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病了,正在家里疗养。”
“病了?什么病?”
“急火攻心,又从楼上摔下来,摔倒了腿骨。不过已经休养了半个月,快要好了。”
“伤筋断骨一百天,哪能好那么快!你妈也真是的,天塌了有地接着,有什么值得上火的。”
韩冬看着杨远征焦急的神情,没有接话。现在要赶紧去找王老仙,王老仙的老家在洛阳,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也得明天上午才能到。
韩冬风风火火赶到飞机场,过安检的时候被工作人员拦下来,对于他背包里的药筒要进行再次检查。药筒没有任何标签,韩冬又解释不清药水的主要用途和成份。大庭广众之下,不得已掏出军官证和特别调查令,安检工作人员确定证件真实有效,立刻放韩冬过去。还特意强调去往洛阳的飞机在T51登机口。
韩冬回头朝工作人员致谢,突然看见杨远征拖着行李箱急急地走进安检口。韩冬站了一下,看见杨远征往相反方向的登机口走去。这时广播里传来去往上海的乘客开始登机了。
好险,如果再晚来一步,就和杨远征博士错过了。韩冬摸了摸背包里的药筒,快步朝登机口走去。
一道黑帽遮住半边脸的人影一直盯着韩冬的一举一动,等韩冬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黑帽人走到机场公用电话亭。
“韩冬去找你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狡兔三窟
黑衣人放下电话走进了卫生间,过了好久也不见出来。一直在卫生间斜对面长椅上坐着的一位老者,拄着拐杖慢慢起身走进卫生间。卫生间里没有黑衣人,老者望了一眼窗外,窗外阴沉沉的,一只黑鸟倒挂在半开的窗框上。
老者眼神凌厉地盯着黑鸟,黑鸟似乎觉得老者的不善,扑楞着翅膀企图飞走。说是迟那是快,老者抬起手杖直指黑鸟。一道冷光如电如剑刺向黑鸟,黑鸟来不及哼一声,噗地化成一团黑烟,转眼散去。
阴沉沉的天空,灰色的云层厚得如山峦一重又一重。飞机在云层里穿行,突然剧烈地颠簸着向下俯冲。机上的乘客开始恐慌地叫起来,空姐的解释掩没在一片惊恐的叫声里。
韩冬望着弦窗外浓厚的乌云,估计是云层挡住了飞行员的视线。这种恶劣天气可能也削弱了地面的通讯信号。如果再这样下去飞机就得出事了。
韩冬解开安全带,走到正用扩音器向乘客解说的空姐。
“我是军官,把扩音器给我,我向乘客解释。”
空姐已经六神无主了,就算经过严格的上岗培训,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也是心惊肉跳的。韩冬的出现无疑是一棵救命的稻草,急忙把扩音器递给韩冬。
“我是机械工程特种兵军官,大家先静下来听我说。”
韩冬的一句话要比空姐的解释有效多了,人们对军人很自然地有一种信任感和安全感。虽然韩冬没有穿军装,不过他挺拔的站姿,一脸正气的形象,无一不体现出一个军人的风采。
机舱里渐渐安静下来。
“请在坐位上保持安静扣好安全带,飞机只是暂时遇到了气流,不是机械仪器故障,只要大家再耐心忍受几分种,飞机一定可以进入平稳飞行。现在大家跟我一起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像着,飞机正穿过云层,前面是晴空万里,飞机就要进入晴空里……”
韩冬的话仿佛有魔力,乘客们都跟着他闭眼进入假想状态。
好像真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把不断往下俯冲的飞机拉了回来。飞机慢慢平稳了,空姐感激地望着韩冬,身体不由得向韩冬倾斜过去。狭窄的机舱走道里,换做别人巴不得被空姐亲近。韩冬却像被蜜蜂蛰着似的,闪身跃后几步,回到坐位坐下。
飞机在洛阳机场安全降落,韩冬最后一个走下机舱。
洛阳的天是瓦蓝瓦蓝的,主城区的街道两边还摆着庆祝五一的牡丹花展。空气中浮动着花香,牡丹虽美,却不是香花。原来是街道两边茂密的香果树散发出阵阵香气。
王树明的家掩映在一片香果树和沉香树林里。开门的是王树明的徒弟,韩冬说要找王树明,小徒弟还没反应过来,说王老仙,才恍然大悟。然后不好意思地说:
“师傅一直外出没回来,家里只有主母和婆婆在。”
“主母?”
韩冬记得王老仙没有结婚,哪来的主母呢!小徒弟见韩冬一头黑线的样子,急忙解释,主母是王树明的母亲,婆婆是王树明的奶奶。
“你知道你师傅在哪儿吗?”
小徒弟摇摇头。
“我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家主母常说我师傅不顾家,只知道给她钱花,一年都见不到我师傅几次。她宁可不要钱,想我师傅在家多陪陪她。”
“那你师傅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小徒弟苦思冥想的样子,然后嘟了一下嘴:
“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回来住了两晚。”
“去年?”
“是的,我五年前拜师进门,只见过师傅六次。”
小徒弟心里苦,却不能哭。感觉拜了一个假师傅,可是家里人盼着他跟王老仙学成好赚大钱,他又不能背离师门。要怪只能怪他长得瘦小,不像其他师兄人高马大,可以跟在师傅身边走南闯北。如果能长得像眼前的青年一样就好了,那肯定是师傅跟前的红人。师傅就喜欢长相俊又聪明又高大的男生。
小徒弟暗暗叹息。韩冬知道再问也是耽误时间,谢过小徒弟折身往回走。小徒弟倚在门上一直望着韩冬的背影,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听到门里传来主母的呼喊,才急忙关紧门进去。
“是什么人敲门?”
王树明的母亲梳着盘发,身上是七分袖的绣花旗袍,手里捏着一块蓝绸手绢,有气无力地问道。
“是个问路的,我已经打发走了。”
“打发问路的要那么长时间?”
小徒弟被主母说得有点窘,低头不敢出声。如果说韩冬是来找王老仙的,那主母肯定更会没完没完地唠叨了。他宁可干活都不愿意听女人唠叨。
“树明都走了半年了,也该回来了。”
“师傅会回来的,您马上就要过六十大寿了,师傅一定会记得的。”
“树明记不记得我不知道,亏你还记得。去年我过生日,他是正好从南京过来赶上,他太忙,就算记得我生日,也不一定有时间陪我过。”
老太太有些伤感,垂头绞着蓝绸手绢,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
“师傅当然记得您的生日了,他特意给您准备了生日礼物。听师兄说,那盒精元膏很珍贵。您看你抹了快一年,皮肤越来越好了,人都年轻了十几岁。”
“就你嘴甜,不像他们让我看着心烦。你出去练功吧,我要睡午觉了,以后问路的不要理,直接关上门就行了。”
“是主母。”
小徒弟走到院子里仰天叹气,嘴甜也没落得什么好,师傅只教了一些风水八卦的简单术法,现在看风水的买家都找有名头的大师,像他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没办法外出赚钱。
对呀,师傅可能在南京的别院呀!
小徒弟急忙打开院门去追韩冬。王家门前巷道长,韩冬这会应该也没走出多远。小徒弟气喘吁吁地叫住韩冬:
“我师傅在南京还有一处房子,你要是实在要找他,可以去那里看看。不过我师傅现在已经不收徒弟了,他没时间授徒,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第二百八十章 假韩冬
韩冬离开已经两天了,杨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韩冬离开了受保护的郊区小屋,如果在外地夜晚被噬髓怪袭击了怎么办?这种感觉让她一天也等不及了,决定先去股市赚一笔钱,然后就去找韩冬。杨春相信不管韩冬拿不拿得到杨博士的药水,他都会去洛阳找王老仙。
这时陈剑带来了好消息,他已经找到小鱼了。小鱼正在处理老白的丧事,要过两天才能和杨春会面。小鱼沉浸在师傅横死的悲痛中不能来,杨春可以理解。掐指算了一下,到老白七七回魂时间还算充裕,先把冷家的案子给解决了,再专心给师傅老白操持复活续命更有把握。
凌晨两点正是万物最脆弱和放松的时候,杨春溜出拘留所隐身走到大街上。虽然隐身却能感觉到夜风不时拂动脸颊。发丝拂在脸颊上痒痒的,心里也是痒痒的。很想试一试瞬间移动术,又担心术法不成功,一下子撞破头。
可是如果不采用非常手段,等到天亮拘留所发现她逃跑了,肯定会发布追捕令,到时候再想出现在公众场合就难了。一次隐身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要隔两个小时才能再次隐身。
黑沉沉的天空没有一点光亮,只有路灯昏暗的白光照着坚硬冰冷的水泥地面。杨春蹲下身双手撑在水泥地上,眼望着前方长长的街道,集中思想想像前方就是洛阳王老仙家。
一座模糊朦胧开满香果花的院子慢慢出现在街道尽头。杨春急忙念动咒语,随着最后一个字从唇边吐出,感觉脚下像托起一块飞毯,打着旋向前方的香果花院子飞去。
身体如一片飘絮轻轻落下,刚刚还模糊朦胧的香果花院子,被夜色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一股清凉的风打在脸上,杨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