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领导白了我一眼,目送小顾离去。
其实我中午有点儿活干,下午要开会,场地还没来得及布置,又不放心全部交给新来的实习生,我磨磨蹭蹭相等领导先走我再走,他却也要固执地等我——然后把我拉下了地下车库。
我心里有两个猜测:一是他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很可能关于现在工作上的问题),二是他心痒难耐想对我动手动脚。
他慢慢悠悠把车开到公司后即将开发建楼盘的一块空地,见四周无人便靠边停下来,在某棵巨大无比的遮阴树下打开了我的生命之锁——扑了上来。
被我猜对了!
“我艹你青天白日想干嘛!”
身子猛地一轻,我的副座被他摆了个平,咯噔一下吓我一跳,还没来得及吐槽他的大奔一点都不稳靠舒适,他已经俯在我正上方开始自顾自扯领带了。
“别啊你!”我也扯住他的领带,试图压制他的兽性,“这里有摄像头的!”
领导轻笑:“你是在意摄像头,而不是不愿意。”
“我、谁愿意!”
我清楚自己是个口嫌体正直,但原则性的错误是肯定不能犯的,怎么能在神圣的上班时间和自己的顶头老板干这种事呢!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活了!
我死死捂住自己胸口不允许他再动作,领导倒也不急,静静地看着我,看得让我头皮发麻,紧张地喉头滚动。
他底下身子,轻轻在我唇上点了一记,热死蒸腾地质问:“让你晚上下班来我家为什么不来?”
他的语气带着致命的自信和威胁性,好像我不应他,他就能把我怎么着似的。
怎么,我是他的所有物,他让我去我就一定要去?我心里这么暗想着,嘴上却是:“我来大姨妈。”
领导眼尾一紧,随而怀疑地看着我:“想不到你是这么看我的,我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
但您却可耻地硬 | 了。
我艰难地屈膝,顶了顶他那处,这是最好的证明。
“唉。”
领导老脸一红,从我身上起来,回到他的位置整理歪斜的领带。口中念念:“让你来你就来呗,你不来,我不得想你啊。”
“噗—啥?想啥?”
我无意中流露出的真心的嘲笑使得领导脸色发黑,他斜眼看着我:“你骨头痒?”
我拼命摆手:“不痒不痒。”
“那你今晚过来。”
“emmmmm……”
“你信不信我把你……”
“知道了过来过来。”
不知为何我有种跟领导约|炮的感觉,还约得很老练——希望他能在发现我并没有来姨妈之后不受刺激、平静地度过今夜。
领导降下一半车窗,凉爽的秋风袭了进来,褪去我与他共同的燥热。我无意识盯着他那儿,思考着它真是吹吹风就能消停的东西吗?
“你往哪儿看啊!”领导伸手在我额头敲了一记:“女孩子这么放肆!”
“呵呵呵。”我没说出口的是,反正我看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又没什么罪。只不过这话说出来肯定是要被|干的。
没过一会儿,领导脸上的红红黑黑恢复了正常色,他也就有了跟我正常对话的心思:“小顾那人怎么样?”
“还行啊,”我老实道:“干嘛这么问?”
“他跟你那朋友谁上谁下?”
“……”
不行,憋住,不能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眯着眼嫌弃道。
“人家床上的事情,我哪知道。”
领导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转移话题。他还是老一套劝我:“咱们两个的事情,不要刻意,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不。我要悄咪咪的,暗度陈仓。”
“暗度陈仓说的是奸 | 情。”
不奸吗?我以为我跟他已经够奸了,我连跟他怎么开始的都记不太清,居然还睡了!
“大陈构不成你的威胁,如果他有胆子捅上去,我就跟人事建议让你去进口部门,逢年过节采买一下公司员工的礼品,平日里什么都不用做,划水你喜欢吧?”
领导向我挑了挑眉,他自以为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我承认我是喜欢划水的,如果我没有一身债务的话。可是现在我要赚钱,攒钱,还钱。那些事我还没有告诉他。
“我想待在一分一科。”
“那样也行,”领导轻松地同意了,“我可以申请调到十二楼去,你知道的,他们楼层最近在查账,很快就要解散重组了。”
小顾跟我说过这事,说是他们领导涉嫌挪用公款,但我不知道严重到这个地步。我给他划重点提个醒:“一分公司是你亲手建立起来的。”
“现在一到五分公司也是我在亲力亲为管着的。”领导不以为意,“我到了哪儿都是工作,一样。”
我摇摇头。这样对他来说太可惜了。
所以这就是矛盾的啊,我想退步,也不舍得领导退步。
“对我来说,在哪儿工作都一样。”领导凝视着窗外,某处,再次重复道。
这一瞬间,我本能地感受到了领导对于这份工作的厌倦,就像我最厌世的那段时间里,活着对我来说,就是做什么都一样。但我又觉得我的想法是幼稚的,领导做了这份工作十余年,倾注了那么多心血,公司的发展是他努力的成果,又怎么会跟我一样行尸走肉?
我朝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臂弯处,试探地问:“你也觉得很无所谓吗?”
他回头扣住我的手背,认真地说:“嗯。无所谓。”
这是不科学的。
“我医科大学毕业,考上重点高校研究生,第一志愿是做一名外科医生,而不是来这里天天研究资产负债表。”他拉住我的手淡然地说,“人们都说做一行爱一行,但我十年都爱不上这一行。”
这一点跟我一样,虽然我只有三年资历,但我可以设想,等到七年之后,我也不会从心底里爱上这个工作。
“那为什么?”还继续呢?
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一问究竟,如果他不告诉我,我也不会觉得不合情理。这么久都没有告诉我的话,应该是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也有我的秘密一样。
领导低头抚弄我的左手手腕,那里常年圈着一个手环。他忽然抬眼朝我,问到:“那你呢?”
我顿住了,内心深处产生了久违的慌乱——他得知了我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走偏了又走偏了
第27章
所谓的秘密, 不是什么大事,但领导表现得却像件要命的大事。
虽然, 这的确险些要命。
自从入职以来,我手上时常戴一智能手环。智能手环能检测我的心率, 有通话呼入时,也能及时振动提醒。我很喜欢它,这是黄狗子三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他亲自把它戴在了我手上。他当时说,这样一来我就丢不掉了,也不会错过他任何一个电话。
而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 我不用再去费心思用首饰遮住我左手手腕那两道浅浅的伤口,也不用再看到他人无意中瞥见它们时惊恐而又疑惑的眼神。
比如现在,我一点都不想看到领导研究它们时表现出任何心疼或者惋惜。
领导握着我的手腕, 动作轻柔地摘下了它,我手腕处露出一截常年不见天日的雪白, 两公分左右, 这中间一道深一道浅, 紧紧贴在一起。
我装作淡然:“这是我非主流时期的杰作,你懂的,就是剪杀马特刘海, 胡乱纹纹身的时期。”
领导抬眸,拇指还在我手腕处摸索,弄得我痒痒的, 被他看得浑身也痒痒的。
他说:“我没见过你的杀马特刘海,你身上也没有任何纹身。”
我抽回手,把手环再次戴好:“我又没说是我,我只是举个例子说明那个时期!”
领导的手臂落了个空,往大腿上拍了拍,遗憾的口吻:“我没有想探寻你的过去,你也不用这么防备。”
“我哪里防备了?”
“你有。”
“我没有。”
“你没有把我当你的男朋友。”
“是,我是没有……呸!”迟钝的我往他身上捶了一记,“你别跟我绕来绕去,我绕不过你!”
领导缩着脖子,露出一种可怜的眼神,像是被凶恶路人踹了一脚的小狗,小幅度地揉了揉受伤的肩膀:“你就说是不是吧……”
“当然不是!”
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平时在他面前总是保持着大大咧咧的人设,让我一下子转变对他说情话是不可能的,偶尔笃定地说两句模棱两可的话,竟然会脸红。咳咳,我说的是事实——虽然我没有爱他爱到死,但我非常自觉地把他当做我的男朋友,亲的那种。
不然我怎么会毫无保留地跟他做 | 爱呢?
领导怀疑地看了我一会儿,而后又非常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说:“有心事的话,那就一起分担吧。”
我乖顺点头。但他关心的那些事终究是我自己的事。
那天晚上我本准备下了班去领导那儿的,然而医院来了一通电话,我工作还没做完就紧急赶了过去。黄狗子也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在我妈住院的这么多年里,黄狗子替我应了不少急,他的名字也在家属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