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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洱的船 (粥小九)


  斗志被激起,他收起初时想要“让一让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的心情,全身心投入战局。
  四人战局吸引了原本在打游戏的几个人围观。
  每个人的大脑都在全速运作,计算自己人手里的牌,推测对手手牌牌形。不断在脑中推演最容易跑分或是逮分的策略,战况愈来愈激烈,双方你追我赶一时间不相上下。
  到了决胜时刻,四人屏息凝视。陈世骐脸颊憋得通红,柯岳明抱着手里的牌警惕地看着正在斟酌着出牌的肖洱。
  肖洱抬眼看了看聂铠,后者给她一个平静的微笑。
  “你们俩少眉来眼去,好好打牌。”陈世骐急了。
  肖洱终于出了牌。
  其实胜局已定,肖洱和聂铠都清楚。
  “操!”陈世骐对柯岳明吼,“真是猪队友啊!”
  旁边有人说:“班长,你打牌也厉害成这样,我们可怎么办。”
  “就是,你才学就能打成这样,简直是神迹。哈士奇他可是从小打到大的哈哈哈!”
  肖洱余光看见陈世骐一张脸铁青,很不爽的样子。
  她垂着头洗牌,说:“我也从小就玩扑克,只不过规矩和这个不太一样。而且今天手气不错。”
  “怪不得!”柯岳明从她手里主动接过牌去洗。
  陈世骐心里好受一点了,语气有一点别扭,对肖洱说:“班长,我对你刮目相看。”
  聂铠心里明镜似的,从肖洱第一牌那个打法来看,根本不像是从小打牌的。她不过是给陈世骐一个面子,才会说自己是个老手。
  陈世骐在玩的方面贼精,不会不知道,他这么说,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大家又闹腾了一会,肖洱有点累,让给观战的人来打。
  肖洱去找洗手间,却发现已经有人在用。
  “楼上我妈的书房边上还有一个,你可以去那里。”聂铠虽然握着牌,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于是说。
  肖洱顺着扶梯上楼,阁楼面积不大,一个简易的小主厅加一间书房,书房旁边是洗手间。
  没有人上楼来。
  肖洱从洗手间出来,目光落在书房里,书房墙上挂着结婚照,和客厅那张穿的是同一套婚纱。照片里,白雅洁依偎在一个男人怀中。
  肖洱不由自主地走进去。
  书房装修典雅,角落置着全套的烹茶器具。肖洱终于明白聂铠身上若有若无的茶香从何而来。
  书桌上摆着电子相框,里面定时滚动的照片大多是她和聂铠的。
  肖洱的手指轻轻滑动,翻看照片。
  她看得出白雅洁有多爱这个儿子,聂铠从出生到现在,每一年的照片都有一个合集保存在电子相册里。
  肖洱也不得不承认,白雅洁很美。聂铠之所以长得如此招人,也是因为继承了母亲的样貌吧。
  白雅洁曾是一位舞蹈演员,出嫁之后虽然不再跳舞,却也非常注重保养。尽管年过四十,仍然腰肢纤细容光焕发。
  而沈珺如,因为长期伏案工作,下肢浮肿,腰腹部也堆积了大量脂肪。
  可是,色衰而爱驰,这就是原因吗。
  聂铠觉得肖洱从楼上下来之后变得安静许多。
  虽然,她一直都很安静,可聂铠还是察觉出她与之前有一些差别——她更加低气压了。
  他也把牌给了身边的人,抽身出来。
  “累了吧。”
  聂铠站在她身侧,低声问。
  肖洱收回游离的神思,眼神还有一点失焦。
  “我不累。”
  如果她嫌累了,妈妈要怎么办呢。
  “不如我先送你回去。或者,你到里面休息一会儿?”
  “聂铠,你爸爸也回来给你庆生吗?”肖洱突然问。
  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却让聂铠一时间陷入沉默。
  肖洱低声说:“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谢谢。”
  肖洱没有再问,她看得出在这个问题上,聂铠显得异常敏感。
  或者说,异常脆弱。
  可是没有关系,她总会知道。
  “聂铠,这是你的吗?”
  有人从里屋提溜出一把单板吉他,古典镂文镀金,乌木的指板,看上去精致贵气。
  “嗬!你玩吉他?”
  柯岳明窜上去,眼睛都在放光。
  柯岳明从小练打击乐器,据和他同一个小学的陈世骐所说,只要学校一有大型节庆事宜,老师们总要找他去敲个锣打个鼓来讨个好彩头。
  聂铠点点头,立刻就被起哄,大伙一起叫着来一个来一个。
  他倒不怯场,接过吉他简单调试,随便找了个凳子坐着。
  吉他是很深的香槟色,像后半场黄昏的天空,那是带着颓靡色彩的辉煌。
  他自弹自唱,李健的《为你而来》。
  聂铠的嗓音低沉却清冽,有少年的温柔与明朗,也有少年的青涩与迷惘。
  “不停的追赶理想忽隐又忽现
  为生活来不及疲倦
  阳光下世界多鲜艳
  怎么能视而不见
  我是为你而来
  不在乎穿越绵绵山脉……”
  和很多喜爱摇滚的少年不同,聂铠偏爱民谣。唱歌的时候,他全情投入,有一种置身其中的忘我。
  其实认真听他唱歌的人不多,倒是有不少人关注那把价值不菲的国外进口纯手工吉他。一曲终了,却都同时反应过来,鼓掌附和:“好听!”
  只有柯岳明凑上去跟他继续探讨着什么,肖洱听见“乐队”“鼓手”之类的字眼。
  那天的最后,以大伙一同唱生日快乐歌,让聂铠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分食,以及合影留念为终结。
  热闹了一整天,包括肖洱,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聂铠和满屋狼藉。他自然不用去管那一大堆垃圾,明天自会有小时工来打扫清理。
  华席已散,人走茶凉。
  聂铠半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墙角一堆礼物上。
  里面最大的那个箱子是父亲快递来的,最新款的苹果电脑,或者说是父亲的秘书快递来的吧。
  他连拆都懒得。
  不过,看见礼物,聂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弹起来。
  去接肖洱上楼的时候,她曾递给自己一个信封。
  她说:“等我走了,你再拆开。”
  聂铠的手伸进口袋里,取出被他折叠了一道仔细放进去的信封。
  普通的牛皮纸信封,封皮上她干净利索的字迹像神奇的咒语,能拨动他的心弦。
  “生日快乐”
  聂铠深深吸气,将信封拆开,却从里面抽出两片薄薄的纸张。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
  待他看明白了那两张纸是什么,心突然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两场车票,长途汽车票。
  一张是9月30日早晨八点整,小马市发车前往南京的长途汽车票。
  另一张则是返程车票,10月1日早晨九点整。
  聂铠想起一件事情,那天肖洱将代表学校前往南京去参加省里的数学竞赛。
  仿佛掐准了时间,聂铠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那天你还有课,聂铠,你敢来吗。”
  ——你敢来吗。
  聂凯的心从没像今天跳得这么快,盯着手机屏幕,他慢慢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上唇,眸子深而沉。
  “乐意奉陪。”
  他快速回复道。
  肖洱在看过之后聂铠的回信之后点击删除,再清空垃圾箱。
  手机放在桌面上,设置了静音。
  沈珺如进屋的时候肖洱正在做作业。
  她坐在肖洱床边,说:“今天是哪个同学过生日啊?”
  “陈青。”肖洱的声音不起波澜。
  陈青的生日确实是今天。
  沈珺如说:“没听你说起过这个人,你们关系怎么样?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呀?给人家送了什么礼物?”
  “还好。女孩子。送了一只玩偶。”
  沈珺如点点头,她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刻意的亲近。肖洱能听得出,即便她使用再和蔼温柔的语气,也不能阻挡语气下隐藏的试探。
  她希望能通过谈话,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这使得她很难跟别人真正地亲近。
  毕竟,客套与亲近是不同的。
  沈珺如又问:“下周去南京的车票买过了吗?真的不用妈妈请一天假陪你去?”
  “不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只是考试而已。再说,南京也不算很远。”她说,“而且当天去,当天就能回来。”
  说着,她把车票拿出来给她看。
  9月30日当日往返的两张车票,与她给聂铠的不完全相同。
  “晚上我让你爸爸去车站接你。”沈珺如摸摸她的头,欣慰地说:“真乖,洱洱,你会是妈妈的骄傲。”
  她没有说,你是妈妈的骄傲。
  而说,你会是。
  可是肖洱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说法。
  小马市的初秋,大街小巷弥漫着糖炒栗子和烤地瓜的香味。
  9月30日早晨七点多,肖洱提前了近一个小时到达长途汽车站,远远就看见聂铠站在车站入口处。
  清晨还有一些凉意,他穿一件深栗色的薄风衣,剪裁得体,衬得他身正腿长。手还插在口袋里,戴着入耳式耳机,目光无意识地在前方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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