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菁小声说:“姐,不是,我怕你生气。”
“怕我生气?生气分两种,一种叫闷气,一种是发火,你怕哪种?”我看着她,不再和她客气。
她依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个丫头和刘姗比起来,性格倒还不如姐姐。
大概是听出我来者不善,刘菁轻轻向后退了两步,门缝也扩大到露出了她的全身。
呵呵,穿得可真清凉。平日家里就算有暖气都要穿棉拖鞋的人,这会儿反倒光脚露腿了。
我对刘菁虽然没有特别深的血缘亲情,但总归是盼着她能学好的,没想到学了些这个。
当时的我没想太多,但要是让围观群众知道,那这就是实打实的“捉奸”现场。
我挺直后背跨进门去,刘菁自觉地退后,为我让路。
我斜睨她一眼,她下意识地把手抱在胸口。
当我走进主卧时,就看到楚晴川正搭着一条被子,睡得香甜,麦色长腿露出大半截在外面,健硕的臂膀也随意地搭在床沿。
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觉,还睡得这么沉。
想到这儿,我就没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心情,我也不想去追究刘菁是怎么进来的。
忽然就觉得好累,一切都该结束了,新生活正在朝我招手,我没有理由拒绝。
唯一牵绊着我的,大概就是对他的不放心吧。
总觉得在我离开前,应该要为他做一次努力。
我转身向外走,走廊尽头是刘菁无措的模样。
可我刚迈出卧室的门,身后就响起一声呢喃:“骄阳,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迟疑着回头,才发现那一句原来只是梦话。
经过刘菁身边时,我淡淡地说:“回去收拾你的东西,搬过来照顾他好了。”
刘菁瞬间急了:“姐,你别误会,我们……”
“在男人面前装无辜是不错,但对我别来这套。我不过是懒得和你争抢计较,如果我愿意,就算他把你睡了,那你也就只是个陪睡的,没有感情的X爱里,你无非是个工具。”我把话说得狠了些。
“我是工具,那你又是什么?”刘菁果然沉不住气,一改之前的柔弱,语气阴冷起来。
我笑着瞥了她一眼:“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工具。”
这句话我本来想表达的意思,似乎和说出口之后的感觉相去甚远。
与此同时,刘菁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复杂的表情:“姐……川哥……”
好嘛,连口都改了!
这么想着,我忽然意识到不对,猛地回头,就看到楚晴川站在卧室的门口。
所以,他应该听到了我刚才的话?他以为我把他当工具了?
我恨不得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敲一下。
“你在说什么?”显然,他听到了。
“回头我再和你解释。”我敷衍道。总不能告诉他,我这么说是因为很满意他从前的周到服务吧!
“成骄阳,你刚才在说什么?”他加重了语气,不依不饶。
“你听见什么就是什么,问什么问。”我也没了耐心,顺嘴怼回去。
“你确定?”他朝我走近。
“婆婆妈妈地真啰嗦。”我也赶紧向外走,伸手要去开门。
可还没等碰到门把,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来,直接一个趔趄扑进身后男人的怀中。
不等我起身,他就拖着我像拎小鸡一样把我往卧室带。
“你放开我,干什么?”我挣扎,但没有丝毫作用。
他猛地驻足,我一个不小心碰到了门框上,顿时眼冒金星。
“不是拿我当工具吗?工具有情绪了。”他说得异常平静,可身上的气压却高得可怕。
我又不傻,从这语气和措辞上都能听出这位爷给气得不轻。
自己爽完了还和我闹情绪?我这气当然也是不打一处来,于是厉声质问他:“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当我瞎?你这工具是公用的?付费解锁?”
他露出疑惑的神情,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刘菁:“你说她?”
“不然呢?”我觉得这家伙实在是蠢得可笑。尽管后来他死皮赖脸地给我解释,说这叫“我的眼里只有你”。
“她说是你让她来给我送解酒药的,我就没拒绝。后来我睡了,一直睡到现在。”他说这话时,一脸认真。
“睡这么久?”我刚问完这个问题,他便无意识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最近几天很困,今天尤其想睡觉。”他回答道。
我想起主治医生的话,如果他真得进入了嗜睡阶段,那情况并不乐观。
然而还不等我开口,他又狐疑地问我:“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刚想告诉他,蓦然间觉得不对,他刚才不是说过刘菁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相隔时间这么短,他在知道答案的情况下又问了一次?
“楚晴川,你还记得昨晚是谁送我们回来的?”我问。
他仰头望向天花板,做回忆状,却在最后对着我摇摇头,说没印象了。
这是医生说地“记忆混乱”现象。
我没想到他的病情居然恶化了,也没了再和他怄气的心情。
我直接从包里拿出买给他的生日礼物,一枚百达翡丽的腕表。
“喏,送你的。”我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精美而又有收藏价值的机械表心。
“这……很贵吧?”他吞吞吐吐地,却任由我给他戴上手腕。
“还好,喜欢就好。”我拍拍他的手腕,继续说:“每次看时间的时候,都想想是谁送你的,这样就不会忘记我了,明白吗?”
“嗯。明白。”他回答得倒是有些郑重其事。
“你还不走?回家收拾你的东西?在这儿愣着干什么?”我回头对刘菁说。
她既然对楚晴川有意思,那么刚才我们的互动就足以让她心理不平衡,这个时候,控制力弱的人就容易出马脚。
“姐,你别赶我走……姐夫,你居然都忘了……没关系,无论你是忘了还是故意隐瞒的,我都能理解你的处境和用心。我没问题的。”刘菁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委屈。
果然,楚晴川的目光里多了些疑惑和迷惘。
我索性不再理会她,让楚晴川赶紧换衣服,不要耽误婚礼。
说起来刘一线这家伙也是厉害,两人都是头婚,居然选了个下午,美其名曰不需要好的开始,只要好的结果。
第226章 故意的?
刘菁不傻,感觉到了自己存在的多余,不声不响地离开楚晴川的房子。
我走出卧室,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心里七上八下。
并不是因为刘菁,而是他的病症。
离卢瑟到访的日期越来越近,我拜托的人没有任何回音,安娜那边也没再给我反馈。
就在我沉思时,面前遮住了一片黑影。
我抬头,就看到神采奕奕的男人西装革履,宛如新郎一般。
“打扮这么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结婚呢。”我一扫心中阴霾,站起来笑着夸他。
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却看见了他老脸一红。
“那你就是新娘。”他直白地对我说。
“哼,想娶我?排队吧你。”我假装嫌弃他,然而他并不介意,只是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
“走吧,别迟到。”他催促我。
当我打开后备箱准备换上平底鞋开车的时候,楚晴川拦住了我。
“你坐副驾,我来开。”他说。
“你会吗?”我犹豫地问。
“试试。”他从容淡定。
我不安地注视着他:“算了,生命只有一次。”
他没说话,可凝视我的目光让我乖乖地交出了车钥匙。
系好安全带后,他摸了两把方向盘,又问了问我基本的按键功能,便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他的确是不紧张,开车的过程中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车技烂到令人发指!
我强忍着急刹急停的不适感,胃里翻江倒海,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楚晴川,你给我停到路边!”我忍无可忍冲他吼。
他反而像没听到一样,连看我都不看,专心地可以。
我悔不当初,本以为开车的技能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成为了习惯,毕竟他以前车技不错,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凡事不要想当然》。
好在,也不知道是我习惯了还是他慢慢找到了感觉,后半段路程我的不适感渐渐消失。
迎宾把我们的车指引到停车场,里面已经停满了各色豪车,犹如一个中型车展。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车位,左边一辆玛莎拉蒂,右边一辆悍马,中间留的空隙不算大。
我深表担忧地看了眼主驾的男人,他面色凝重,薄唇紧抿。
为了顾及他的颜面,我小声说:“我来停吧。”
“先生,左打到底,倒!”迎宾专业地指挥,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就在眼前。
楚晴川瞄了我一眼,淡定地说了句:“你下去。”
“哈?”我扭头,诧异地看着他。
“两边车距不够,我怕你一会儿开不了门。”他考虑地倒是挺周到。
我咽了口唾沫,忐忑地打开门,临下车前,我说了句:“我下去帮你看着。”
“不用。”他回答地倒是快。
我翻了个白眼儿,两边的车都身价不菲,他要是随便给人家来一下,我明年的车险可能就没有保险公司愿意接手了,而且还不给我打折优惠。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迎宾小伙一声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呼唤把我传送到现实世界。
“哎呀我滴哥!”这东北口音和他刚才刻意装出来的港普差别巨大,我想不注意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