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禾连忙摆手:“我一男子去给王爷冲喜,就是借一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啊。”
肖逸辰委屈叹气道:“还算你识相,本王这次可是亏大了,自己大婚不但没参与,还一直躺在床上。”忽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婚书可有写?快拿来我看看。”
覃禾闻言忙从桌上的小柜子里找出事先拟定好的文书,只是上头光有覃夕的名字,并没有肖逸辰的。肖逸辰见过以后,当场就叫人备上笔墨,龙飞凤舞的在婚书上签了自己的姓名,还盖了个肖王府的印章。
见一旁覃夕的名字写的娇小秀气,一瞅就知道不是出自凌依之手。名字旁边空了一大片地方光秃秃的,不单是丑,主要还是不保险。万一这丫头哪天玩腻了又跑了,说婚书上的签名不是她,可没地方能给自己赔个媳妇来。
想到此处,肖逸辰一指傻站在一旁看戏的凌依道:“你,过来按手印。”
第25章
即使凌依心中再不愿意,但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是按了红手印。但肖逸辰所猜想的翻脸不认账,在凌依这种自认为的江湖女子身上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做人嘛,仗义二字是最基本的,反正凌依最初想的便是掳了肖逸辰,这纸契约还误打误撞的将二人绑在一起,也算是帮了她。
老太医在一旁直咂嘴,属实是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结婚结的像是签字画押。
屋里人实在太多,覃禾见王爷并没有其他吩咐,便开口问道:“王爷,如若没什么事,我们就先退下了。”
肖逸辰嗯了一声微微点头,眼神却落在一旁仔细阅读婚书各项条款的凌依身上。覃禾抬头瞄了一眼王爷,见他目不转睛的瞅着自家姐姐,眼神很是甜腻。难不成王爷突然喜欢上自家姐姐了?怎么不见原来对她这般宠爱?
肖逸辰察觉到覃禾眼神中的意味,随即微斥道:“你看够了没?”
听到肖逸辰的声音,凌依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一抬头就看见两道直勾勾的目光看向自己,吓得她连忙回想刚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导致自己暴露了身份。
覃禾见肖逸辰冲自己发火了,也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有些逾矩,连忙低下头退了出去。不但自己走了出去,还拉着屋子里的大夫小厮一同走了出去。
待众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凌依二人互相的大眼瞪小眼。
凌依没想到覃禾这么忘恩负义,屈服于肖逸辰的眼神之下把自己的亲姐姐都忘了?虽然她不想跟覃禾长时间接触以免暴露,但是如今她也没想好要怎么以覃夕的身份和肖逸辰相处啊。
自己是不是应该温婉一点,应该先端茶倒水,还是更衣喂食?
凌依正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肖逸辰冲着她招了招手,道了句:“过来。”
闻言凌依头上的火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了,他这是招呼小猫小狗呢?招招手就让自己过去?身为一个杀手,排名第一的杀手,凌依能屈服吗?能吗?
能!
“王爷可有何事要吩咐臣妾?”凌依露出有史以来最温柔可人的笑容冲着肖逸辰,学着良家女子般,恨不得一步掰成三步,慢悠悠的走到肖逸辰身边开口问道。
肖逸辰见凌依这副东施效颦得搞怪模样,强忍住笑意问:“你刚刚看的那般仔细,可是对婚书上有什么不满的?”
“没。”凌依听见问话,不自觉地答案就脱口而出,但仔细想了想又点了点头问道:“上面说我若是没有子嗣你就要休了我?”
肖逸辰闻言一惊,是哪个败家娘们写出来的婚书?是故意与他反冲不成?天地可鉴他现在哄着人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提要孩子的话?再者说了,若是自己仍旧瘫痪在床,孩子就更别指望了,如此看来这则条约还真是荒诞可笑!
但接过凌依手中的婚书细细看来,才发现是自家的傻丫头搞了个天大的误会。
正了正神色,肖逸辰指着婚书上的字,给凌依科普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如若做妻子的犯了七出之罪中的某一条,做丈夫的方可休妻,上面的无子是指你年过半百以后的事情。”
凌依闻言,随即满脸认真问道:“如果我年过半百之后真的还没孩子怎么办?”
肖逸辰一愣,随后语气坚定的道:“你要相信你男人的实力。”
凌依思索半晌,用疑惑的眼神上下大量了一番肖逸辰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道:“我出去看看药煎好没。”
待凌依走后,肖逸辰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屋内无人,便艰难的坐起身,拿过刚刚签字后放在床头的笔墨,偷偷的把无子那一栏给划了下去。之后又看了看手上的婚书摇了摇头,提笔把七出之条全部都用墨汁盖的死死的。
趁着还无人回来,对着暗处吹了个口哨,房梁之上跳下来一黑衣人。肖逸辰伸手把两份刚刚修改好,还新鲜出炉冒着热乎气的婚书交给他,让他帮自己放回原来的盒子里去。做好这一切后,那还黑衣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若凌依此时还在屋内看到这一幕的话,定然会大惊失色。此人究竟是谁,又师出何方,一直在这屋内来去自如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凌依前去厨房,看见两个小厮正围着炉子煎老太医给开出的方子。
方药方凌依瞧过了,就是最为普通的滋补药,药效讲究一个温和不刺激,但说实话用处并不大。
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闻着空气里弥漫的苦涩药味,凌依捏着鼻子砸了砸嘴,要肖逸辰喝这药,还不如让他多吃些好吃的来的实在。
药还没熬好,凌依索性出去等。溜达到花园却见覃禾在院中舞剑,好一套落花流水剑法被覃禾耍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院子里的大雪堆被剑锋划出了好些个口子,细雪被扬的漫天飞舞,看的凌依特想拍手叫好。
但叫声却被理智硬生生的憋在喉咙里不敢发出。
覃夕不会武功自然也看不出覃禾剑法的好坏,定然也不会像自己刚才表现的那般痴迷,为了不被找出破绽,凌依决定还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学上个一招半式来的靠谱。
正毫无形象的躲在假山后头认真的当个好学生,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顿时便没了兴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人引着凌依来到了王府后身,依旧是那片小树林,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公子易。
“参见楼主。”对于这次楼主找自己所为何事,凌依心知肚明,还没等易公子开口,凌依就抢先一步主动认错道:“属下知错,这次是属下没有预料到肖王竟然会醒过来,属下定然会抓紧解决的。”言罢,等了半晌都没有易公子的声音,凌依自己心虚也不敢贸然抬头招惹不快。
易公子只是盯着凌依,眼中尽是怒火,他想压却压制不下去。
他本正被媚萝带着参观院子里新堆出来的雪人,当得知凌依误打误撞嫁给了肖逸辰这个天雷滚滚的消息后,一怒之下拔出身边之人的配剑。只一下,院子里所有的雪人脑袋都搬了家。
再之后,他就从暗影楼一直运功飞到了肖王府,期间半点停留都没有。
“你为什么嫁给他?你怎么能嫁给他?”易公子双手紧握凌依的肩膀,怒目圆瞪的怒吼,半点没有往日的风度翩翩:“你明明可以趁着半夜潜进去把他一刀解决的啊!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凌依的事情他向来不多过问,只为让她能觉得自由些,也就不知道她竟然想出了如此蠢笨的法子,把自己整个人都搭了进去。
见易公子如此激动,凌依倒很是感动,难得这世间还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便连忙安慰道:“府内有覃禾,武功在属下之上,而且这只是属下想出的一个最为稳妥的计策,楼主不必着急,属下定会全身而退。”
易公子瞧见凌依一本正经解释的模样,就知道她果然什么都不懂。自嘲般的笑了笑,慢慢的松开了握在其肩膀上的手,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轻声道:“我刚刚,弄疼你了吧?有没有碰到伤口?”
见气氛好似有所缓和,凌依大松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蒙混过去了,随即连连摆手:“无妨无妨,不碍事。”
“那,那就好,你且快些解决,我先回去了,等你消息。”易公子犹自搓了搓手心,暗下决心定要在凌依完成这次任务回去后,把表白之事提上日程!
“恭送公子。”凌依点头弯腰行礼,动作之严谨生怕一个不小心楼主又气恼了。
易公子离开的一步三回头,瞅着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凌依只当他是在试探自己。如此之下凌依更是一动不敢动,直到易公子走远消失不见才敢放松下来。
朝树林深处走了两步,对暗处吹了个口哨,只见有一黑衣人跳了下来,看身形是那夜带走覃夕的两人之一。
“你们今晚把覃夕带去城外,找个村子好好安置,切不可怠慢。”瞅着今日楼主发怒的模样,定然是不满意自己的做法,为了不伤及覃夕,凌依只能另寻个地方安置。
那人犹豫道:“可姑娘这边今晚便没人守着了。”易公子在凌依刺杀失败受伤后,特意派了他二人前来,就是为了接应凌依,却没想到如今干起了绑架良家妇女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