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他会顶不住压力,不知这小男友已脱胎换骨地坚强起来,沉定道:“质华,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别反抗你爸了,每天一定要按时吃饭,他说什么你都别顶嘴。我会想尽办法征求他和你妈妈的谅解,你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你打算怎么做?我爸现在恨透了你,你去求他只会自取其辱。”
“为了我们的将来,再多屈辱我都能承受。我不能让你跟家人决裂,不能让你背负不孝的骂名,结婚时收不到父母的祝福,不被他们承认,如果让你受这种委屈,我还配做你的丈夫吗?”
他把这一阻挠当做对自身的检验,成功过关才有资格获得她的爱。
“质华,交给我吧,你好好保重,等着我堂堂正正来娶你。”
这时郝辛回来了,见他站在梯子上与女儿说话,炸雷似的跺脚大骂,喝令他下来。贵和用力握了握郝质华的手,深深叮嘱:“质华,我走了,记住我的话,保重。”
他回到地面向郝辛深鞠躬,说出自己的打算:“叔叔,阿姨,现在仅靠语言来表达诚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准备付诸行动。从今天起,除了上班时间,我都会来求你们原谅,不管白天黑夜都守在这儿,直到你们接受我。”
郝辛怒詈:“你少给我演戏,我回头就跟保安打招呼,以后你休想再踏进我家半步!”
“不进门也没关系,我会在小区门口守候。”
贵和回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用品,谎称近日工作繁忙无暇归家,在公司附近酒店定了房间,抽空过去休息。他白天上班,下班后来到郝家小区大门正对的绿地,坐在长椅上等待。林惠晚上散步时瞧见了,回去告知丈夫,郝辛蔑嗤:“他那都是作秀,鬼才信他会一直坐在那儿。”
林惠初时也这么认为,第二天晚上又见到贵和,便有心试验。将一台DV交给门卫,请他安放在窗户边,镜头正对贵和。第二天早上回收检查,发现他当真彻夜呆在那长椅上,中途短暂离开数次,估计是去上厕所,直到清晨七点才走。
郝辛听说后仍不为所动,断言贵和在耍苦肉计,坚持不了几天。
第四天夜间风雨大作,林惠被雨声吵得睡不着,忍不住起床撑了伞外出查看,见贵和如搁浅的河虾蜷躺在长椅上,身边没个遮盖之物,情状万分凄惨。
她顿觉惊慌,上去推醒他,好言劝说:“你还是回家吧,天这么冷,淋雨会生病的。”
贵和骨髓都被冷雨浇凉,仍抱着双臂颤声坚持:“阿姨,我说过在您和叔叔原谅我之前,我会一直呆在这儿,您不用劝我,回去休息吧。”
“你明天不是还上班吗?这样会把身体搞垮的。”
“等到七点我就回酒店换衣服,您放心,我要做值得质华依靠的男人,不会耽误工作的。”
林惠无奈,留下雨伞返回,到家后不等换下湿衣先去卧室推醒郝辛。
“赛贵和还在外头呢。”
“你出去看过了?”
“是啊,下这么大雨,他就睡在露天里,比叫花子还可怜。”
郝辛看看黑洞洞的窗户,听风雨似奔驰的火车往来呼啸,气温大概骤降了十几度,寒冷程度赶得上冬天,半夜在外淋雨,其苦状与受刑无异。
然而他并不心软,冷声奚落:“那都是他自找的。”
林惠忧恐:“都四天四夜了,万一闹出人命来怎么得了?”
“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愿意耗着我们就陪他耗,看他的把戏怎么收场。”
贵和凭毅力打破郝辛的预言,在恶劣的环境下挺过了一星期。赛家人见他长期未归都很担心,就算得到他报平安的消息也不踏实。千金想了解他们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天早上打电话向赵国强抱怨:“你们公司是血汗工厂吗?整整一周加班不让人回家,太过分了吧。”
把个赵国强训糊涂了,他说贵和这周基本准时上下班,偶有加班也不超过晚上九点。千金狐疑,再问郝质华,得知她请了病假,已经十天没去公司了。
她忙向家人们通报,大家都觉事有蹊跷,料想贵和不会据实相告,商量出一个办法。让千金先跟赵国强打招呼,暂时别去惊动贵和。中午她约贵和吃饭,兄妹在餐厅见面,此时的贵和已面带菜色,憔悴不堪,问他怎么回事,仍推说工作太忙失于调养。她谨记家人嘱托,忍住焦虑,趁他去洗手间时在他的手机上设置了定位追踪。
晚上打开地图,找到他所在的方位,并且认出地址。
“这不是郝所家的小区吗?”
她曾送郝质华回家,那个小区是本市比较知名的老牌高级物业,看名字就知道。
珍珠仔细观察坐标位置,奇道:“三叔没进小区,待在门口了。”
众人等了半晌见坐标未曾移动,胜利惊讶:“他这几天该不会都在那里吧?”
秀明即刻决定前往查看,吩咐小辈们留下看家,领着妻子和弟弟妹妹赶赴现场,在绿地长椅上找到了萎靡枯坐的三弟。
“你们怎么来了?”
贵和没有太多力气表达诧异,恍惚地望着他们。
千金心疼灼急,大声埋怨:“你为什么骗我们?我打电话问过赵国强,他说你这周根本没加班,郝所也一连十天没去上班,你们究竟怎么回事?你这几天晚上都去哪儿了?”
贵和木然不语,凄苦的模样惹恼了秀明,质问:“你是不是每晚都在这儿?”
“……是。”
胜利急得抢话:“在这儿干什么啊?”
“……质华被她爸关了禁闭,我跟郝家人说,每天下班后都会守在这儿,直到他们同意质华嫁给我。”
家人们面面相觑,秀明高血压快要发作,口沫横飞骂斥:“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想出这种荒唐的主意,人家不理你,你就在这儿等死吗?”
“我要堂堂正正做质华的丈夫,让她获得父母家人认同后再出嫁,这是我做为男人起码的担当。”
尽管疲态尽显,他的心意仍一成不变。
佳音心酸不已,再看此地四面通风,上无寸瓦,寒露后夜间天气湿冷,他一待就是一星期,纵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挫磨,忙坐到他身边搂肩劝告:“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也得量力而行啊,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惊道:“还在发烧,前两天夜里下大雨,你也通宵在这儿淋着?”
胜利前晚起来上厕所,从楼道的窗户前经过被濡湿的风刮得直哆嗦,想象贵和当时的处境,心急如焚道:“三哥你不能再胡来了,先跟我们回家,然后另外想办法。”
贵和挥手躲开他的拉扯:“不行,我现在退缩,质华的爸妈就更不信任我了,你们别管我,我还撑得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围住劝解,都像油爆青口肚里痛。林惠出来查看,刚好瞧见这一幕,远远站着观望。贵和一眼瞥见,不由得凝神瞩目,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千金张望着问:“那是郝所的妈妈?”
见他点头就想过去说话,被他一把拽住。
“这是我的事,你们谁都别插手,求你们了。”
他唯恐家人冒犯对方,林惠也心慌惭愧,回到家坐立不宁,不住在郝辛跟前叹气,被询问便哀声说:“我在想,幸好赛贵和他爸死了,否则看他这样该多心疼啊。”
郝辛心知妻子动了恻隐,扭头不理睬。
林惠委婉规劝:“我们也是做父母的,这样虐待人家的孩子,能安心吗?”
郝辛俩眼盯着杂志,漠然道:“我现在只能顾我的孩子,其余的管不了那么多。”
“赛贵和要是有个好歹,质华会恨我们一辈子。”
“只要她不吃亏上当,我被她恨到死也无所谓。”
丈夫的冷硬太气人,她恼怒回房,临走时责斥:“又不是阶级敌人,至于这样对人家吗?”,心中气愤难平,走出几步又回头吼叫:“至于吗?!”
郝辛并非寡情之人,眼下的情形就像打仗,我退则敌进,为了女儿的安全他必须寸步不让。
秀明等人终究没能劝退贵和,回家后进行紧急磋商。珍珠听了他们的见闻后直嚷:“三叔现在就是飞蛾扑火啊,他哪儿耗得过人家,肯定过不了多久就没命了,爸爸,我们得阻止他!”
胜利的脸皱成了小老头儿:“刚才我们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三哥不听,还赶我们走,大哥也拿他没办法。”
灿灿问他:“小舅,三舅目前状况怎么样?生病了吗?”
他叫苦不迭:“都瘦成光骨头了,大嫂摸他额头正发着烧,精神也很差,我估计血槽差不多要空了。”
佳音眼泪又下来了:“这孩子没谈过恋爱,一谈就全力以赴,连命都不要了,我真怕他有个闪失。”
秀明在路上被她和千金哭得烦躁,这会儿再见泪容,心都煎成了锅巴,猛捶沙发抱怨:“这都是冤孽,冤孽!”
大伙儿苦恼沉默一阵,大门开了,赛亮步履沉重地走进来,听到侄女问好也懒得回应,疲倦地点了点头就要上楼。
秀明怒问:“你看我们这么多人聚着开会,问都不问一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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