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感激涕零呢……”
苏美宁站在那里,面色冷冷的,“那种人死不足惜,可她加诸在我们两房的痛苦怎么能轻易抹去。”
当时她的儿子连走路都还不会走,她就看着自己的丈夫为另一个女人神魂颠倒,不知所谓,那种痛几个人能理解?
牧羡枫转眸看向她,目光复杂。
牧华康看一眼苏美宁,忍不住道,“是,当年大哥是出格,可那只是大哥控制不了自己,关咏希什么事?咏希受聘做四妹的舞蹈老师才在家中居住,她没有勾引过大哥!”
“那难道要我破坏自己的婚姻?我儿子是牧家的长房长孙,难道我要毁他的前途?”
婚姻是不能破的。
丈夫是不能走的。
她恨的就只能是应咏希。
苏美宁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
牧华康与她完全无法对话。
连蔓冷笑一声,“现在争这些对错还有什么意义,牧华康,你是不敢听我说下去吧?”
“……”
牧华康的目光僵住。
他的确不敢听。“把她治好后,我们就暗中操控她的人生,将她扔到最贫穷的地方,让她做着最下贱的工作,她那双跳舞的手洗过碗洗过床单,种过地搬过砖,她那双能立扇的脚冻了一整
个冬季,冻得满脚生疮。”
“……”
连蔓看着他,有着报复的快意,嘲讽地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她离开牧家后被人强奸过,还生下一个孽种。”
“……”
林宜猛地抬眸,指尖颤了颤。
应寒年不是孽种!
“你说什么?”牧华康听着这话,几乎站不稳。
“很难受吧?你眼中最冰清玉洁的女人被玷污了。”连蔓道,“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我和大嫂都很害怕,怕她怀的是你或者大哥的孩子,幸好孕期时间对不上。”
“后来呢?”
牧华康抖着声音问道。“后来?呵。”连蔓冷笑一声,“我都不知道应咏希哪来那么强的求生欲,被强奸了,一双脚冻得无法再跳舞,只能寒酸度日,吃不饱穿不暖,就这样她竟也不寻死,还能活
下去,偶尔我去看她,她竟然还能和我笑得出来。”
“你……”
“我看着她的笑容我就觉得碍眼,觉得痛恨!”连蔓歇斯底里地喊出来,“她想活嘛,我就让她去最低贱的地方活,她喜欢跳舞,我就让她成为最下贱低等的舞女!”
“连蔓!”
牧华康大声地呵她,眼中痛苦得发狂。连蔓一点都不在乎,接着道,“她第一次接客,男人就是我和大嫂找的,她不是冰清玉洁么?我们就找桥洞里最肮脏的流浪汉!她当时已经八个月身孕了,当晚她就早产,
她早产的时候,床上全是男人的精、ye味和垃圾的腐臭味!”
“……”
在场的人不少都捂住了嘴巴,难以想象那样残忍的画面。
林宜咬住了手指,才忍着没让自己掉下泪来。
她的偶像……怎么可以遇上那么多不堪的事。
她转眸看向应寒年,他还是坐在那里,远离着所有人,一张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你失心疯了!”牧华康激动抓住她的肩膀,手指深深地陷进去,恨不得抓出血来。
剧痛在连蔓的身上扩散开来,她也不管,只拼命地刺激着眼前的男人,“失心疯?我没有,疯的是应咏希……”
“……”
牧华康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充斥着腥血。
“应咏希一度精神失常,我都以为她肯定熬不过去,她要这么去了也是份解脱,偏偏她那个孽种还舍不得她,到处偷蒙拐骗,给她求来各种各样的药,她竟也真的好了。”
连蔓讽刺地笑出声来,“可好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继续接客,你知道那些年她接了多少客人么?怕是比你画的画还多!”
“你怎么会这么歹毒……”
“那些年,每当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就飞去找她,看着她悲惨下贱得像条母狗一样,我就舒坦一些!”
“毒妇!”
牧华康大吼道,再次一巴掌狠狠地甩到她脸上。
外面雷声阵阵。连蔓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都肿了,她转眸看向牧华康,表情凄厉,“那是她的报应,她十一年前就被当地的地痞流氓杀了,你知道她身上有多少血洞么?我收到消息说,是27个,整整27个血洞!这要不是她的报应,为什么上天安排她死得那般痛苦折磨?连她儿子都死在烂水泥里没人料理。”
第258章 嫉妒使人发狂(2)
林宜听不下去,牙齿咬得手指几乎出血。
牧华康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整个人像被抽走灵魂一般,只剩下空洞的躯壳一具。
“轰——”
又一道闪电霹雳闪过窗外,雷声滚在耳边。
连蔓仰起头望向上方,嘴里含着血喊出来,“应咏希,我知道你阴魂不散回来了,你出来!那些年折磨你的就是我连蔓,你出来啊!”
雷声阵阵。
所有人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疯子一样。
牧夏汐站在那里,焦急地看着自己满脸是血的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以为只有你痛苦么?我也饱受折磨,不是想报复回来么?你出来啊!你出来!”
连蔓一双眼望着上方,仿佛那里有什么似的,眼珠子几乎突出来,面容狰狞,“应咏希!你给我出来!你的命我可以还你,我受的呢?你拿什么来还我!”
一阵雷声过去,苏美宁将手中佛串攥得太紧,绳子一断,一颗颗色泽醇亮、形状饱满的佛珠尽数掉落在地上,像弹珠般弹跳着。
苏美宁慌得面无血色,一双眼望着四周,仿佛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真会带着一身血洞出现……
“……”
众人面面相觑。
疯了。
真的是疯了。
牧华康摇摇头,踉跄着往旁边走了两步,人差点倒下,转眸看到身旁的管家,便道,“去请律师过来。”
牧夏汐一惊,“父亲,请律师做什么?”
“离婚!”
牧华康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痛快地说过一次话。
闪电劈向窗口。
正在撕喊的连蔓闻言,突然收敛了声音,转过头,呆呆地看向牧华康,失去所有表情……
……
如果说牧羡泉的失势是序幕,但今天,就是正式拉开了篇章。
一直到晚上,林宜都没有能回去。
连蔓曝光了陈年往事,每个字都血淋淋的,放刑事上是大罪。
牧家不可能让高高在上的大夫人、二夫人去坐牢,自然是掩盖下来,因此,每个在场的佣人都被叫去封口。
像林宜这种不在大屋做事的人更是得到了单独思想教育的“殊荣。”
她站在静闭室中,一张支票按到她面前。
“这是老爷子看你在大少爷身边工作勤恳给你的。”管家老冯是个上了个年纪的人,说话缓缓的,一双眼却有着严厉。
“谢谢老爷。”
林宜站在那里,淡淡地点头。
“坐吧。”
冯管家指指旁边的沙发。
静闭室的沙发极为简单,黑漆漆的,空旷的一个大地方连扇窗都没有。
“谢谢冯管家。”
林宜微笑着坐下来,规矩得像个好学生。
“刚刚看过你的履历,你出身不错,在家也是个大小姐。”冯管家拿起几张履历纸,翻来看去,“这次因厨艺被大少爷强请至帝城,想必心里不太舒服吧?”
“怎么会呢,大少爷赏识我的厨艺,对我也非常照顾。”
林宜道,“再说,我在家的确是衣来伸手的大小姐,但到底是在小地方,能来帝城,更是到牧家这样的望族谋求发展,我开心还来不及。”
闻言,冯管家静静地打量着她,见她年纪轻轻,目光清澈平静,不慌不乱,有着难得的沉稳,一时之间竟看不出什么。
“这履历上还写明你会学舞。”冯管家突然话锋一转。
老爷子让他多查查舞影的事,看到有人会跳舞,他难免会重视一些。
“是啊。”
林宜点点头。
“舞蹈功力如何?”林宜眨了眨眼,伸手随意地将一头柔顺的长发往后捋着,淡淡地道,“还行吧,我的老师都夸我跳得不错,可是家中经营餐饮,为了能更好继承,我特地休学学管理,舞蹈
懈怠很久了。”
她要是说一昧推说自己舞蹈不好,冯管家反而会重视,但见她如此坦诚地说着这些,倒找不出什么漏洞。
“那你对今天的舞怎么看?”冯管家又问,句句都是陷阱。
林宜摇摇头,“我当时正在外面采花,听到别人说有戏看才……”
她自觉失言地闭上嘴。
冯管家严肃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又观察一会,没什么可再问的,便道,“在牧家做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懂么?”
“冯管家放心,我有分寸,我会把今天看到的都忘了。”
林宜低头说道,认认真真的。
“嗯,你看着是个聪明的。”冯管家满意地点点头,“对牧家来说,细查你的背景也只是小事一桩,你要真把今天的事传出去半个字,怕是你和你的家人以后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