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过来教育雷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你刚出来混社会那几年啊,酒吧里看见喝倒了的妹子随便就扛回家?咱们酒吧是正规经营的,主要吸引学生客户,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想都别想,听见没有?”
雷子心中腹诽,他才没有想,他是怕江平野想。
两人走出房间,江平野把门锁上,“让她好好睡一觉,赶紧的,下楼招呼客人去!”
……
“寂寞如雪啊。”
警队里,韩连海正用叉子蹂躏一盆红烧牛肉面,味同嚼蜡。
看表情不像在吃面,倒像谁逼他吃屎。
看他这副样子,旁边几个人也吃不下去了,“我说大海,这大晚上我们好不容易从案发现场回来吃个泡面填填肚子,你那副表情还让不让我们好好吃了?”
“你们吃你们的嘛。”
韩连海索性把面放下,“我这几天陪女朋友胡吃海喝,现在给我吃鲍鱼我都看不上,别说是红烧牛肉面了。”
旁边几个人被他说得更加没胃口了,“得,你成我们警队第二个嫌弃泡面的了。果然脱单的人吃得好啊,连我们警队赖以生存的粮食都看不上了。”
韩连海斜了一眼,“这叫什么赖以生存的粮食?这叫狗粮。”
他坏笑着,用手一个个指过去,“你们这群人不叫警察,叫警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单身狗也是狗,警队单身狗,简称警犬!”
“卧槽,揍他!”
“警犬”们群起而攻,韩连海早就看准了位置,飞快躲进危寒树的办公室。
他就不信这些“警犬”敢进危寒树的办公室撒野。
果然,警犬们咬牙切齿地停在门外,一边转头回去继续吃泡面,一边议论,“哎,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局里上次不是说给我们几条警犬协助办案吗?现在的妹子都喜欢警犬,说不定能增加咱们脱单几率!”
……
“你就不能少刺激他们么?”
危寒树对着电脑看案件资料,头也没抬。
小别胜新婚,之前警队工作忙,伊言也忙着期末考,危寒树知道他们两好一段时间没约会。
所以前两天这两人如胶似漆,结果这么快伊言又走了,韩连海还在恋恋不舍。
他能理解,毕竟之前他和陈凉有更长时间没在一起。
韩连海乐呵呵的,“我得刺激刺激他们,免得他们耽于现状不思进取,严重影响我们警队的工作效率!你说,一群大龄单身狗家里没个女人照顾,那能安心工作吗?”
危寒树笑了笑,“可你脱单以后不像是伊言照顾你,倒像是你照顾她。好在虽然你为她分了心,她也让你更有动力。”
韩连海:“那当然,伊言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会选餐厅啊!还是羡慕你啊危队,这个点儿陈凉都在家给你做好晚饭了吧?”
危寒树把手机推给他,显示的是微信界面,陈凉:“晚饭在桌上,我提前做好了哦,你回家记得热一热吃,我在酒吧。”
韩连海这才想起陈凉还在酒吧兼职,他看了看时间,“都快十点了,我记得陈凉是十点半下班吧?你赶紧去接她吧,年前治安不好,可不能让她自己打车。”
危寒树看了看手机,“原来这么晚了,让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把材料拷回去看。”
他随手抄起外套,急匆匆地朝外走去。
“大海,危队这大晚上的急什么?接小女朋友去啊?”
“是啊。”
韩连海顺嘴一说,忽然捂住口,来不及了,警队所有人都用一种“原来如此”的目光看着他。
大晚上接陈凉,这不等于间接暴露了他们同居的事实么?
在座都是警察,迅速从韩连海的话里得到了准确信息,会心一笑。
……
夜深,江滨路上车不多。
危寒树把车开得很快,不多时就到了酒吧外,酒吧还在营业。
到今天放假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酒吧里客人不多,多是些临近年关还在工作的上班族。
危寒树扫了一眼,没看到陈凉。
“危警官。”
雷子迎上来,假装不知来意,“您是贵客,想喝什么?”
“我来接陈凉。”
危寒树不是好酒之人,之前来酒吧也只是为了查案,“她人呢?”
雷子面露尴尬,知道瞒不住,朝楼上指了指,“陈凉喝大了,在楼上睡觉呢。”
陈凉一向不喝酒,好端端的怎么会喝大?
危寒树面色一凛,雷子吓得往桌子后面躲。
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更加验证危寒树的想法。
他懒得跟雷子废话,直接朝楼上去。
……
酒吧二楼的空间很宽敞,上了楼梯先看到的是一个开放式客厅。
往后是两排整齐的房间,像酒店的结构,危寒树朝里走,一间一间打开房门。
屋里都没人。
最后那间门是虚掩的,他轻轻一推,看到屋内的景象。
陈凉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喝多了酒。
江平野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观察陈凉的睡姿,看到陈凉脸上有一缕发丝粘滞在唇角,他伸手想替她拨开……
而危寒树的角度,只看到江平野痴汉般盯了陈凉半日,终于要下手了!
他毫不犹豫地推开门,江平野刚回头看是怎么回事,身后一圈霍然朝他面门击来!
江平野闷哼一声,整个人摔在木地板上,鼻子飚出了血。
雷子在楼下听见咚咚的闷响,骂了一句卧槽,赶紧上楼查看情况。
连床上的陈凉也被这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危寒树一脸怒容地盯着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正捂着鼻子爬起来,是江平野。
陈凉从未见危寒树这么生气,酒醉顿时醒了一半,“发生什么事了?”
危寒树道:“陈凉,你觉得怎么样?”
陈凉声音有点哑,她慢慢扶着床头坐起来,用手指摁着太阳穴。
四下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先前发生的事一点一点涌入脑中。
“刚才酒吧来了一群社会姐,她们认识老板和雷子,还逼我喝了一杯酒。我喝完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危寒树浑身散发着寒意,质问江平野,“酒里有什么?”
雷子赶紧冲进来解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就是高度数的朗姆酒而已!不信你问陈凉,陈凉,你看她们倒酒的时候有没有加什么东西?”
陈凉虽然没完全清醒,可她记得雷子当时明明在后厨不敢出来,他怎么知道那些社会姐有没有加东西?
她暂且按下狐疑,看到江平野鼻子在流血,想息事宁人,“应该是,是我喝不了烈酒才会神志不清的。”
危寒树毫不买账,依然盯着江平野,“那些人逼陈凉喝酒的时候你在哪里?还有你?”
他回头看了雷子一眼,“酒吧里就只有陈凉一个活人是么,她在这里工作你们竟然还能让她被人灌酒?”
他冷笑一声,先前对江平野的一丝好感顷刻荡然无存。
陈凉也慢慢清醒起来,想到先前发生的事,确实不对劲。
雷子再贪生怕死也不至于怕几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直接把她一个人丢给她们。还有江平野,本该在酒吧的他消失了好久……
江平野懊恼得不得了,很想还危寒树这一拳,在陈凉面前又不好动手。
都怪吴文婧。
明明策划好的剧情是他出现救了陈凉,谁知道他出现后,吴文婧依然手脚利落地给陈凉把酒灌了下去。
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硬着头皮解释,“今天的事是个误会,那个吴文婧是我的前女友,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问题让陈凉无辜受牵连了。”
“呵,是否牵连,你心里清楚。”
危寒树不再看他一眼,直接扶着陈凉起身,“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个酒吧不安全,你不能再来了。”
江平野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凭什么替陈凉做主?再说了,陈凉这不是也没事么?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陈凉,你别听他的!”
危寒树瞥他一眼,“刚才我要是不及时进来,某人怕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手?
江平野瞪大了眼睛。
危寒树没给他解释的余地,抱起陈凉大步往外走,木地板上回响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远去。
雷子好奇不已,“野哥,刚才你的手……在干嘛?”
“我他妈能干嘛?”
江平野气得不行,“我就是想给她捋捋头发,还没碰到她的脸危寒树就进来了,我能干嘛?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危寒树这个小人!”
雷子叹了一口气,“可我听他刚才那口气,他好像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你设的局了。野哥,咱们怎么办啊?”
江平野锤头,“我想杀了吴文婧。”
……
回去的车上,陈凉忍不住打呵欠。
危寒树从后视镜看她一眼,看她那副很想睡又硬撑的模样,终于笑了笑,“有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