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十二点了!”
性子急躁的简关垣带头插好蜡烛,掏出打火机一一点燃,催促她赶紧许愿。司婳却坚持要等到十二点过:
“简关垣,那时候许的愿望才会灵验!”
白璟插嘴道:
“通常这么说的人,大都有很强的依赖心。”
司婳哼哼了一声,有些心虚,刚好看到手机上的秒表跳过去,赶紧把司婳拉到沙发边,关灯关音乐,迫不及待的催她:
“寿星,快点许愿。”
这对于宫芽来说,是最难忘的一天:
——她许愿,他们的青春就停留在这一天,一辈子也不用长大,不用面对迷茫而又胆怯的未来。
然而她刚刚睁开眼睛,鼓足了劲把蜡烛吹灭,原本准备在门口开灯的小姐妹棉花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赶紧压低了声音喊:
“糟糕,大姐,是宫岩!”
原本温馨安静的生日会,被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打断,司婳反应极快,赶紧把简关垣和宫芽推到洗手间,顺手推了一把简关垣:
“你保护好我们家芽芽!”
宫岩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发现了她逃出疗养院,还是应酬。宫芽躲在洗手间里忐忑不安,屏住呼吸听外面的动静,没过一会儿,她便听到了司婳和宫岩交谈的声音:
“那么巧的,看门狗,你也在这里?”
宫芽背靠着洗手间的门,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心里早已想好被宫岩逮回去的种种后果,反观简关垣,那厮淡定的站在里面,无聊的从裤包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看着面前吓坏了的宫芽,小声问她
“喂,外面的是谁啊?”
狭隘逼仄的小角落里混杂着檀香和烟味,浓烈的味道冲进鼻尖里,有些刺鼻,宫芽咬了咬嘴巴,把目光别了过去,没承认外面的是自己哥哥,只说:
“一个我很讨厌的小魔王。”
简关垣看她又急又害怕,抬手掐灭了那支烟,走到门边听了一会儿,察觉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宫芽心里一凉,准备放弃挣扎老实打开门出去,哪想身侧的那个人突然抱住了她,举起来,放到了门背后的洗手台上。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他重新把那只烟点燃,努力吸了一大口。
她红着脸看着他,瞧见他仰着脸笑起来,朝她眨了眨眼睛,像只调皮的小猴子,示意她蹲下来。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小心蹲在门背后的洗手台上,刚刚把脑袋凑过去,那人便抬手摸了摸她头上的小皇冠,凑到她的耳边,少年轻松活泼的语气,带着烟草味儿的气息扑在耳朵上,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无比清晰的听到他说:
“喂,小公主,今晚我来保护你。”
第19章
宫岩这个名字像一个禁词, 看到宫芽和简关垣躲进了洗手间,大家都闭住了呼吸,看着那扇紧紧闭上的门。小姐妹棉花负责守在门口, 不过片刻, 门外就想起了服务生敲门的声音, 棉花定了定神,拉开了门,开口先喊道:
“岩哥,那么巧你也在这附近唱K。”
显然,宫岩并不是来这里应酬的, 他的身上甚至一点儿酒味也没有,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 衬着那张冷漠的脸, 显得更加严肃和冷漠,司婳抬手把音乐关掉,坐在正中间的吧椅上,淡定的拿了一罐未开封的软饮打开喝了一口, 眼里的不欢迎自然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当是谁呢, 我这里可不欢迎看门狗!”
宫岩并未因此而生气,走进去借着KTV的灯光巡视了一圈, 并未见到里面有宫芽的影子, 他弯着腰往司婳面前的果盘里拿了颗圣女果塞到嘴里:
“我家那只狗是不是和你混在一起?”
“什么狗?”司婳和宫岩的关系一直很糟糕,这会儿自然佯装不懂,呵了一声, “我只看到你这只看门狗活奔乱跳的在我面前戳眼睛!”
宫岩因为司婳的一句话咬碎嘴巴里的圣女果,自觉没味,没见到人,正转身准备走,却被桌子上摆的黑森林蛋糕吸引了注意力……他把目光从蛋糕上挪回来,看向贵宾包厢里那个并不算大的洗手间,眯了眯眼睛,朝司婳说了一句:
“借你的洗手间一用。”
司婳马上站起来,脸色虽然淡定,内心早已忐忑不安,说道:“外面也有洗手间。”
宫岩知道司婳和宫芽之间的好姐妹关系,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从医院里护士嘴里听说宫芽今晚没在房间好好待着,这才找来司婳经常来的大本营,果不其然露出了马脚,起身朝那个小小的洗手间走去,谁料他刚刚走到,里面就传来冲水的声音,从里面出来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痞子。
他隐约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看到那小痞子抬手提裤子,被里面传来的烟味呛得直皱眉头,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
简关垣一脸不耐烦,抬手弹掉指尖的烟灰,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谁啊,拉个屎都不让老子清静一下?”
司婳看简关垣从里面出来,马上反应过来,妖里妖气的走过去,抬手搭在简关垣的肩膀上,亲昵的叫上一声:
“垣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宫岩……”司婳脑子转的快,在众姐妹吃惊的目光里拉住简关垣的手左摇右晃的撒娇:
“垣哥,我和他不熟的,你别吃醋,我们只是普通邻居。”
棉花看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司婳像是变了个人,抬起手默默扫了扫手腕上的鸡皮疙瘩,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看宫岩,简关垣这小子今天是走了狗屎运了,宫岩向来最讨厌廉价香烟的味儿,这会儿已经被烟味逼的直皱眉头,只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转过身便往外走,无比嫌弃的看了一眼一身痞气的简关垣,和司婳调侃:
“不愧是司将军的孙女,真是眼光独到,看人也那么优秀。”
“我和谁成为朋友还需要向你批准?”
司婳的手早已从简关垣身上挪开,直到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跑去洗手间找宫芽,结果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烟味薰的找不到北,司婳懊恼的皱眉,一进去没看到人,眼睛一转才看到站在门背后视线死角处洗手台上的宫芽,她小心把人扶下来,说道:
“爬那么高也不怕摔死!”
司婳的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不知道宫芽这人是被吓傻了,还是心里有事情,微红着一张脸咳了一声,缓缓回过神来:
“走了?”
“吓死老娘了,当然走了。”
司婳难闻里面的烟味,把宫芽拉出来锁上门,附在她耳边叮嘱:
“宫岩那狗比铁定在护士群里安排了内奸,你一会儿赶紧回去,这几天还是别乱跑。”
被宫岩这人一闹,大家的好兴致也就这么没了,司婳招呼着切了蛋糕,给大功臣简关垣分了一夸大的: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啊,垣哥,你是大功臣。”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奇妙,能因为同一件事产生过节,也能因为同一个人而变得友好,女汉子气息十足的司婳早已忘记自己和简关垣的那一过节,当着大家的面叫了他一声垣哥,一时间,她的小姐妹们也附和着,纷纷叫他一声垣哥。
她说完这话,察觉到角落里有个目光再看自己,转而看向白璟坐的角落,看他再玩手机,拿了一份蛋糕走过去:
“诺,也谢谢你啦。”
那人抬手扶了扶镜框:“不客气,我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借着自己文质彬彬的长相,去工地上借了一把梯子而已。
司婳看他不接那块蛋糕,知道他这人似乎不太喜欢热闹,坐在他身侧,捧着蛋糕小鸟依人的说了一句:“要不,吃块蛋糕?”
这个气场一向强大的姑娘一瞬间突然转变了态度,白璟没适应过来,想起刚刚在宫岩面前那一番做派,是标准的大姐大没错了,对她说了一句话。
包间里音乐声太大,司婳没有听到,把耳朵凑近了一些,这人才靠近她耳边,笑着说了一句:
“我怎么觉得,你彪悍一点更好看?”
司婳捧着手上的蛋糕,红着耳根子看着旁边的男生,瞧见他微微勾起了唇角。她心里轰的一声,只觉得整个心脏快要不受控制一般跳动起来。
——
简关垣要送宫芽提前回去,早早就离开了KTV,回家的时候翻了窗子,没想到刚好被简妈妈守株待兔,揪住耳朵就要一顿暴揍,好在有宫芽的送的蛋糕,他马上捧起来:
“妈,我真是去参加我同学的生日聚会。”
简妈妈看了眼他手上的蛋糕,接过去打开,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审讯:
“你们班哪个同学的生日?”
“宫芽。”简关垣看自家母亲大人健忘,手舞足蹈的解释,“那个药罐子,一进医院十天半个月出不来那个,原来还是我奶奶的病人来着。”
简妈妈觉得这个名字还挺熟悉,回去客厅翻了张垫砂锅的报纸出来,“是这个宫芽?”
这报纸是今天早上才送到的,简关垣从来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今天突然在报纸上看到宫氏集团上了报纸,那上面写的是宫家刚刚和宁家达成的合作协议,也顺手介绍了宫家的家族成员,那个黑色衣服的男人,就是今晚的宫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