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我在王总办公室,现在回来了。这样吧,我跟大陈说一声,就说你跟我请过假,但我早上有个会,忘记跟他转达。”
“我干嘛跟你请假啊?这于理不合诶!”
领导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来了这么久还没懂是怎么请假的吗?各科室职员请假需要跟分公司经理说明情况,再由分公司经理汇给人事部,以前请假都白请了?”
我怎么没听说这样的事?
“不是跟科长请假吗?”
“徐小姐,你搞搞清楚,以前我是你的科长,但也同时是你的分公司经理,现在我还是你的分公司经理,不是吗?”
我呵呵呵:“领导你管得真宽。”
“也就你那么宽吧。”
“……”妈的,我想好好跟他说话,他却跟我说黄段子呢?
他又在那头笑,我不用想都知道他那张得意的嘴脸。
“三点半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发誓我完全没有催他的意思,只是没话找话随口一问。
领导语气带着调戏:“怎么了,想我了?”
“我呸。”
以前我总是呸在心里,现在过了一夜,也不只哪儿来的胆子,只觉得呸在嘴上才爽。我要呸他个遍!
“听话,先去吃点东西,清醒清醒,等我回来。”
领导忽然语气温柔而亲昵,让我无所适从。无形中我被他的话牵着走,“哦”了一声,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冰箱。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再看一眼,只看见几个鸡蛋和几盒牛奶。
wtf???
我骂骂咧咧:“早餐呢?说好的早餐呢?”
“……emmmm,我想起来了,早上叫不醒你,后来我放进了冰箱,再后来想想你醒了可以点外卖,我就自己吃了。”
“领导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还好领导姐姐会常常往领导家买零食,我去电视柜地下找了几个法式小蛋糕勉强垫肚子。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很想吃东西,身上肌肉酸痛盖过了辘辘饥饿。日渐西沉的时候我收下昨晚(或是今早)被领导洗干净的衣物,穿戴好拎包回家。
他让我扑了个空,我自然也可以让他回家扑个空。
出租车上,我给小顾回了个电话,他中午的时候打过几个给我,应该是想找我吃午饭却没找到我的人。他急切地问:“你科室人说你今天罢工,是真的吗?”
“罢工?”我哭笑不得,“昨晚熬了个夜,今天早上没听见闹钟,一觉睡到了下午,刚刚跟领导请假解释过了。”
这么陈述的话,也算是事实吧?
“啊,这样啊。”小顾转眼狐疑,“这不像你,连轴转才是你。”
“我转不动了好吗!”
“你现在在家?”
“对啊,哦,你还在上班,不好意思你继续忙吧!”我这才想起来人家还在办公室,还跟人家唠嗑怪不好意思的。
“诶别挂,没事,我科室人出差了,就剩我一个人看家,正无聊。”
“那也不能在办公的地方煲电话粥OK?”
我把他电话挂了,想起自己刚刚还跟领导打过电话,我是不是太双标了?
下一秒小顾就在我们三人(加黄狗子)的小群里q我这个电灯泡:“小徐姐,晚上一起吃烧烤啊!我想吃羊腰子了。”
黄狗子附议:“好久没吃了,你们两个今晚早点回来去吃新鲜的。”
我惊:“小顾,你怎么也要吃羊腰子?羊腰子里有什么诱食剂吗?”
小顾露出羞涩的表情:“男人持 | 久的秘密~”
接着黄狗子也露出了羞涩的表情。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告辞!”
但我晚上还是去了,并且在坐下桌的那一分钟里迅速成为黄狗子和小顾的调侃对象——因为我有一脖子吻 | 痕。
黄狗子笑的最欢了,开了瓶啤酒给我倒上:“恭喜恭喜,二十五年终于吃上肉了!”
我还没喝酒,脸色就变成了喝完三瓶的样子。我从桌子底下踹了黄狗子一脚:“少放屁!”
黄狗子机灵地往后一缩,我只踢到他的小腿,没能击中他宝贵的鞋子。他得意忘形向我斗鸡眼吐舌头:“略略略略略~”
艹,黄狗子你给我等着。
但在小顾面前我还是要保持优雅的。比如无力地拎了拎T恤领圈,说:“你别听黄狗子乱讲,他说话没分寸的。”
小顾不怀好意地笑道:“但我也看到了也……”
我拍案:“老子犯法了吗?”
“没犯法没犯法。”
两个大个子男人连忙哄我,往我碟子里夹了几块羊腰子。
“吃肉吃肉,”黄狗子嬉笑着说,“补补。”
“补个几把。”
我随口一喷,把小顾喷得够呛,一时间咳嗽连连,侧着脸气都喘不上了。
黄狗子好忙上前去安抚小顾,给他顺气,一边担心地问:“没事吧?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去倒点热水?”
小顾摇摇头:“没事啦,就是呛着而已。”
黄狗子这才放心,恶狠狠地瞪着我回到了位置上。
我也调侃他:“狗子你好温柔好人妻哦~”
“那是自然,跟你这种真汉子不一样。”
小顾咳得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已经走偏了,救救孩子。
第26章
我和领导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突飞猛进, 也没有原地踏步,自从过了那一夜, 我们之间生出了某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默契。没有工作的午休时刻我会去便利店买个冰淇淋,坐在没有客人流动的二层边吃边看小说, 领导时而会来“偶遇”一下我,两人面对面坐着,我办着我的闲事儿,他用他的功。像对老夫老妻享受老年时光一样。
或者他也会尝试跟我搭话,但我不太搭理他,于是他会用自言自语来化解尴尬。我表面上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然而内心却在偷笑。
也许就是因为总是在暗中进行, 慢慢习惯了。我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喜欢和领导扮演明面上的领导与下属的关系,刺激。但领导这货完全不会看人眼色, 毫无避讳之意,即使在走廊无意中碰到也会用一种格外油腻而露骨的眼神看着我, 每当这时我都会像个过街老鼠一样逃走, 然后用文字的形式□□他:你不要命了吗?想被隔离吗?!
他不为所动。
我们公司和许多大公司一样是不允许社内恋爱的, 一旦发现,就会采取强制隔离措施:也许是将两人调到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科室去;也许是让两人自行商量,择一劝退。我和领导要是被哪个眼睛尖的举报到人事部去, 我无疑是要被劝退的那个——人家领导新官上任不久高高在上,而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每一天,领导都要因为类似这种事被我训, 训多了他反而更猖狂,中午端着饭盘子就往我和小顾这儿来,还热情地分一个鸡翅给我,我明显地感觉到周遭的眼光变得火辣辣地不同。
但饭还是要硬着头皮吃的,总不能大庭广众在食堂给他掀桌子。
领导坐在我身侧,小顾坐在我对面,两个男人倒是客客气气的,偶尔还能聊上一两句。
我低声说:“领导,你这样不好,身份摆在那儿呢,怎么能跟我一起吃饭?”
小顾怕是没听说过公司不允许社内恋爱的规矩,帮着领导问:“为什么不能一起吃饭?食堂那么大,想跟谁吃就跟谁吃啊。”
领导感激状:“是啊,还是小顾明朗,想跟谁吃就跟谁吃呗。”
我正在感慨特么的这俩货怎么成了一路人,大小陈两位陈哥端着盘子朝我迎面而来。两人块头都大得很,挤不下过道,只能一前一后地走着,见到我(或者领导)时一脸恭维地凑上来,瞧了一圈儿,发现位置不够—四人桌被我们占了三个。
我打哈哈:“大陈哥,你们也吃饭呐?”
“是啊吃饭,这会儿食堂人真多啊,好久没来食堂吃饭,没想到咱们公司来了挺多新人嘛,找不到位置都——领导,你这来得挺早啊,找了个好位置。”
大陈哥暧昧的语气险些让我喷出来,还好领导急中生智:“还行吧,我比较中意靠窗的那个,不过被人家占了,诶,人家起来了!”
领导用筷顶直指靠窗的那几座,果然有人起身,大小陈被他差使了过去,我也就舒了口气。
但不管怎么样,大陈哥觉得我是领导的心腹并且十分威胁他的位置,这是事实。
我警告领导:“我已经被大陈哥盯上了。”
领导嘴角僵了僵,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汤:“我早知道,你怕他干嘛?”
“领导霸气。”小顾崇拜地说。
“霸气你个头,又不是你领导。”我内心还是怕,“他要是知道咱们的事,完全又可能去举报,然后借机铲除我。”
“铲除你不失为一件好事。”领导侧脸一笑,放下筷子,吃饱了吗?我请你们喝冷饮。
我无fuck说。小顾表示他还没适应南方鬼一样入秋的潮冷天气,要上去捂着了。他今天穿得是少,一件薄薄的T恤,但室外温度已经降到18度。
“那你上去好好歇着哈,泡杯热水。”我叮嘱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