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答:“我就只有这一件。还是说……你希望我换上你刚买的那件新睡袍?”
那件性感的男士睡袍?
她咽了咽口水,义正言辞:“新的睡袍还没洗,不能穿。”
“哦。”他一副了然的样子,“既不能穿旧的,也不能穿新的,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什么也不穿吗?”说罢就要解睡袍的扣子。
她赶紧按住他的手,满脸通红:“你你你干什么?”
他一脸无辜:“脱衣服。”
“不许脱!”她大叫,叫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反应过激了,于是轻咳一声,缓和了语速道,“不脱,我也可以量得好。”说罢一本正经地继续量,奈何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发顶,以及微颤的睫毛。她量得认真,热乎乎的气息全都吞吐在了他敞开的胸口,令他不可遏制地心猿意马。
她的身体靠得极近却毫无所觉。他却能透过她薄薄的罩衫感受到她肌肤的热度。
真是……要命。
“量好了没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依旧嘴硬:“急什么,快好了。”
他不由苦笑。还真的,很“急”啊。
于是他三两下把睡袍扯了下来,团成一团丢在了卧室中央的床上,对着目瞪口呆的小女人道:“现在好量了吧,快量。”
她整个耳垂都红了,这下拿着软尺下不了手了。
“量不量?”他闭眼,咬牙道。
她赶紧喊:“量!”豁出去了!量的过程中,她的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裸露的皮肤。肌肤与肌肤的摩擦令她更加不好意思,然而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量。
当量到了胸腹和腰围,她不由在内心感叹:祁先生的身材,真的……相当好啊。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呢。
一分神,软尺又歪了。她哭丧着脸抬头看他,果然瞥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她想说,其实她平时没有这么锉的……
“你平时也给你的其他顾客这么量体裁衣的么?”他忽而皱眉。
她有点委屈:“这是我第一次给男性顾客量体,以前我做的都是女装。”所以技术不好是情有可原的。
他忽而松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做男装了。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顿了顿,又道,“不过,以后你可以专门给我做。”只准给他做。
她有些沮丧,她的技术这么差劲吗?以至于祁先生都不好意思让她出去丢人现眼了?
“其实,我没有那么差的,练几次就好了。”她辩解,“而且,其他客人哪有你那么难搞定。”
他挑了挑眉:“谁说你差了?我不喜欢你给其他男人量体,就这样。”
她呆了呆,祁先生这是在……吃醋?
这么个月明风清的人也会吃醋?
瞬间她眉开眼笑,想也没想就踮起脚尖拦住了他的脖子:“哟哟哟,你也会吃醋哦?好开心!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偷偷吃醋,你也会哦?”
他无奈地瞥她一眼,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况且,他分明没有吃醋好么?他不过是在捍卫自己的主权,仅此而已。嗯。
不过既然她那么开心,那么,他就勉为其难承认自己……吃醋了吧。
他的身后就是绵软的大床。他的身上挂着兴奋得找不着北的小女人。于是他嘴角一勾,仰面往床上倒去。
她还来不及惊呼,就失去重心也向床倒了下去,直直跌在了他光裸的胸膛上。
软尺哗啦啦掉了一地。
她低头看他,心跳紊乱。
他抬头看她,眸中带笑。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又茫然而无措。好半天,她糯糯地开口,语气有些委屈:“还量不量了啊?”
他抑制不住,笑出了声。见怀中人面色越来越窘迫,他忙揽着她道:“量,当然量。”
“那还不快起来。”她佯怒。
他还是不动,只把她箍得更紧,地中海般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
她忽然福至心灵,乖巧地凑上去啄了啄他的嘴角。
这样可以了吧?她讨好地瞅着他。
这样就算完了?他不满。不过他依然松了手。再玩下去,就真的是玩火了。
******
木小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身心俱疲的量体过程。待把所有的数据稳妥地记录下以后,她又跑进浴室冲澡了。
祁缙谦穿好了浴袍,踱步到了阳台。他静静地望着满院如水的夜色,继而轻轻地笑了。
他居然真的等过了这么多年。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等待的起.点在哪里。
她也不必知道。
他随手拿起单氏以邀请朋友的名义给她寄来的婚礼请柬,三两下揉碎,抛进了庭院深处。
请柬只要一张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50章 地下拍卖会
两天后是单氏大小姐的婚礼,而就这个节骨眼上,木小树却发现婚礼的请柬怎么都找不到了。
她苦思冥想,把青湘山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
容隽卿一手拿着设计稿,一手拿着马克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木小树在她的卧室里翻来翻去。
“我说,小树啊,请柬怎么可能在我这里,我连那请柬还没焐热就交给你了。”容隽卿抚额。
木小树哭丧着脸:“请柬总不至于自己长翅膀飞走了啊。”
容隽卿提醒:“你最后一次看到请柬是什么时候?”
木小树回忆了半晌,道:“在祁先生那里。”
容隽卿眼里浮现出暧昧的神色:“哦……这样啊,要不你问问祁先生?说不定落在他家了?”
木小树醍醐灌顶,没准真落在祁先生家里了。
傍晚祁缙谦来接木小树共进晚餐时,木小树把这个猜想说了出来。
环境清幽的西餐厅里浮动着淡淡的清香,灯光与背景音乐柔和得恰到好处。木小树却愁眉不展:“要是没有请柬,根本进不了会场。”时隔多年与单伯飞重逢,万万不可拂了他的邀约。
祁缙谦啜了一口红酒,道:“我收拾宅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的请柬。不过,就算没了请柬,你一样可以去。”
木小树好奇:“怎么去?”
祁缙谦一边优雅地切着牛排,一边清淡道:“给我的那份请柬里提到,希望我携家眷同去。”
木小树的刀叉歪了歪。家眷啊……她默默地念了念这个词,心脏忽地漏跳了几拍。
这个词,她喜欢。
但是不可以表露出来。
她轻咳一声,抬眸瞥他一眼,状似不满道:“又被你占了便宜。”
他也看她,一本正经道:“早晚的事,怎么能说是占便宜?”
她语塞,心里却悄悄地开出了一朵花。努力把扬起的嘴角压下去,她眨了眨眼:“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他把她的小动作尽数收入眼底,面上却装作毫无所知:“为了让你能更好地适应我的家眷这个角色,接下来两天就住在我那里吧。”
她刚要反驳,他又道:“就算你拒绝我,容小姐也不会给你开门。”
她忿忿,这才想起只要她和祁先生在一起,容隽卿必然会在夜晚来临前把所有的门都锁死。
和祁先生住在一起,是一件很愉悦的事,她并不排斥。然而,今晚不行。
她戳了戳盘子里的西兰花,斟酌着字句:“今天晚上我答应容隽卿要和她一起完善单伯飞的礼服。”
他蹙眉:“不急在一个晚上。”
她垂下眸子,半晌又抬眸,祈求地看向他:“我今晚快点把它弄完,这样就能空出更多时间和你在一起了呀。”
他缓和了眉目:“我开车送你。”
她眉开眼笑,隔着桌子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果然我的男朋友最好了。”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脸上沾上的油渍,不急不恼,只在她小人得志的空档一把捉住她来不及缩回的脖颈,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唇舌纠缠起来。
微涩的波本从他的舌尖传递到了她的舌尖,她的味蕾里满是他的味道。
幽暗的灯光和深紫色的珠帘将两人圈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不知不觉间,她已陷在了他的怀中。
她局促微喘,他穷追不舍;她认真回应,他变本加厉。
餐厅里正在回放着L'Hymne à l'Amour,低低柔柔的间奏曲蕴了几分缠绵与不舍。
意乱情迷。
一吻结束,她脸颊发烧。
他抵着她的额头,锁着她的眼:“今晚真的不留下来?”
她咬了咬唇:“今晚不可以。”
“我不会乱来。”他说。
她扬起嘴角:“我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铁石心肠。”
她咯咯直笑。
******
青湘山别墅。
祁缙谦看着木小树进了别墅,才开车离去。
待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视野中,别墅门柱后的木小树才慢慢地从阴影中转了出来。
拿出手机,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一边和电话那端的人低声说话,一边走出别墅群,往街道走去。
不多时,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停在了她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