脸上发热。她被自己设定的剧本给耍了,真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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