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吗 (Jilly)

　　他公寓里，她的东西变多。
　　外套，内衣，袜子，教材，电脑，画板，画具。各种女孩子生活的痕迹，少不了的还有沈星梨那一头浓密的长发，天天掉！
　　洗手间里全是她的头发。
　　有的时候言嘉许清理着就来火，恨不得给她全剪了。
　　但又没辙，本来计划要把她揍一顿的，可人真跑面前来撒娇时，也只能狠狠吻她。
　　......
　　沈星梨有认识的一个家长要找家教，她自己是没那么多精力，正好林清需要，沈星梨就把林清给介绍学生家长了。
　　男孩儿叫潘启明，今年上三年级，有多动症似的，没一会儿是老实的。
　　林清要不是缺钱，也不会去受那份罪。
　　或许是潘启明的家长自己也知道自家小孩儿难搞，每个小时给的钱比市面上多了五十块。
　　潘启明在天泽画室上课也不老实，不是把女同学惹哭，就是把邻座更小男孩儿的画笔折断。
　　沈星梨在画室接受了摧残以后，跟林清交流感想，林清说：“接下来的俩小时就是我受罪的时间了。”
　　沈星梨：“忍一忍。实在不好搞，下学期就拒了这个活儿吧。”
　　林清，“我也是这么想的。”
　　某天周日下课，林清在教室外等潘启明，和沈星梨多聊了两句关于这小孩儿。结果潘启明趁大人一个不注意就溜走了，两人找一通，急死了，最终在幼儿娱乐场找到他。
　　原来是他叔叔来了。
　　他叔叔潘洋，从小成绩优异，一路名牌大学，大企业走下来，如今又是科技公司高管。
　　潘启明谁都不喜欢，就喜欢这个叔叔。


第91章
　　潘启明在幼儿娱乐场玩了好久, 对于进门处的标识牌“适合3-5岁学龄前儿童”视若无睹, 工作人员有些不快, 但也只能秉持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尤其是在小朋友面前, 须注意情绪。
　　潘启明在沙堆里搞破怪, 把年纪小的宝宝惹哭。
　　林清翻了一个白眼。
　　沈星梨因为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了, 承受过这样熊孩子的破坏力就还好。虽然也受不了，但至少心态还算稳。
　　林清跟沈星梨说：“你看, 这就是我陪他写作业时的常态。”
　　沈星梨：“那你确实挺辛苦的。”
　　林清：“我这个月做完, 赶紧结束了。”
　　沈星梨：“嘿嘿我支持你, 别为这种鸡毛蒜皮耽误正经事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选择大于努力，做事情也分轻重。
　　“下个月去临江写生，你东西准备好了么？”
　　“不就是正常的？”
　　林清笑了下, 戳戳她的手肘，道：“临江啊，姐妹。到时候我们宿舍里另外那俩肯定得各种拍照，争奇斗艳。”
　　沈星梨想到要出去, 高兴起来：“那我多带点漂亮的衣服。把我的单反也带上。”
　　“嗯。你不嫌重就带。”
　　虽说马上就要离职了, 但林清依然保持着较高的职业素养, 每天尽心尽责地给潘启明辅导, 陪他写作业。
　　不过他们家人, 对他都挺忽略的。比如他这个叔叔潘洋, 看着也是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了, 来接侄子放学。看他各种调皮，丝毫不制止。还要林清这个家教老师像个保姆一样，跟在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
　　潘洋的原话是：“他高兴，就让他疯去吧。小孩子嘛。”
　　林清心道，小孩子有天造成大破坏，校园暴力，欺凌，少年弑母，案例还少么？
　　当然这话她没嘴欠地去说，只默默压在心底。
　　沈星梨在商场门口和林清、潘启明告别。
　　潘洋西装革履，表象斯文，他推了推金丝边眼睛，观察着沈星梨，然后驱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潘启明跟林清炫耀他叔叔，各种牛逼。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自认为聪明，谁的话也不听，讨厌这个讨厌那个，觉得除了自己大家都是傻子，尤其这些呆板的家教。
　　林清听他叽叽喳喳地吵，丝毫不感兴趣，反而上头。她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没有少女心。
　　潘启明小朋友没眼力，自然没看出她的不耐烦。
　　潘洋倒是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林清被当个傻瓜一样念得多了，提了一嘴：“人工智能嘛，我知道。我同学男朋友也是做这块儿的，被科普的够多了。”
　　潘启明猜：“你说小沈老师吗？”
　　林清一笑：“所以你还不知道吗？”
　　潘启明有点无趣。
　　林清轻轻松松制服小朋友，说：“你天天吵着要看的xx卫视的《智慧背囊》，上期不是有个机器人选手来踢馆的么？就是她男朋友公司研发的。”
　　潘启明对那个机器人很感兴趣，看了节目之后嗷嗷乱叫。于是咬牙道：“小沈老师竟然都没告诉我。”
　　林清：“她跟你不一样，没那么深的表达欲。”
　　潘启明：“......”瞬间被打败的感觉。
　　林清心想，你叔叔做出什么成绩了吗？你就跟我炫耀。
　　谦虚点儿懂不懂？
　　后来一路回了家，潘洋在客厅和潘启明父母聊天，林清陪潘启明在卧室写作业，潘启明学乖了，想问点关于沈星梨的事儿，林清冷声道：“不清楚。”
　　潘启明：“......你怎么对小朋友这么冷漠？”
　　林檎：“你是乖乖的小朋友么？”
　　潘启明：“......行吧。“
　　*
　　第二个月，林清提出了辞职。
　　潘启敏的父母大吃一惊，本来还觉得找到了靠谱的家教，终于可以安生一阵子了，没想到老师又辞职，要知道之前的家教，可都是潘启明给闹着走的。
　　这回这个小老师，不仅潘启明没恼，甚至有点儿怕这个好冷的老师，有的时候还带着巴结讨好的情绪。
　　潘启明妈妈问：“我能问问为什么？”
　　林清：“我自己还有事儿，来不了了。”
　　潘启明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们家小明调皮？小林老师，自从你来了以后，他已经学乖不少了。”
　　林清抿着唇，半默认的态度，道：“也有我自己的问题。抱歉，你们重新找家教吧，我可以再多留一个星期，给潘启明一个缓冲期。”
　　潘启明妈妈：“小林老师，你不能走啊。”
　　*
　　谁都没想到，林清是靠冷漠，制服了小孩子。
　　她越不搭理他，小孩儿就越上赶着在她面前争口气。当然也不乏潘启明害怕林清的原因。
　　一周以后，潘启明的妈妈新招了一个家教老师，是师范学院的女孩子。
　　林清头也不回地走了，隔天和班上同学去临江。
　　203宿舍，因为沈星梨的那次事件，关系前所未有的好了，盛夏和廖晓云先是对她改了观，觉得这人还是可以相处的，至少够义气。后来才知道，林清大一开学那阵子，是因为父亲过世心情不好，所以怼天怼地。
　　虽然不爽，但也能理解。
　　毕竟住在一个宿舍里，谁都有状态不对的时候。
　　虽然几人性格不一样，生活有摩擦，也有亮点。
　　四个人快乐的在外面玩了几天。
　　回来以后，林清接到潘启明母亲的电话，拜托她，再回去教潘启明一段时间吧。
　　林清这人性格笔直，说话也不知道迂回，直接给拒了，“我真有事儿。而且我的性格不适合做家教。”主要是针对潘启明。
　　潘启明妈妈说：“可只有你能管得住他呀。”
　　林清无语了，心道，那是因为她脾气差，一瞪眼就把小孩儿吓住了。
　　潘启明母亲找林清无果，有天送他去天泽画室上课，又碰上了沈星梨，问林清还有没有可能。
　　沈星梨左右为难。没拒绝，但也没答应。
　　潘启明父母还是想争取下，打算邀请林清吃个饭。潘洋正巧也在，于是说：“顺便把那个画室的小老师一起请来。”
　　潘启明：“是小沈老师么？”
　　潘洋：“对。”
　　沈星梨晚上在言嘉许那里混了一夜。因为她外出几天，小别胜新婚嘛，俩人见了面儿，自然各种亲亲热热，咿咿啊啊嗯嗯。
　　老男人不知哪来那么多精力，可着劲儿折腾她。
　　沈星梨抱怨：“你以前很心疼我的，现在怎么回事？”
　　言嘉许歪着头，一本正经道：“我现在也疼你，疼的方式不一样而已。”又说：“你刚刚不舒服么？”
　　沈星梨哼唧一声。
　　言嘉许来了兴致，追着她不放，“说说看，你喜欢怎么弄？上面？还是侧面？”
　　“呸呸呸……”
　　“都不喜欢？那今晚让你试试上面得了，省的老说我欺负你。”
　　“啊啊啊，你不要再说啦～”某人抱头鼠窜。
　　……
　　下午从画室回来，林清告诉沈星梨，潘启明的父母要请她吃饭。
　　好烦啊。
　　沈星梨愧疚得不行，“对不起啊，我不应该把这个烂摊子推给你的。”
　　林清：“唉，说这些干嘛呢。好歹我也赚钱了啊。”
　　沈星梨：“那怎么办？”
　　林清：“去。说清楚呗。但是你跟我一起去，人家父母说了请你。”
　　沈星梨答应了，她决定帮林清一样解决。
　　俩小姑娘去了，才发现除了潘启明父母，还有他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