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呜鹅呜呜。”你流氓你快把我放开。
话全困在喉咙里,她叫不出声,腿胡乱蹬,努力地挪动着,企图摆脱蒙面的被子。
男人不为所动,仍仔细地查找屋内能躲的地方,最后剩下床底。
他撑地,放低脑袋去瞧柏黎那张床,床底的人伺机已久,冷不防地用手机砸他的脸。
距离太近,他没能及时避开,被砸到左眼,眼眶的骨头迅速扯着皮肉阵痛。
柏黎刚从床底爬出,郑新郁火大地抓住她的衣服,毫不怜香惜玉地拽她出来。
“你躲什么躲,做贼心虚么?”郑新郁冷冷地说,把她扔到地上。
柏黎扫一眼与被子纠缠的谈雪松,又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不就是要把我打成她那个样子,行啊,你打吧。”
“我打谁?”
郑新郁按着眼部,神情冰冷。
“你们不要打架……”谈雪松好不容易蹭掉手绢和厚重的被子,赤脚下床,嗷呜着抱住他的大腿。
郑新郁:“……”
她抱得未免也太熟练。
柏黎吞咽了下,说:“你打我就是,别把气撒到松松身上。”
“你们演姐妹情深么?我还什么都没做。”
“那你会打柏黎吗?”揪大腿好一会儿,谈雪松见他没反应,倒是他腿上的肌肉硬邦邦,她不想抱了。
郑新郁:“打。”
“!!”谈雪松瞪大眼,脱口而出,“你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
“她在我眼里不算女的。”
郑新郁冷漠地讲,他发现自己似乎出了问题,本来火气很旺的想杀人,来到这儿又没了这想法。
他现在对柏黎并没有很厌恶。
更多的是平淡,他甚至冒出动了她又能怎样的念头,郑业一直都觉得他幼稚,所以才会放开禁忌随他闹,因为他终究做不了太恶毒的事。
“呜呜难道你要让她脱衣服证明给你看吗?”谈雪松伤心地说。
“……??”
柏黎一脸“靠你别提供思路”的迷样表情,“脱毛线,我要是男的早强/奸你了。”
谈雪松脸一红,不等她软绵绵地发怒,郑新郁先一步替她怼:“你他妈敢强我的女人?”
无话可说的柏黎:“……”
这情侣说分不分的,一个夜夜宿醉,一个口嫌体直,黏黏糊糊。她明明是受害者,跑回自己的宿舍反倒像是促和了他们关系的契机,仿佛游戏里必不可少的道具。
连求情都像在帮他们小情侣拌嘴时增加情趣。
“你别胡说。”谈雪松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怎么胡说了,我又不是你,天天撒谎成瘾。”
“我没有……”
“抬头,说了多少遍,你真有这么害羞?看到我就像看到裸男似的。”
“没……”谈雪松持续低头,又被男人坏心眼地拉一把,她不小心撞到他的腹部,脸愈发羞红。
郑新郁满面春风。
柏黎:“。”
是她的存在感低,还是她第一次当电灯泡不够亮?
柏黎假意咳嗽一声,“S对不起,我妈妈做的事确实是她的不对,但是我躲了这么多年,也没作妖,你能不能……”放过我。
“放过你?”男人迅速从发情的状态无缝切换,猜到她要说什么,“你死了我就放过你。”
“哎?”谈雪松以为自己幻听,不敢置信地抓他的衣摆,料子软得和主人性格成反比。
柏黎跟她的反应相似,本以为局面已经缓和了些,不料郑新郁的态度还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郑新郁我告诉你,杀人犯法……”柏黎不动声色地后移,她说到一半被对方打断,“谁说我要杀你?”
柏黎怔愣几秒。
郑新郁懒洋洋地半蹲,平视趴地上的她,谈雪松赶紧挡上去,又被他拽入怀里。
他先问谈雪松:“我们复合了么?”
谈雪松犹豫着,她看了眼柏黎,又看一眼他,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是吧。”
“语气不够坚定。”
“是哒!”她瞬间提高分贝。
还能咋办,她已经没有脸面了。
郑新郁随后回柏黎:“那行,我不会针对我媳妇儿的朋友,over。”
“……当真?”柏黎狐疑,她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郑新郁脸色冷淡,揉着一脸懵的小姑娘,他说:“听起来妹妹不太满意这个结果呢,怎么,难不成妹妹想死哥哥手里?”
柏黎鸡皮疙瘩起一片,被他突如其来的称呼恶寒到。
“你最好说话算数,不然。”
“不然怎样,你哪里来的立场威胁我?”郑新郁恢复本性如变脸,狠戾藏在眼底,“我今晚没动你是你运气好,换个室友,你看你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谈雪松眼睑微颤,他的手依旧勒得极紧,她心想这是最后一次帮柏黎了。
第33章 S01E33
雷声大雨点小。
贝翰义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季简, 挺为他不值的。
毕竟挨一顿揍, 当了一回护花使者,到头来发现人家坏蛋压根没打算虐花, 他不白挨这一顿打了么。
不对。
贝翰义又想,放在季简身上就不同了, 郑新郁破天荒放过那私生女,季简大概会认为是自己的功劳——啊苍天他终于被感化了。
——扯淡吧。
那天他可没看错, 郑新郁那沙雕抱着人回房的。
他也看清楚了,是谈雪松没错。
当时他还揶揄了一句来着:“不是吧,你们俩相杀相爱呢?”
“闭嘴傻逼。”
郑新郁狠狠关上门。
贝翰义耻笑,笑着笑着就摇头了, 照这轨迹, 他们纠缠一辈子都不奇怪。
想想都烦。
季简在第三天苏醒, 正巧碰上节目组放人的日子。
人昏迷期间, 郑新郁过来瞧过一次,有携带家眷, 贝翰义全程面无表情吃他们的狗粮, 饱到反胃。
柏黎也过来探望过, 问人什么时候死。
“你这里不正常?”贝翰义指着脑子问她。
“我这是合理推测。”
“死不了,估计还能缠你一段时间。”贝翰义大概猜到他们关系, 无非情情爱爱、新欢旧爱, 年轻人就这样。
节目放四天年假,之后回来比完第四场比赛,然后就会放他们去念书。
郑新郁是不用念了, 但贝翰义还得回国外上完最后一年大学。
放假前一晚,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季简找他和CCDD,或者说曹西曹东过来。
“那次赌的钱,DD一直没给我,要不如就算了吧,你们的钱我全还回去。”
贝翰义没接受转账,“愿赌服输。”
CC一边点头说对啊对啊,一边麻利地摁键收下还款。
DD:“……”原本打算假意推脱几下的剧本,再一次被自家哥哥的无耻给打破了。
季简笑笑,劝起B:“收吧,要是让新郁知道我们拿他来赌钱,指不定又过来找我们麻烦。”
贝翰义挑眉,“难得你这么了解他。”这家伙挨完揍能认清沙雕本性也算没白挨。
下一秒,季简继续说:“你们也知道的,他还是小孩子性格,本性不坏,所以喜欢用拳头解决事情,我们尽量迁就他吧。”
三人齐齐看着他脸庞还未痊愈的伤疤:“……”
老哥,你都快被他打残了啊。
曹西干笑一声,“我们先走了哈,AA回头我请你吃顿好的。”
曹东在那儿小声嘟囔,“真有圣父这种远古生物我日。”
“嘀咕啥呢你,回宿舍!”曹东敲一记自家弟弟,捂上他的嘴,把人拖走。
“……”贝翰义张嘴,发现自己已经麻木了。
关于沙雕本雕的本性,他都说腻了,季老妈熟视无睹他也没办法。
季简冲他温和地笑,“快收钱吧,家里人会定时检查我的余额,发现这么一大笔钱我不好解释。”
“行吧,下次再赌。”
“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季简嘴角仍挂着笑,笑容似乎成为了他脸上的一部分,他望着女生宿舍的方向,仿佛在缅怀某些记忆,“来参加这个综艺纯属是意外,暂时录完第一季度看看吧。”
贝翰义是个冷血无情的动物,他玩着手机,随口应:“没事,有空约你去蹦迪。”
季简无奈地认透他,“好吧。”
*
二月初,谈雪松顺利回到家,郑新郁帮她买的机票,差点误机也是因为他。
“要不是你按掉我的闹钟,还……”谈雪松拖着24寸的行李箱,偷瞟他一眼,红着脸又把围巾包住头。
“还什么?”
郑新郁拦出租车,戴着惯用的口罩,一副在飞机上没睡够的模样,后脑勺的短发还有点炸毛。
他把她拖到床上这样又那样的,她怎么说得出口。
谈雪松为了遮红晕,快将自己包成木乃伊,郑新郁挑挑眉,一上车,他抽出她的围巾。
像耍陀螺,又像削苹果皮,小姑娘被他搞得晕头转向。
郑新郁开心地笑,眉梢真正流动着欢愉,他笑得口罩下缩,露出直挺的鼻梁。
谈雪松闭着眼,怕被围巾蹭到眼睛,她胡乱伸手拍旁边的人,“不许抢我的围巾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