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也就是爸爸知道她做的事了。林宜咬唇,深吸一口气后才拐弯下楼梯,刚走到一半,她就看到站在下面的林冠霆,林冠霆一身西装笔挺,人瘦了不少,气色虽看着还好,但一番折腾后人明显老了许多
,白发多了许多。
“爸,你怎么来了?”
林宜有些诧异。
“怎么,我还不能来么?”林冠霆冷冷地开口。
“……”
林宜一听这语气,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下楼站到林冠霆面前。林冠霆抬起手就敲了她头一下,斥责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牧羡枫那样的人你也敢去做交易,要不是寒年筹谋得当,你是不是还真准备拿自己身体去给我们换解药?
”
“……”
林宜沉默。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个万一,我和你外公外婆、和你奶奶他们活着还有什么安心可言?”林冠霆生气得又敲她头,更重的舍不得做。
“爸,已经过去了。”
林宜轻声道。“过去了你不知道来找我?你外公外婆都担心死了,以为你一直不见人是出了什么事,我好说歹说才安抚住他们。”林冠霆瞪着她又是心疼又是不悦,“都三天了,才打两个
电话!”
急得他以为又出什么事,从医院直接赶过来看个究竟。
“……”
三天两个电话,这个锅可不是她的。
林宜有些幽怨地看向应寒年,应寒年上前搂住她,一本正经地道,“爸,团团没什么事,就是太想我了,这才腻了我几天,她知道我一直派人将你们照顾得很好。”
“……”
谁腻着谁啊。
林宜对应寒年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叹为观止。
林冠霆站在那里听得整个人都酸成一团了,好好好,他们这些老骨头派人伺候就行了,男朋友是要自己陪的。
行行行。
他还能说什么。“爸,我……”林宜靠过去想说些什么,手被林冠霆推到一半,林冠霆清了清嗓子,语气怪怪的,“你们为我们才分开这么久,是该好好聚聚,是我多事了,跑过来打扰你们
。”林宜刚要说话,应寒年就把她往后一拉,自己站到前面,露出笑意,“爸能来怎么是打扰,我正准备等你们出了院就接过来住上几天,这边房间我都安排好了,我带您过去
看看。”
“……”
什么时候房间就准备好了。
应寒年一边说一边让佣人准备茶,佣人的态度十分恭敬。林冠霆闻言终于扯出一点笑容,“牧家太大,我们住不惯的,再说,过几天我们就要回S城了,你费这个心做什么?你之前筹谋那么多那么辛苦,现在就该好好休息,你也
别让小宜整天烦着你。”
“……”
谁烦谁了?
林宜冤枉极了,再看应寒年一脸受之无愧地受着林冠霆的赞誉,她默默地在心里竖起中指。
可以。
优秀。
这操作简直花了她的眼。
聊着聊着,林冠霆已经完全不搭理只知道“陪男朋友”的林宜了,径自和应寒年谈笑风生。
忽然,正门外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为首的是蹙着眉的牧华康和一脸冷色的牧华弘,他们身后便是那群小辈。牧华康急匆匆地走过来,见到应寒年在立刻迎过去,“寒年,你在就好了,你大伯母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去了,我收到消息,连个葬礼都没变,直接送去殡仪馆,这会正下葬
陵园呢。”
收消息?
是从三房收的消息吧?
三房又是从哪里盯着呢,天天想着抓他的把柄。
应寒年的眸中掠过一抹幽光,抬眸看一眼牧华弘的脸,薄唇勾了勾,“这是长房的事,长房已经搬了出去,怎么样都和这边没关系了。”
这是来打听长房之事的,林宜见状扶着林冠霆往旁边走了两步。
“怎么没关系了?那可是大伯母,而且,我怎么听说大哥被抓了,他现在手上的那些产业都在呈颓势,这可怎么办?”牧羡泉从后面站出来,急切地问道。
“你打听的不少啊?”
应寒冷笑一声。
众人在沙发上坐下来,林宜陪着林冠霆坐在一旁,倒了杯茶递给他。
“这位是?”
牧华康这才看向林冠霆。
“我岳父,林宜的父亲。”应寒年介绍这话添了几分郑重。
“原来是林宜的父亲,你好。”
牧华康朝他点头示意,除了他,却是没人再搭理林冠霆,每个人的脸上也不是奚落或是看不起,但就是不可能去理你。
因为一个林家,对于牧家而言不过是听都没听过的,不值得一顾。
“……”
林冠霆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他一眼扫过从来都只能在新闻中才能看到几张脸,大家仅仅是坐着,他就能隐隐感觉出牧家的波谲云诡,不禁皱了皱眉。
要不是应寒年这人确实不错,为他女儿做了那么多,为林家做了那么多,他还真舍不得女儿到这种复杂的家族里来生活。这么想着,他有些忧心地看向林宜,林宜回以一个微笑。
第609章 叫谁爸呢?(1)
“长房究竟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大嫂死了,羡枫被抓,寒年,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牧华弘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一腿,一双眼如冷刀子似的射向应寒年,直中要害。
他花尽心思留在国内,就是要让应寒年露出马脚,他好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突然听到长房的事,他自然是要拉着二房过来问一问,他猜测这里边和应寒年脱不了干系。
“您认为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应寒年不答反问,邪气地挑了挑眉,“或者说,您觉得这事和我沾上什么的关系,您才方便下手?您说个听听,说不定我就认了。”
“你——”
牧华弘被应寒年激到。
应寒年这人说话行事从不按章法,让人连接都无从接起。
他是不管多少压力逼近眼前,都一副浑不吝的样子,你跟他讲一,他跟你讲你是不是想要二……
完全聊不下去。小辈们都坐在一旁,牧华康见状看一眼牧华弘,然后又看向一身不羁的应寒年,叹上一口气,道,“寒年,这事得查个清楚,虽然说老爷子在遗嘱里将长房分了出去,但长
房到底还是牧家的,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
“那您想怎么个闻法问法?人都埋去陵园了。”应寒年不在意地道。
“那羡枫呢?”牧华康道,“羡枫被抓进去又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是被抓,又不是死了,去问就是了。”
应寒年态度依然冷淡。
“我派人去过了,不让探视。”
牧华康皱眉,本来以牧家的地位,想探视不是不能,但探视不了,一定是先有人打过招呼的。
“哦。”
应寒年轻描淡写。
从他的嘴里探不出半个字来。
“而且大哥手上少归少,但也有着一堆的产业呢,他被抓了,这些不是要被没收?”牧羡泉担心的是另一个重点,“到时候一曝光,这可是大大的丑闻。”
“你惦记就自己去抢。”
应寒年冷眼一瞥,不屑地道,眉间隐隐有不耐之意。
“你这叫什么话……”
牧羡泉气极地站起来,被牧华弘又给按了回去。
牧华弘沉声道,“这事是压不下去的,你刚坐这个位置不久,事情就接连地出,这不是什么好事。”
长房的沦陷是应寒年排除异己的手笔,这一点,恐怕不只他一个人这么想。
错的越多越好。
这么想着,牧华弘又看向一旁的林宜,心中又轻松一些,或许都不用他出手,应寒年的张狂和不顾一切就能活埋了自己。
应寒年冷笑一声,看着牧华弘满是讽刺,“那真是谢谢您这么关心我了,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个位置坐牢,将来给我孩子,给我孩子的孩子。”
就是不给你们。
牧羡泉不若牧华弘沉得住气,听得鼻子都快气歪了,别过脸去不再吭声。其实他本来和牧羡光一样,对牧家的争夺已经失去心思,但失去心思不代表他甘于永远被放逐海外,只有父亲把地位抢回来,他才有可能一直留在国外,而不是像现在这
样战战兢兢的,担心应寒年什么时候对他们三房下手。
牧华弘坐在那里,冷冷地看向应寒年,“我和二哥今天过来,是想问问清楚,好看看如何解决,如果你就这态度,那就只有请族中的长辈过来问个究竟了。”
林宜坐在林冠霆身旁,她明白牧华弘这是想把事情弄大。
虽然牧氏家族由牧老爷子这一支引领,但老爷子去了,应寒年刚坐上位置,家族中多的是一些老长辈,真闹起来,全隔着应寒年也是件难受的事。
家族和集团虽然是分的,但分得能有多开?
多的是牧姓人在里边担任着重要位置。
她担忧地看向应寒年,应寒年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在那里打了个呵欠,“说完了?那等把人请到了,再告知我秘书,我看我有没有空陪你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