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耳鸣得像是失去了听觉般,完全接收不到外界的声音,现在看着蒋肇庭的嘴巴一张一合,应暖可总算慢慢地听到了他的话:“小可,你怎么样?听不听得到?”
蒋肇庭语调微沉,神色透露着紧张。
应暖可一张嘴又是一阵咳嗽声,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碍。
这时蒋肇庭才拖着她的身体往游艇游去,一旁的蒋仲泽担心不已,连忙伸过手来拉他们。
由于动静太大,将游艇上所有的人都引了出来。
应暖可浑身湿透,单薄的衣服紧贴着那曼妙的身材,在场男士很自觉地瞥开了视线。
游艇上唯一的女性将浴巾披在她的身上,说道:“我有干净的衣服,你跟我来换下吧?”
虽然天气炎热,不过应暖可还是瑟瑟发抖,嘴唇青紫,脸色发白,一半是因为忽然落水冻的,一半是被吓的。
“那可可跟若冰去换下衣服先吧。”
应暖可裹着浴巾,身体蜷缩,嘴唇还在无意识地颤抖。
这是谁都没能想到的意外,不过蒋仲泽还是有些自责,多多少少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导致他们二人入水。
两位女生离开后,蒋仲泽见蒋肇庭也是浑身湿漉漉,连忙说道:“哥,你也全身湿透了,先去把衣服换了吧,游艇上有备用衣服。”
游艇上就一个休息室,所以蒋肇庭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换好准备上甲板的时候,休息室的门正巧打开。
应暖可也已经换了身衣服,她穿着一件淡黄色吊带连衣裙,湿漉漉的头发被绑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性感精致的锁骨,裙摆刚刚及膝,却遮挡不住那修长的双腿,她皮肤白皙透亮,此时已渐渐恢复了血色。
看见蒋肇庭,应暖可就想起自己刚才失手,拖人下水,一股羞意爬上来,软软糯糯地说道:“刚才不好意思啊,身体的本能反应。”
湿漉漉的大眼满是歉意,脸上又泛着一层红晕,蒋肇庭的心跳乱了几拍,喑哑地说:“没关系。”
“还有谢谢你啊,其实我会游泳的,事发突然,一掉进海里就腿脚痉挛,忘记了游泳。”说到这里,应暖可又害臊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没被吓到吧?”
“刚才有点,现在好多了。”
应暖可又注意到他手臂上新添的几道抓痕,猜测着应该是她在水里挣扎时造成的,微拧眉头,指了指那些伤痕,小声问道:“是我抓的吧?”
蒋肇庭不在意地摇了摇投:“没关系的。”
虽然这么说,不过她看着血痕,胸口有一丝难受,“我问问有没有碘伏,还是消毒一下比较好,又是指甲抓的,又是海水泡的。”
看着她锁眉又忧心的样子,本来觉得无所谓的伤口,忽然觉得有点点痒,蒋肇庭嘴上应了声“好”。
众人见蒋肇庭跟应暖可上来了,纷纷关心他们怎么样,应暖可特别不好意思,好端端地就掉了下去,还连累蒋肇庭跟她一起受难,连忙表示没事。
又问道:“这里有没有碘伏啊?蒋大少被我抓伤了,我想给他消下毒。”
“有的,严重吗?”
蒋肇庭面不改色地回:“不严重,不过消下毒保险点。”
众人不疑有他,梁若冰去拿了医药箱过来,应暖可感激地一笑。
见众人围着他们,脸上又害羞了,嗫嚅道:“我们没事,不用担心。”
“散了散了。”蒋仲泽笑道,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戏谑。
日光毒辣,应暖可白皙的皮肤被晒得通红,正好掩饰住了她的羞涩。
打开医药箱,应暖可拿出棉花签沾了沾碘伏,小心翼翼地涂在蒋肇庭的伤口上,手法生涩却无比认真,低垂的眉眼微微拧起,完事后还像哄小孩般吹了几口,看得蒋肇庭很想笑。
“怎么样?不痛了吧?”她轻声细语地问。
就算再痛的伤口,在她如此小心呵护下也痊愈了,不用说只是一点小抓痕,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蒋大少?”
见蒋肇庭有些发呆,应暖看了眼他的伤口,应该不至于太严重才对,又小声地叫了句。
“不痛了。”蒋肇庭故作镇定地回应。
游艇渐渐地驶离岸边,应暖可干脆安心地坐了下来,反正她也是不可能跳到海里游回去的。
蒋仲泽那边欢呼声特别大,隐约听见说什么赌注是跳海,她惊恐地睁大眼睛,蒋肇庭安抚道:“他们一向玩得疯。”
玩?应暖可怎么有种被骗上贼船的感觉?
“不是说讨论综艺节目的吗?他们这样何时才能开始?”
蒋肇庭见应暖可惊愕的模样,轻笑说道:“你被骗了吧?阿泽出了公司基本不谈工作。”
“啊?真的是我骗我的?我本来不想来的,蒋二少拿出了老板的身份压我,说是出来谈工作我才迫不得已答应的。”
应暖可微微鼓了鼓腮帮子表示不满,感觉自己的话在向蒋肇庭告状,眼神瞥了瞥蒋仲泽的方向,见没人注意这里,才舒了口气,用食指轻点着嘴唇小声祈求说道:“当我什么都没说。”
样子娇俏可爱,蒋肇庭淡淡一笑:“是他自己没个老板的样子。”
“那你怎么也跟着上船?”应暖可脱口而出问道,记得蒋仲泽让蒋肇庭上船的理由是一样。
她发现现在跟蒋肇庭说话越来越随便,初认识时的那点恭维都不见了。
“因为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应暖可心跳漏了一拍,潮润润的双眸眨动的频率也快了许多,深怕自作多情理解错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们玩起来很疯的,怕你压不住。”蒋肇庭淡定地解释,应暖可神经立刻松弛了下来,幸好没多说话。
安静下来后,看着身旁的蒋肇庭,应暖可难免想起了Ian,她几次张嘴想开口问关于他的事情,却又谨记着余晖的警告之言,内心矛盾万分,仿佛两股力量在较劲般互相拉扯。
看得出应暖可有心事,蒋肇庭开口问:“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在他面前,只要有一丝异常的情绪泄露,他似乎都能知晓。
应暖可不能直接提Ian的事情,只能模糊地回道:“前几天得知一个很尊敬的人原来已经不在人世了。”
“对不起。看来我不该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两次问你,都说到你重要的人离世。”
蒋肇庭自嘲的语气倒是化解了一点哀愁。
虽然怀疑蒋肇庭跟Ian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毕竟他的死跟他无关,她不能将这股忿忿不平转嫁到他的身上,苦涩地笑着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情,凑巧罢了。”
不远处的蒋仲泽叫道:“哥,来斗地主,两桌正好差个人。”
蒋仲泽跳脱的话将空气中的哀伤刷走,蒋肇庭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我不会。”
“你不是常去跟余老他们打牌吗?”
“麻将。”
“你……叫你每天待在工作堆里,连这点兴趣爱好都没有。”蒋仲泽语气中透露着嫌弃。
“我会。”应暖可软软地应道。
“正好,快来!”蒋仲泽兴奋地说道。
应暖可被蒋仲泽拉走斗地主,蒋肇庭独自呆着也没意思,索性也跟着他们去了。
蒋仲泽先介绍了下在座的人:“俞永信,这里的老大。”
一个寸头,穿着白色背心,脚上夹着人字拖的男人站了出来,跟他不修边幅的外表不同,笑容腼腆,“什么老大啊,叫我阿信就行了。”
“这位美人梁若冰,策划。”
刚才已经跟她浅谈过几句,应暖可跟她对视一笑。
“阿兆,大头,虎子和龙龙。”
蒋仲泽一一介绍了他的朋友们。
然后郑重地介绍蒋肇庭:“我哥,蒋大少,你们都好好地跪舔跪舔,不是谁都能有幸见着他的。”
蒋仲泽完全是打趣的语气,其余几人倒是很恭敬地叫了声蒋大少。
应暖可不得不感叹他的威信力,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诚服。
轮到应暖可时,蒋仲泽还未开口,俞永信就打断道:“可可,我们都认识,最近话题最多的便是你了。”
应暖可性格内向,听见他打趣的语气,脸色微微一红,“你们好。”
介绍完毕后,就正式开始玩牌。
一桌坐在沙发椅上,一桌直接坐在地面上。
蒋肇庭坐在应暖可身旁,她没了那次打麻将时的不自在,反而多了丝安全感。
这边是应暖可、梁若冰和蒋仲泽,对着两位女士,蒋仲泽便有些束手束脚,放狠了有失绅士风度,不全力打又怕要输,三盘他都是地主,结果被农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蒋仲泽苦不堪言,又不能对两位女士爆粗口,她们不是暗地勾结,已经是明面上勾搭在一起二打一了。
“不行,不能这么斗地主了,我会输得连内裤都不剩的。”蒋仲泽忍不住开口。
“那你想怎么样?”梁若冰笑着说。
“反正我哥在旁边呆着也无聊,我们四个人玩双扣。”
“我也不会。”蒋肇庭微笑说道。
“跟斗地主差不了多少,玩几盘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