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民警说:“他妈和我妈是小学同学,我和他是大学同学。现在两家离得远了,每年也能见上个七八次,这关系很不赖吧。”
现在很多年轻人回家看父母一年也就一两次,他们见面的频率的确算是高的了。
后厨传来炒菜的声音,不一会儿香味就飘出来了。
“正宗的扬州蛋炒饭,明苏你尝尝,看阿姨的手艺怎么样?”
夏明苏拿起勺子轻轻地吹了几下,随后放入口中认真地品了品,咽下口中的食物之后,他抬头看向江民警的母亲,笑着说:“好吃。”
女人很开心,“好吃就行,你都觉得好吃了,那味道肯定不错。我就不跟你们年轻人掺和了,你们接着聊吧。”
田小麦偷瞄着夏明苏,他咀嚼食物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喉结滚动的幅度,都跟她记忆中的苏苏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面前这个人的身上,没有茉莉绿茶的香味。
这一刻,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她觉得,她和夏明苏前世也一定是在一起的。
不仅前世,还有今生,甚至是未来,他们都将遇见、相爱、相守,都将结婚生子,携手到老。
田小麦和小猪第二天就离开了,返程还算顺利,恰好赶上去学校报道。
这学期给田小麦上外国文学课的老师刚刚生了小baby,请了长假,所以学校找了一个代课老师。
这位老师刚刚出现在教室门口,还没登上讲台的时候,台下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就不淡定了。
田小麦正闷头滋滋有味地看着《道林格雷的画像》,结果被室友狠狠地撞了一下胳膊。
她抬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
“苏苏?他怎么会在这儿?”
夏明苏把教材往讲台上一放,废话不多说就开始讲课了。
田小麦听着听着,觉得听了好久好久,久到记不得这堂课上了多长时间。
为什么还不下课呢?
拖堂这么严重真的好吗?
刚来代课就这样,会引起学生们的反感的呀。
再说了,你说这么久,难道不渴吗?
即使你不渴,大家还口渴呢,还想上厕所呢……
田小麦坐在座位上,满腔的埋怨。
她忍了又忍,终于到了不吐不快的时候。
跟其他的同学相比,她跟台上这个人的关系至少多了那么一层,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她来说吧!
田小麦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正准备站起来发表一通言论的时候,她醒了!
她躺在协和医院的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彻底清醒了过来。
当田小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弯起嘴角,笑了。
回来了!
她又回来了!
田小麦还没看清一一的脸,她就撒腿跑出去叫医生去了。
夏明苏正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的折叠床上。
“我昏迷多久了?”田小麦问。
夏明苏的声音有些干哑,他说:“三十六天。”
“这么久啊,太久了……”久到恍若隔世。
夏明苏扯起干裂的唇角,目不转睛地看着田小麦,问她:“怎么样?这一觉睡得好吗?”
“好啊,我都梦到你了,你来给我上外国文学的课,讲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不乐意听了,我一急,这不就急醒了。”田小麦似真似假地开着玩笑。
主治医生走过来,检查了一下田小麦的情况,血压、心率、体温都正常。
“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好好养着,别累着,胃管导尿管还得再插两天。”
江淼淼早就跑北京了,他也顺便体检了一下,查查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有病得趁早治,早治早好。
体检结果不是太糟糕,就是血糖血脂有点高,还是得注意饮食。
之前治疗风湿的药杂七杂八吃了太多,伤到了胃,有点胃炎,所以更得吃得清淡吃得健康。
他和朱晓彤这次是一块儿过来的,两人就住在医院附近,听说田小麦醒了,立马跑了过来。
“你可算醒了,我的祖宗嗳,你自己说说,吓人不吓人,还以为你要变成植物人了呢。”江淼淼往前凑了凑,问田小麦:“你还认得我不?”
田小麦假装迷茫,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江淼淼搞不清情况,急忙问夏明苏:“老弟,你媳妇这是失忆了?医生咋说的?”
一一绝对是亲闺女,在旁边尽力地配合着娘亲来演戏,“我娘连我都不认识了,别说是你了。唉,忘了就忘了吧,至少人回来了。”
“不会吧,我还以为小麦跟我开玩笑呢。”江淼淼突然有点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了吗?明苏老弟,她连你也不认识了?这可怎么是好,你问过医生了吗?这记忆还能不能找回来了呀?”
夏明苏稳稳地坐在折叠床上,始终充满爱意地看着田小麦。
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开玩笑了,他得歇一歇,好好地歇一歇。
见江淼淼的憨样,田小麦是又感动又想笑,她不忍心把这个玩笑开下去了,人家关心你,你利用人家的关心开玩笑,这不太好。
偶尔开一下没事,过分了就不好了。
“骗你的,瞅把你吓的。”
江淼淼将信将疑,“那我是谁?”
田小麦说:“江哥,我那个贪吃的傻大哥!”
江淼淼开心地笑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对对,是我没错,是你的傻大哥。”
为了让田小麦好好休息,江淼淼和朱晓彤没有呆太久就回了酒店。
房间里只剩下田小麦、夏明苏和一一三个人。
田小麦很想问问当天在滑雪场发生了什么,但苏苏和闺女都不主动说,她觉得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主动开口问。
“弘文、弘武和老小呢?他们都还好吧?”
夏明苏说:“他们仨都没事,已经回家了,我爹带着他们呢。等你恢复个一两天,再跟孩子们打电话吧。你现在的声音不太好,他们听了该心疼了。”
“恩,好,听你的……”
田小麦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孩子们敏感,听了之后会担心,会有心理负担。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只留下一一,让那三个孩子早早回去的原因。
一一的抗压能力比较强,心理素质也好,受得了打击和漫长的折磨,而且她说什么也不肯回家,所以就留下来陪着爹一起看护昏迷不醒的娘亲了。
每日每夜要经受怎样的心里折磨,如何从绝望中找寻希望,大概只有这对父女俩的心里最清楚吧。
在这三十六天的时间里,他们是彼此的精神支柱。
夏明苏庆幸有这样一个女儿能替自己分担一些恐慌和不安,能倾听并理解他说出口的话,还有那些未能说出口的心声。
第524章 管你是谁,一律不见
田小麦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在滑雪场竟然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命案,命案就发生在她昏倒之前。
其实当时她应该看到了整个过程,但因为场面过于血腥和残忍,出于精神上的自我保护,大脑自主屏蔽了这段记忆,并让她出现了一系列的幻觉。
田小麦昏倒的时候,脚上的滑板带着她撞到防护网上。防护网不够结实,人一撞便出现了缝隙。田小麦就从这个缝隙里掉落到了六米多高的水泥台上。
各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精神上又受了极大的刺激,能保住性命已经算命大了。
医生特意叮嘱,不要主动跟病人谈起滑雪场的凶杀案,怕病人受到二次刺激,但田小麦还是从报纸里看到了真相。
说是有个老头用菜刀砍死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另外两个女儿,具体原因不明,邻居们猜测是老人家寡居多年,对孩子们有很多不满。所以在查出自己得了胰腺癌之后,就决定杀掉子女们之后再自杀了。
报纸上并没有配现场的照片,她也没有从记忆中搜寻到相关的影像。
但光是看文字,就足够令人毛骨悚然了。
对子女要有多大的不满和怨恨,才会举刀砍下那么多的伤口啊。
“大儿子颈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而亡。胸口有二十二处伤口,左臂被砍断,两个膝盖骨碎裂。老二脸部被乱刀砍花,五官被血糊满,已辨不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样子,右掌被切下一半。小女儿头盖骨全部碎裂,头皮掀起,背部二十五处刀口,左腿十二处刀口。”
老头疯狂地血洗了滑雪场,当时在附近的人都被吓得不轻,立马滑下雪道,离开了场地。
由于场面混乱,很多人撞到一起,不少人都受了伤。
田小麦是其中最严重的一个,好在历经三十多天的奋战,终于安然无恙地醒过来了。
好像也没留下太多的心里阴影和精神负担,也许,这些不好的影响会在未来的生活中慢慢显现,但目前看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田小麦告诉夏明苏,“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做了很多梦,不是噩梦,是很宁静很平常很生活化的梦。我梦见了你,还有晓彤和江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并没有感到很辛苦,或者很痛。虽然醒过来之后,身体会有很多的不适,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但很快就会痊愈的,不适吗?所以,你也别太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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