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曾慧芸靠在牀前还在讲着电话。
“……妈,她要是真和雷逸翔私奔了我该怎么办?”
“放心,她不会。”
电话那头,传来欧亚兰笃定的声音。
“外一要是会呢!”曾慧芸的情绪有激动,捂着手机,却不敢大声讲话,担心隔壁房间的男人听见。
“那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快一年了,你知道吗!每次之谦从她房间回来,我的心有多痛,妈……”
“担心什么!”曾慧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欧亚兰严厉的打断。
“小不忍则乱大谋,二十几年都等了,还差这三五年!”
“妈,你说的轻巧,换做是你,眼看着爸爸每晚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难道您就不心痛吗!”
情急之下,曾慧芸说话也没了分寸,却换来欧亚兰又一句严厉的呵斥。
“痛也要忍着!也不好好的算一算,之谦只和她一起三五年以后的大半个人生都是你的,难道这三五年都不能忍!”
“妈……”曾慧芸委屈的唤了一声,眼眶已经溢出泪珠。
“求求你,能不能快点帮我……一天我都不想再等了……”
“不行!性命攸关,哪是能随随便便说做就做的,一定要等最好的时机,否则,你们两个都会丢掉性命!”
欧亚兰再次厉声低斥,不给曾慧芸说话机会,在电话里沉声命令。
“现在赶紧休息,你的身体禁不起熬夜,天塌下来爸妈帮你顶着,放心,不会让她跑掉。”
说完就挂了电话,曾慧芸盯着被挂断的手机,直到全部黑屏才放在牀前柜上,然后滑下身体,听话的阖了眼。
隔壁房间,墨之谦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只燃着的烟卷,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只了。
窗户大开,一阵阵微风刮进室内,整个房间增添了不少寒气,如墨之谦此刻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
垂眸,瞥向搁置在窗台上的手机,不知拨出了多少次,依然是关机。
望着窗外无尽的黑夜,墨之谦吸了口烟,黑眸也跟着缓缓眯起。
削薄的唇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森冷。
曾黎,好样的,不回家也就算了,竟然敢关机!
再次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猛的丢掉烟蒂,踩在鞋尖下,狠狠的碾灭。
墨之谦抓起手机翻出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立刻去各车站飞机场查一下,今天下午之后有没有曾黎出入的消息!”
“总裁,现在吗?”张好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的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
“可是已经半夜了……”
“明天直接递辞呈!”
“总裁,我现在就去。”
☆、88、如果有叫曾黎的女人离开B市,帮忙扣住
半小时之后,墨之谦接到助理的电话。
“总裁,没有太太离开B市的消息,而且,也没有定最近三天内的机票,火车票,包括长途车票。”
“知道了。”淡淡的三个字,如墨之谦阴寒的俊脸,没有一丝温度。
张好看着逐渐黑掉的屏幕,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句。
“太阳真是打西北出来了,好好的太太怎么和总裁弯起藏猫猫了。”
……
挂断电话,墨之谦又找了一串号码播出去。
“陈局,我是之谦,想求您帮个忙……请您跟各机场火车站打个招呼,如果有个叫曾黎的女人要离开B市麻烦帮忙扣住……”
挂了电话,墨之谦望着漆黑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冷弧。
曾黎,我说过,只要我不许,永远都别想逃走!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可是对曾黎来说,却是难得的一夜好眠。
近一年来,难得的没有做噩梦,并且一睁开眼,看见的是多少次梦中才能见到的容颜。
“小黎,”刚睁开眼,就有熟悉的声音钻入耳膜,温暖了整个身心。
“逸翔,你醒了。”曾黎仰着脸,弯了唇,眉眼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小黎,”雷逸翔再次轻喃一声,捧住曾黎的脸颊,黑亮的眸子难掩激动。
“真的是你吗?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逸翔,真的是我,”曾黎握着雷逸翔的手,脸蛋在手掌中蹭了蹭,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温暖。
“不是梦。”
雷逸翔捧着曾黎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忽然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低声轻喃。
“真好。”
曾黎安静的贴着雷逸翔的胸膛,反手把他抱住。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好一会,雷逸了亲曾黎的发顶,似叹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小黎,我们一起离开吧,离开B市,回巴黎,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不回来了。”
“好……”曾黎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其实,昨天晚上想了很多。
离开,墨之谦会愤怒,是无需质疑的答案。
可是,他那么爱曾慧芸,曾黎觉得,他应该不会迁怒于整个曾家,因为爱屋及乌。
仿佛一夜之间曾黎就想明白了许多。
之前,担心,懦弱和自责蒙蔽了思想,所以她才会相信墨之谦威胁的话。
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愚蠢。
听闻曾黎答应,雷逸翔马上就放开了手,拉着她一同起身。
“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我打电话订机票,坐最早一班航班离开。”
他担心她会变卦。
“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看着雷逸翔,曾黎神情坚定认真。
“小黎,”
听闻曾黎要墨之谦那里收拾行李,雷逸翔忍不住担心,抓着曾黎的手俊眉紧蹙,“不要行李了,回到巴黎我重新给你买。”
知道雷逸翔担心什么,曾黎笑了,安慰道。
“逸翔,凡事有始有终,我回去,是想和他们说清楚,不管对谁,都有个交代。”
“可是……”
“没有可是,墨之谦虽然混蛋,还不至于会把我锁在房间里。”曾黎再次开口安慰。
雷逸翔犹豫了一下,点头,握着曾黎的手却不自觉的紧了紧。
“小黎,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动摇!”
“好,不动摇!”曾黎用力的点头,像下定决心似的。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绝不动摇!
☆、89、终于舍得回来了?
曾黎回到别墅时已经上午十点钟,看见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神情一怔,不过,很快就释然。
反正要和他摊牌的,没去上班,正好,当面说个清楚,总比电话里方便。
还是昨天出门时的着装,只不过风衣里面的衬衫和阔腿裤略显褶皱,不过,却并不影响她的美。
尤其是随意披着的长发,还有不施半点胭脂的脸,虽然看上去有些苍白,却多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姐,你昨晚去哪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我都要急死了。”曾慧芸滑着轮椅过来,语气责怪,却难掩她的“担心”。
曾黎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淡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难不成还会丢了不成?”说完,看都没看沙发里面色阴郁的墨之谦,扶着把手噔噔的上了楼梯。
“之谦,姐怎么了?”望着曾黎的背影,曾慧芸滑着轮椅来到墨之谦面前,喃喃。
墨之谦睐了她一眼,起身,也向楼梯走去。
一回到房间曾黎就开始收拾衣物。
超大的皮箱放在衣柜前的地板上,把里面的衣物一起摘下,来不及仔细的叠好就放进皮箱。
离开酒店之前,雷逸翔已经定好了机票,下午三点的,由B市去首都,然后转机。
“终于舍得回来了?”
赶时间,曾黎整理的匆忙,所以,那道颀长的身影走进在房间也没注意,直到一道阴冷如啐了冰的声音钻入耳膜,曾黎才蓦地抬头。
看着距自己几步之遥,双手插在西裤口袋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收拾衣物,削薄的唇蕴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明明是在笑,可是那抹笑容却是令曾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收拾衣物的动作也跟着停下。
在墨之谦的注视下,曾黎起了身,和他平视,垂在两侧的手不由得蜷起。
深深吸了口气,曾黎开口,语气平静。
“墨之谦,我们谈谈……”
虽然他没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可是既然要离开,就该当面说清楚,而不是偷偷摸摸的逃走,何况,她又不是他的囚犯。
“嘘……”墨之谦却束了食指,骨节分明的指束在唇前,俊脸上不见一点怒意,削薄的唇反而还蕴着弧度,感染了黑曜的眸。
向曾黎脚下敞开的皮箱示意了一下,轻声的说。
“不急,先收拾,”
墨之谦的声音很轻,很柔,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情人间亲昵时的低喃,如果不是因为太清楚他的为人,太清楚彼此的关系,曾黎怕是都要误会,此时此刻,墨之谦是在和她说情话。
曾黎再次呼了口气,对上墨之谦的眸光,重新强调了一遍。
“我们谈谈。”
墨之谦却只是淡淡睐了她一眼,转身,迈着长腿离开。
优雅的步伐,不急不缓,单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灰蓝色的针织衫,V领里面的白色衬衫林口的扣子解开,露出一部分性感的胸肌,如T台上走秀的男模,背影挺拔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