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外面冷,你睡了一道,下车把我的外套披在头上。”
“谢谢。”
下了车,陆宸远护着她,就好似她是个易碎的娃娃般。
“饿了吧?”
楚清欢看着蹲着身前帮她换鞋的男人,眼眶阵阵发涩,鼻子发酸,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好在肚子应景的抗议起来,一天滴水未进,如今进了温暖的屋子,身体自然恢复正常机能。
“先生,太太,饭菜都已经好了。你们去洗洗手,就吃饭吧。”
“张妈,辛苦了。”
张妈捂嘴乐,“厨房还有太太爱喝的牛腩汤,我去端。”
楚清欢则被男人拉到楼上冲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温暖的居家服,这才牵手下楼。
经过今天的事情,两人之间那堵无形的墙有了深刻的裂痕,只轻轻一敲就会破碎。她心里很暖,连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打心里散发出来的柔和,比起今天她受的冷风吹,他的焦心如焚同样不好受。
“宸远,今天谢谢你。”
谢谢你找到她,让她不用自己抱臂取暖,独自一人面对漫漫长路,谢谢你为她雪中送了碳,也谢谢你那么的爱…她。
自从遇见他,他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男人,怎能不让她心生爱意。
“傻瓜,我们本就是一体,我不喜欢你与我客气。”
陆宸远紧紧的搂住她的肩,看着顺势枕在他肩头的娇美丽颜,心中一动,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吃饭吧,今天你突然联系不上,把张妈也急的上火,知道你一天没吃东西,更是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以后,可不许这么让人担心了。”
楚清欢笑着,用力抱住了他的腰,小脑袋在他的怀里来回拱了拱。
“对不起,人家知道错了。”
张妈用围裙擦了擦手,笑道:“先生,太太,饭菜都齐了,你们趁热吃,我先回房了。”
“张妈,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碗筷留着明天在收拾。”
张妈点头称是,她知道先生是想要个不受打扰的二人世界。
餐桌上只有碟碗的轻微碰触声,陆宸远给她盛了一碗汤,装着漫不经心的道:“明天随我回军属院吧,爷爷奶奶想见见你。”
楚清欢瞪大了眼睛,险些被汤汁呛到气管里,她轻轻的咳着,就算是谈恋爱也不至于这么快见家长吧?
“不用吧!”
“你是我认定的女人,早晚都要见,等你毕业我们便完婚。”
陆宸远这一手,让她始料未及,她心跳如擂鼓,也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更知这是男人所能给她的最大安全感。不过,她还不想这么早就定下来呀。
“宸远,婚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我们现在挺好的。”
她知道两人之间的鸿沟,更是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
“怎么,始乱终弃?你以为我陆宸远是那么好说话的男人?这件事我说了算!”
一锤定音,楚清欢被噎的够呛,瞪着他,一口接一口的喝汤,最后慢条斯理的擦擦嘴,一字一顿道:“我!不!嫁!”
陆宸远只当没听见,完全无视了她的反抗,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
饭后,早早的上床休息。
睡到半夜,楚清欢发起高热来,脸色潮红,还一阵阵的干呕。
陆宸远听见动静,惊坐而起,慌忙开了灯,声音中布满了焦虑,“哪里不舒服?”
楚清欢掀开被子,直跑向卫生间,扶着马桶吐了个昏天暗地,泪眼婆娑,还置气的不想搭理他。
陆宸远也不以为意,帮她拍背抹胸,殷勤递水。
吐完,舒服了很多,只是脚下打飘,浑身无力。
陆宸远不顾她的反抗,将人抱到了床上,透过睡衣,都能感受到她浑身滚烫。
男人的眉毛打成了结,眯着眼,不容置疑的道:“去医院。”
楚清欢无力的白了他一眼,抱着被子不松手,干脆装死。
当你喜欢一个人到了极致,那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送到她的面前,人前冷硬的陆少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柔情都用到她身上,这是多少女人趋之如骛,想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偏偏她就视而不见,还要往外推。
对付她的嘴硬心软,他的办法简单粗暴,用被子将人一裹,预备扛着便走。
楚清欢气的挠床,再也不好继续装哑巴,“陆宸远,大半夜的我不去医院,我就是今天在外面冻到了,真的不骗你,睡一觉就好。”
“你确定?”
楚清欢吸吸鼻子,声音也哑了三分,像哄小孩似的。
从小到大,最讨厌医院的味道,感冒更不用吃药,吃不吃都是一个礼拜。
“宸远,宸宸,远远,我亲爱的陆先生,你放过我吧,若是明天我起不来床,你在抗我去医院。好不好嘛?”
陆宸远了解过她的过去,知道她母亲身体不好,时常需要住院,看她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怕她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掖好被角,他转身看着窗外的夜色,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
第五章 难言之隐找兄弟
江月夜来时,脸色臭的好比屎坑里的石头,对一个有起床气的人来说,能在本应沉睡的隆冬凌晨时分,冒着风雪驱车来看病,已是天大的人情,你不能指望他还能笑脸相迎。
陆宸远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的到来,脸色带着不为人察觉的焦虑,微不可查的皱眉,“怎么那么慢。”
江月夜一口老血瞬间上涌,恨不得冲出喉咙吐他满脸。
他这人素来冷面冷心,你想吧,连心肠都是冷的,你还能指望他嘴里吐象牙吗。
而与他医术相持平的还是他的毒舌,“人不是还喘气呢么。”
陆宸远的脸色黑了,无奈有求于人,生生忍出了内伤,还得带着小心,怕过会儿下针下的狠了。
“大雪天的,我知道让你受累了,特意给你准备了两瓶茅台贡酒,这可是我花了大力气从爷爷那里磨来的,老爷子珍藏了二十多年都没舍得喝。”
果然,话音刚落,江月夜的眸子就亮了,那感觉就像饥渴了无数年的壮汉突然有一绝色美女站到了他的面前,还脱光了衣服,请他怜惜。
江月夜嗜酒如命,身为医生,好酒却不能喝酒,他只好收藏酒,尤爱年份久远的国酒,若是有人从古墓里掘出来的沉香老窖,那更是不得了,舍了全部身家也要闻上一闻。
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性质是一样一样的。
得了好处,冷颜如初雪遇到了六月天的太阳,消融个干净,连声音都变得温润,“知我者阿远也,说吧,谁病了。”
陆宸远受不了他的变脸,忍着牙酸,没有恶脸相向,单手插兜引着他上了二楼的主卧。
楚清欢睡的并不安稳,脸色潮红,为了退烧,额头上贴了退热贴。
若不是碍于好友的颜面,江月夜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好好嘲笑下某人,“呦,好端端的心尖尖,怎么病了?”
陆宸远沉眸,忍无可忍,抬腿便踹,“那么多废话,好好治你的病!”
江月夜也不是善茬,多年军营历练可不是假的,轻巧的转身,单手下压,锁住了踹来的大长腿,“啧啧,惹恼了我,小心我拿你心上人出气。”
这威胁很好用,陆宸远在床边坐下,从暖暖的被子里牵出她的手,“体温38度7,有什么法子快速降温?”
“高烧不是病。”江月夜做了检查,又号了号脉,无奈的看眼好友。
两人是同一部队大院长大的,彼此知之甚深,小远是动真心了,不然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热何至于兴师动众。
他认命的叹口气,“你是关心则乱,挂两天水就好了。”
边说边打开了行医箱,扎针的时候,楚清欢也只是皱皱眉,并没有醒来。
江月夜的目光落到床头柜上,摇摇头,“都好大半年了,我说小远,你不会不行吧?”
这莫名其妙的话,很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宸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了那瓶碍眼的避孕药上,瞧着对方戏谑的眼神,简直是牙根痒痒,这事还没法解释。他也一直在奇怪,两人同房次数频繁,过去这么久,清欢的肚子却无半点音讯,这让打着奉子成婚主意的某人,很是挫败。偏偏江月夜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他吃人的心都有了。
江月夜背起行医箱,笑的体贴,“有难言之隐找兄弟,不要讳疾忌医,这么漂亮的姑娘,看得见吃不香多难受。”
“滚!”
不用他说,江月夜抱着两瓶茅台酒,满脸得意的滚了。
楚清欢陷在梦里出不来,自然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就是听见了也多半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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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豪门的夜晚要比白日热闹的多,陈妤被白可人拉着唱了一下午的歌,又喝了一晚上的酒。
喝着唱着,过往的一幕幕在心底流淌而过,很清晰的回放在眼前,很多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不可避免的触动了伤心事。
白可人想着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端起酒瓶,一口气闷了半瓶酒,胃里火烧火燎的疼,猩红的眼底尽数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