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我跟你说,你可不要惹她。”
何木木抿了口酒,“高中时有人欺负她,知道她害怕蜘蛛,把一个带白卵的母蜘蛛放在她头上,盛苓当时很淡定。第二天呢,男同学突然就出车祸断腿了,盛苓也没来上学,据说在家玩了一上午的蜘蛛,克服恐惧。”
“还有……”
何木木借着酒意,说起来没完没了。
沈里已经进了舞池。
打听到她下班后来这里,他一路尾随跟过来了。
本来就是他卑鄙在先,低头俯首哄自己的女人,不是丢脸的事。
嘈杂拥挤的人群,沈里将跟着音乐蹦迪的盛苓拖出来,强行半拉着,不经意地,听见一声衣料扯断的声响。
她穿的不是超短裙,而是学生风的圆领卫衣,搭了及膝的格子裙,乍一看还以为刚入学的大学生。
“你干嘛?”盛苓蹙眉看着自己撕了口子的裙子,“你能不能轻点?”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裙子,还对不起他之前瞒着她所做的事。
“只是坏了一个角,不会走光。”沈里稍稍俯下身看过后,给出结论,“我帮你打个结,可以吗?”
盛苓难得乖巧地点头,被他从舞池中拉出来后乖巧站在一个凤尾竹盆栽前,没有不满,好整以暇看别人跟着节拍舞动。
至于裙边,随他去好了。
沈里单膝半跪在地上,鼻间是轻轻飘来的气息,她的裙子是出公司前刚换的,上面还有漂洗时落下的香气。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摸遍裙子上下,挑了顺眼的两个带子,可以用蝴蝶结掩盖撕拉的痕迹。
“好了没有?”盛苓问道。
话音落下,一个走路带风拿着托盘的服务生路过。
托盘带起的风,不偏不倚往他们这边吹去。
掀起了她的裙边。
其他人也许看不见,但半蹲着,呈现出求婚姿势的沈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次穿的不是他买的那条。
而是带有碎花的浅白色小裤裤,简单款,由于离得近,还能看见外侧突出的骨头。
等风吹过,盛苓再想捂裙已经来不及,急慌慌地蹲了下来。
殊不知,越是半遮半掩,越容易引人遐想。昏暗的环境不影响刚才春似的的风景,模糊之中,反而加深男人脑海里的印象。
第二十七章
不知从哪看过一句话, 男人骨子里是有破坏的欲望, 尤其是对于完整的东西, 直男的雏女情结便是这样由来的。
他刚才已经不小心撕坏了裙边。
还想再撕坏一点。
等服务生走过,盛苓站起来,捂着裙子的手依然没有挪开, 不经意地抬眸,看见身侧男人意犹未尽的神色, 她是成年女性, 大概能想到他脑子里的颜色。
黄色。
屎黄色。
“你在想什么?”她问道。
“没什么。”沈里倒是平静的很, 内心的禽欲掩盖得非常好,唇角敛起, “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的小裤裤很好看。”
盛苓心跳有些加快,毋庸置疑,刚才飘过的小风,让她不该表露的都露了。
但是你看了就看了。
说出来, 不就是在耍流氓。
“好看吗?”平复心情,她语调沉稳陈述,“还想再看看吗?”
“可以吗?”
“是不是还想把它变成透明的?”
“半透明也行。”
啪——
盛苓飞快利落地送了一巴掌给他脸上,转身就走。
小手软绵绵的, 打得不重, 警戒性一挥,对于他来说, 反而毫无警戒,更像是表达嗔恼。
突然有种想把她双手举到头顶, 放在枕头上的冲动。
舞池深处,一道清瘦的身影穿过人群,呼哧呼哧小跑过来,“哎哟,舅舅,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看到沈西则那张脸,沈里恢复常色:“怎么了?”
“姥姥说找你有事商量,打你电话也没接,就让我跑腿了。”
沈西则不是个愿意跑腿的人,何况做事的人那么多,哪轮得着他一个少爷,纯属是不想听妇人们东扯西扯。
这里的噪音很大,铃声很容易被淹没。
沈里把手机调了震动,“她找我有事吗?”
“盛家人不是回国了吗,就是你的小未婚妻,姥姥让你待客。”沈西则撇撇嘴,“那女的是个林黛玉就算了,偏偏是个作天作地的病秧子,仗着她爹,真把自己当仙女了。”
沈里知道沈西则说的是谁,背后说人坏话是不道德,他对盛漫兮兴趣不大,所以没有接话。
沈西则自幼是受宠的少爷,盛漫兮同样如此,娇生惯养少爷小姐,不对头也属正常。
点燃一根香烟,沈里往卡座走去,“你跟她说我在忙。”
“我说了啊,她老人家不信。”
沈西则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舅舅身后,懒得再向老人家汇报第二次,打量下四周,环境不算高端,但也看得过去。
“舅舅。”沈西则颠颠跑过去,“问个问题,你第一次的时候疼吗?”
沈里反问:“你疼?”
“卧槽,那种感觉……跟被门夹了似的。”
可能不是自愿的,也可能是对方身上有药性,沈西则一开始感觉生不如死,再也不想体会第二回 ,虽然后来好很多。
沈里自顾自地走,没说话,走到人多的地方,自觉捻灭了烟。
借着灯火,沈西则发现他下巴处有个红印子,“老沈,你这脸怎么了,被猫抓了吗?”
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沈里淡淡答:“不是。”
“被女人抓的?”
“女人和猫有区别?”
沈西则乐了,真痛快,谁能想到向来正襟危坐,谈合同能把对方眼泪逼出来的沈大老板,脸还能被野猫给抓伤了。
“舅舅,我觉得你哄女人的方式得改一改,别满脑子色意,你得和她谈心,别指望她主动投怀送抱。”
沈西则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字字句句教导,“女人好比插座,你见过插座主动找插头的吗?咱们作为主动方,就应该掌权,而她们只管享受。”
“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看舅妈挺温柔的啊,总比她那个闺蜜……”
沈西则的话只说到一半。
因为他不知不觉发现,他们所前往的卡座上,坐着两个人,正是他嘴里吐出的两个。
盛苓慢条斯理地吃着果盘里的西瓜,“我这个闺蜜怎么了?”
沈西则有苦说不出,憋屈地瞪了亲舅舅一眼:你怎么不告诉我何木木也在这里?
沈里心安理得回一个悠悠的眼神:你又没问。
沈西则长这么大,没怕过谁,包括他妈他姥姥,惟独被眼前的何木木震慑住了。
震慑归震慑,厌恶感只增不减,事情发生就发生了,他总不能求爷爷告奶奶地祈求时光倒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英雄救美。
相比他们,何木木淡定得多,处事上不依不饶的她,在听见别人说的坏话后,心平气和地继续坐着,说:“没位置了。”
她们订的是情侣两座,隐秘又小,两个闲杂人过来,只能站着。
沈西则简直要抓狂,在高级夜店里,别人订好至尊包厢,都未必能请得动他,结果在这破旮旯底,他被人拒绝说没位置了。
你以为老子稀罕啊!!!
沈西则怒火从双眸溢出。
何木木则低头玩手机,用吸管喝果汁,完全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盛苓翻了眼号码,又看向他们,起身出去接了。
沈里递给沈西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喂,舅舅你干嘛……你把我扔狼窝?”沈西则瞪着亲舅舅离开的方向,感觉自己再一次受到孤立。
再这样下去,他一个满十八的,嫩得出水的小奶狗,被大龄剩女欺压得,啃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上次的事。”何木木头没有抬,“算我欠你的。”
“你不会还想还我吧?”
“这个怎么还?”
沈西则立刻摆手,算了算了,是他怂,对方如果说出以身相许的话,他立马走人。
只要对方不纠缠,让他做啥都行。
可惜沈少爷手头里没啥钱,不然还能豪气一掷,甩上一张支票说,女人,这是你的一夜费用。
和何木木撇清关系,沈西则感觉一身轻。
正欲转身走人的时候,肩膀突然一重,身子被人强行扭了过来。
“大哥,就是这个人上回打的我们。”
熟悉的声音响起,何木木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从几个穿着背心的青年中,找出她学长的面孔。
她心目中留学归来,满腹书经的学长,此时就是个弟弟,夹杂在混混之间,身上有衣有裤,却是个比地痞还恶心的家伙。
第二十八章
强行转过身, 被迫看着这几个人的沈西则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们。
都是花臂青年, 染着不规则的头发, 红棕紫,裤子上挂了叮当响的链子,踩着黑色布鞋, 俨然一副社会大佬的姿态。
小弟弟们看起来还是个学生模样,不过走在最前方的头目, 颇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