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生回了一句:“嗯, 新婚之夜, 是用来玩开心消消乐的。”
常舒曼眼皮抬了抬,把手机扔给周宁生。“帮我通关, 然后我们再干坏事。”
—
结婚刚满一个月的时候,常舒曼宣布怀孕。
郑凛在评论区回了个意有所指的“兵贵神速”,然后火速遁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是度蜜月的时候怀上的。
常舒曼表示,这分明是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不是每对夫妇, 都用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认真做攻略,结果最后,只是花钱出门睡觉的……”
刚一怀孕,常舒曼就琢磨着,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她很随意地想,既然是度蜜月时候怀的,那就干脆叫“周蜜月”吧。
然而这个名字立马被群嘲太土鳖,最多当个诨名。
“周蜜月”这个名字被公开处刑、反复处刑之后,常舒曼佛了,退出了取名到头秃的行列,专心养胎。
有天周宁生轻轻戳了戳常舒曼的肚子。
“咱们去度蜜月的那个地方,有个称呼,好像还挺特别的。”
常舒曼也低头戳了戳自己的肚子。“哪个称呼?”
“可能是方言吧,当地人称呼‘你’叫‘侬’。”
“好像是哎,那里的人说起话来都软软的,声音也细。”
“嗯……我想了个名字,不过还没定下,仅供参考。”
“啥名?”常舒曼不明白,给孩子取名跟那个称呼有什么关系。
“周依侬。”
周宁生公布答案,常舒曼听出来有个nong的发音,就是表示“你”的那个字。
常舒曼思索了一会,问:“哪个yi?”
“单立人的那个。”
常舒曼用手指在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了写这三个字。“还行,笔画不是很多,学起来不算难。”
“依侬就是‘都依你’的意思。”
常舒曼侧头捏了捏周宁生的耳朵。
“都依我?”
“嗯,都依你。”
“好,依我就叫周蜜月。”
周宁生:“……”
—
“宝贝,亲亲爸爸哦。”
常舒曼抱着大名周依侬诨名周蜜月的小朋友,举到周宁生面前。
“周蜜月”小朋友的注意力都在怀里抱着的裸熊上,很敷衍地在周宁生脸上亲了亲。
常舒曼把“周蜜月”小朋友重新抱回来,在她脸上亲了亲。
“宝贝,妈妈亲亲你。”
“周蜜月”小朋友的关注点还是在裸熊上。
周宁生抓走了她怀里的裸熊。
这原本是常舒曼的,自从“周蜜月”小朋友拿去玩了以后,被蹭得有点脏兮兮。
“周蜜月”小朋友手一空,委屈地抓了两下,想把裸熊抓回来。
更委屈的是,她发现她被爸爸无视了。
周宁生没注意到“周蜜月”小朋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他看了一会这只脏兮兮的裸熊,又看了看常舒曼。
他捏着裸熊,突然笑了笑。
常舒曼趁机帮“周蜜月”小朋友把裸熊抢回来。
“周蜜月”小朋友开开心心地抱着裸熊“哒哒哒”地跑开了。
周宁生看着周依侬夹着裸熊一副唯恐他再来抢的没出息样儿……居然还躲到一边去了……
“你多大了?居然跟周蜜月抢玩具?”常舒曼侧头斜眼看了周宁生一眼,有点嫌弃。
周宁生脸上有了和刚刚周依侬同款的委屈表情。
“那只裸熊是我的。”
“……”
“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忘了吗?”
“……啥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是意外,不小心手滑发了个片段
这章已经替换啦>3<
☆、周宁生×常舒曼(二)
“叔,宁生这孩子, 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房间的门开了一条缝, 周宁生悬在半空预备敲门的手硬生生放下。
透过门缝,他清楚地看见沈姨坐在房间的床上,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她正自说自话。
她捏着的是周老爷子的照片。
那句话周宁生听得真切, 但沈姨没察觉到他在门外。
一道门的阻隔, 周宁生愣了很久。
其实他也不知道, 他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日子, 混着过呗。
……
他记得父母来接他的那天,他爷爷正给他系上一条红腰带。
那年他本命年,十二岁。
红腰带是根布条,他爷爷折腾了四个多小时去县城里割的红布。
那天之前,他的日常是,放羊和被骗。
骗他的是他爷爷,他每天都说“你爸爸妈妈明天就会回来了”。
每次他都会信。
周宁生实在想不明白,故事里放羊的孩子用“狼来了”, 骗了很多人。他也是放羊的孩子, 但他总被骗。
来的不是狼,来的是他的爸爸妈妈。
骗他的不是别人, 是他爷爷。
他牵着羊站在村东头,站了一整天。最后也没等到爸爸妈妈。
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上当。但每次爷爷说爸爸妈妈会回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相信。
村子是最普通的村子,这里的人都姓周,周家村因此得名。
周宁生平常接触的人很少。除了爷爷还有住对面小山坡的沈姨。沈姨其实也姓周, 这么称呼纯是因为她嫁给了隔壁沈家村的一户人。这里的女人地位不高,称呼都连缀着丈夫的姓或名。
周宁生站在家门口叫了一声“沈姨”。
他爷爷便说他不懂规矩。
倘若她丈夫还活着,称呼一声“沈姨”也就算了。但现在,她丈夫没了,“沈姨”这个称呼自然叫不得。
沈姨站在对面的小山坡上,看着周宁生牵着羊走出来。他叫她一声“沈姨”,他爷爷就会轻轻拍一下他的头,示意他闭嘴。
她说:“没有关系的。我倒听习惯了,叔。”
周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参加过抗日和解放战争,世道太平以后,他回到故乡,一直待在原先的周家村,无欲无求,准备在这里过完一辈子。
周老爷子无欲无求,但他儿子周延“很有追求”。周延觉得这里很没劲,也不想念书了。初中毕业以后,他领着青梅竹马的小姑娘周素彩跑到外地闯荡去了。
周老爷子的妻子去世得早,加上现在儿子一走,他一个人,突然有点不适应。
但这种不适应也没有持续太久。
他战友的女儿,十三岁嫁到隔壁沈家村的那个。去年她丈夫没了,转过年来,婆婆也撒手人寰。
丈夫和婆婆走后,她重新回到了周家村,家就住在周老爷子家对面的小山坡上。
她回来以后,村里以前几个和她玩得好的大姑娘时不时会来找她唠唠嗑。
周老爷子有时候也能隔着条道,和她唠上几句,没以前那么无聊了。
又过了没几年,周老爷子无聊的日子宣告彻底结束。周延和周素彩每年只有过年会回来。这次过年,他们抱回来一个还没满周岁的孩子。
按辈分取名,宁字辈,叫周宁生。
春节结束,周延和周素彩走的时候,把孩子扔在了周老爷子家。
周老爷子乐呵呵地接受了。
周宁生断奶之前除了吃羊奶,基本上吃遍了村子里同龄人妈妈的奶。
周家村有个叫翠花的姑娘,刚生完孩子。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就生龙活虎地下床干活了。
翠花身体壮,奶水也多。
周老爷子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翠花不在意地摆摆手。“叔,没事,我怀孕的时候小米粥当水喝,现在奶特别多。宁生我抱回家喂了,正好还能和我们家帅帅做个伴。一会喂完让我男人给你送回来。”
周家村民风淳朴,村里几十户人,相互很熟稔,关系简单纯粹。周宁生吃完“百家奶”,受尽了各种“周叔叔”、“周阿姨”的关心爱护,但长成了一个干瘦小男孩,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干瘦小男孩周宁生牵着羊回来了,又习惯性地叫了一声“沈姨”。
周老爷子在背后拍了他一下,让他别叫了。
周宁生牵着羊到了屋后。
其实他情绪不是很高,刚刚在村东头放羊的时候,同时在那边池塘里溜鸭子的周宁帅看着他望眼欲穿的样子,嗤笑了一下。
周宁帅一边漫不经心地数着鸭子头,一边对周宁生说:“你别看了,我爸说,你爸妈不会回来的。”
“可是我爷爷说他们回来,今天就回来……”
“他骗你!”
“你胡说!”
不欢而散。
最让周宁生感觉到心理不平衡的是,翠花阿姨喊周宁帅回去吃饭,隔着很远,就听到一声一声的“帅帅,饭好了”,“帅帅——”
周宁帅听到妈妈的喊声,也不应也不着急,低着头饶有兴致地揪一只鸭子屁股上的毛。
翠花姨叫了几声没人应,原本情深意切的呼唤瞬间变成咒骂。“周宁帅!你个饿不死的!回来吃饭!”
周宁帅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用脚赶着鸭子回家,临走前还对着望眼欲穿的周宁生说一句“你又被骗了”。
周宁生很生气。
他形容不出那种感觉,长大以后才知道那是所谓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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