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觉得事情有蹊跷。
那边,铁栏杆外,刚刚对讨债的光头在那打电话,鬼使神差地,她贴近墙根。
“傅老板,刚刚我跟那女人说了,她也没跟我说会让谁给她还,要是她知道……”
那人说着说着,警惕地左顾右盼一秒钟,随后压低嗓音,不知道对着电话嘀咕些什么,凌烟极力竖起耳朵,什么也没听见。
那人嘴里“傅老板”?不会正是傅清正。
病房内,陆若舒坐起身子,“烟烟,怎么样了,那些人怎么说?”
“下星期一前还钱。”
“你不用担心这事,我刚刚跟你傅叔叔联系过了,他可以肖邦我们还,到时候……”
“妈。”凌烟说,“不要再提他了,他根本就是个笑面虎,钱这几天我会想办法凑够的,不需要求傅清正。”
“这是怎么了吗,怎么突然就对他这么讨厌?”陆若舒说。
“他的帮助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凌烟说,“他需要我付出代价,你知道是什么吗?”
………
CY公司总裁办公室。
秘书端了杯咖啡,放在桌上,“陈总,您的咖啡。”
“谢谢。”
秘书刚出去,有人敲门。
“进来。”
周淮之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慢悠悠走进来,“恭喜陈总喜提娇妻,抱得美人归。”
“谢谢。”陈靳扫他一眼,“工作时间,有正事说正事,OK?”
周淮之坐下,“这还真不是正事?”
“今天早上我头晕发烧,去医院打了个点滴,出来时碰见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前女友?”
“如果你觉得凌烟是我的前女友,我也不介意。”
“如果你可以滚出去,我也不介意。”陈靳放下手中的笔,“说重点。”
周淮之输完液出来,恰好目睹了光头和凌烟对话全程,他还把音给录下来了,“你自己听听她碰上什么了吧。”
陈靳听完录音,面上毫无波澜,“你最近闲着,帮我去查查这个追债的人,看看这个欠债是否属实。”
“行,反正我时间多。”周淮之说,“不过我猜测,这很傅清正那老狐狸,脱不开关系。”
“如果我没猜错,十有八九是他。”陈靳着,喝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放下杯子。他起身。
“你去哪?”周淮之问。
……
烟野城。
酒吧内气氛火热,音乐和酒的伴随下,人们愈发躁动,凌烟从中穿梭而过。
项佐端着酒杯过来,“凌烟,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
凌烟喝了一口,“过来找我男人,有意见?”
项佐一口酒差点没呛到自己,“没意见没意见。”
陈靳一早就来了,现在在三楼vip室坐着,凌烟推开门,陈靳站在落地窗前,人影修长,她忍不住搂紧他的腰。
她鼻尖戳着他硬实背肌,轻轻地嗅着,“陈陈,给我抱。”一股茉莉香弯弯绕绕进他鼻息,淡而轻盈。
陈靳垂眸,腰间一双柔软手臂收拢着,“今天上午去哪了?”
“去看我妈。”她说着,用头敲他后背。
陈靳拉着她手臂,把她从身后扯出来,两手扣住她腰身,问:“心情不好?”
凌烟刚喝完一杯鸡尾酒,说话呼吸时,都带着一丝清新柠檬香,“我不知道今天哪里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讨债的,说我爸欠他一千万,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事情交给我,我帮你联系对方。”陈靳说,他从兜里拿出一张暗棕色牛皮钱包,取出一张卡,泛着黑色光泽,“卡收着。”
“你要借我钱?”她没接那卡,只望着他眼睛。
“给你的。”他说,“用的用,买的买。”
她低头瞥了眼那卡,“陈陈,我身上,破事一堆,要是真的都用你的钱解决,你恐怕要离倾家荡产不远了。”
“无所谓,”他笑笑,“我赚钱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给我你花,钱本身,没那么重要。”
没有人不喜欢钱,他也是,那些灰暗破财的创业日子,支撑他闯出一条生路来的,除了人本身具有的贪欲,还有她。
陈靳挑开她手臂,动作慢悠悠地,找她衣服上的口袋,找了几下没瞧见,“你衣服没口袋?”
凌烟穿一件黑色针织毛衣,没口袋,牛仔铅笔裤包裹着腿,勾勒出笔直的腿线,前边有两个口袋里,需要自己开,她没开。
“好像是没有。”她摊手,随后想起什么,补充,“我牛仔裤后边有口袋。”
她臀部勒住牛仔布料,袋子拥挤地很,陈靳伸手绕到他后边,放卡的同时,手上触感柔软。
他的手就这么放在她口袋。
他捏了她一下。
凌烟忽地往前倾身,挑着眉看他,“你怎么这么色。以前我碰你一下,你就全身绷紧,你还记得吗?”
“那是以前。”他的眼睛弯出月的弧度,眼波漾出的,都是如皎月般的柔光。
眼神和以前的他,完全吻合。
他拿起她的手,“现在你可以试一试,看我还会不会绷紧。”说完,她的掌心贴上他颈侧肌肤。
她微微收紧,感知到掌心下血液流过血管的,温热的滑过。
“好,那我就试一试。”
他全身处于放松的状态。
她的手往下滑,滑到她胸膛,“这里不会绷紧。”
继续往下,滑到他腹肌,触感硬实,“这里也不会绷紧。”
再滑到他黑色皮带处,“这里也不会。”
她不打算停下,直冲危险地带,“那这呢?”
陈靳身子僵了一瞬,阻住她的手,“别碰。”
“还说不会?”她得逞一般地扬眉,“陈陈,说好的不绷紧呢。”
她总有招数让他束手就擒。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她没得逞两秒,人一个天旋地转,他已经把她推按在门板上,后背同门板碰撞出一声闷响。
“烟烟,”他咬她耳廓,“希望你特殊时期结束,还能这么狂。”
这门隔音效果很好,站在门外的项佐,只听到什么砰一声撞在墙上的声响,靳爷和凌烟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这俩人不会一言不合翻脸了吧。
他敲了敲门。
果不其然,陈靳的脸阴测测的,看着他:“怎么了。”
项佐摸了摸后脑勺的小辫,“靳爷,这差不多轮到凌烟上场了,我过来提醒一声。”
“好,就来。”
凌烟说完,出了休息室,同项佐并排着走,“你这什么表情?”
项佐说:“没,我就是好奇,刚才砰一声,你们是把什么东西往墙上扔了,弄出这么一大声响?”
“你一直在门口偷听?”
“没呢没呢,我哪敢,我就是刚才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项佐摆手,又小心翼翼问,“吵架了?”
“没。”凌烟拢了拢肩头前的长发,淡淡:“我把他按墙上亲了。”
“什么?!”他后脑勺辫子猛地一晃,就差甩她脸上了。
“我说那是他被我摁墙上,撞到墙上的声音。”凌烟轻轻笑了声,语气淡定。
项佐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张画面,自家清冷禁欲的老板被人摁在墙上调戏,敢这么做的人,除了凌烟,好像也没谁了。
“项佐,别脑补了,我先上了。”凌烟打断他思绪。
第36章
舞台下围着一圈人, 无一不是捧着一个手机, 对着台上的人。
镜头里的女人黑色卷发披肩,灯光下每一寸肌肤泛着光泽, 红唇却浓烈, 歌声辗转从口中翻滚,每一个字都藏着深情。
前些日子,她在舞台上唱歌时被听众拍了,其中一段在某短视频网站火了,短短几秒的曝光, 她知名度骤增。
凌烟在的场次, 烟野城人流量暴增, 不少人是看了那一段短视频慕名而来的,台下人簇拥成结实的墙。
她独独只看见了他。
“下面这首《保留》, 送给台下的你。” 声音经由话筒放大, 更显低哑妩媚。
听众们一阵骚动,她作了个下压的手势,骚动落下, 伴奏应声响起。
「在不同的遭遇里我发现你的瞬间
有种不可言说的温柔直觉
在有限的深夜消失之前触摸你的脸
我情愿这是幻觉也不愿是种告别
已经忘了, 你的样子
就在这座,寂静星石
怎么还有你的样子
被保留」
——《保留》
“这首歌,送给你。”
音乐声在掌声中开始, 在掌声中落幕,伴随而来的,还有闪光灯, 有个男人突然跑上台,怀里抱了一束花,塞到她怀里。
凌烟笑着接下,随后递给边上的工作人员,人群中有人大声问:“这首歌是送给我的吗?”
凌烟眼神掠过那人,飘到陈靳身上,“是送给我家陈老板的。”
陈靳长得英俊,人群中出挑,同她目光相碰。
不少生客不知道陈老板是哪位,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男人俊美脸庞看不真切。凌烟踩着高跟下了舞台,人们目光锁在她身上,她风姿摇曳。
灯光亮堂,另一位驻唱登台,音乐声响起那一瞬,暗黑风格的solo,配合着这首曲子旋律,全场灯光瞬间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