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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痣 (南山鹿)


  祁陆阳把她拉到怀里囫囵地亲了几口,手掌从肩头一路摩挲到前面,沉迷地停在某个地方。它像被什么东西吸附住,完全无法靠自制力挪开。男人哑着嗓子在唇边低语:
  “一直以来,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迟迟,你其实比谁都坏,自己不知道而已。”
  每次被这人亲,陆晚都有一种对方很喜欢自己的错觉。不多时,她的眼里已经沾上了些春潮:“陆阳,如果‘我喜欢你’就是原罪,那我确实错了。你想怨我,我认。”
  没见过哪个姑娘这么喜欢见缝插针地跟一个男人表白。
  “又来。”
  祁陆阳嗟叹一声,把她翻了个面,零零落落的吻撒在身上,从耳后到肩胛再到腰窝,沿着脊柱沟一路向下偶作停留,却不贪恋任何一个地方。
  直到他轻轻抬起陆晚的下腹,低头,盯着那里,神情是入魔一般痴迷。
  意识到这人要干什么,陆晚于迷蒙中回过脸来,仍是那句:“你别——”
  晚了。
  晚了十年。
  等祁陆阳再次将陆晚翻转过来,他望着她湿/漉/漉的眼,勾起嘴角,唇上有一抹晶莹的水光。
  “喜欢么?”他问。
  陆晚捂住脸,没说话。
  祁陆阳带着她把几个小时之前的步骤重演了一遍。
  他们依旧十指紧扣,他就着这动作把人拉起来,坐在自己身上。严丝合缝的新奇体验传来,陆晚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姿势她刚好能与祁陆阳平视。
  “喜欢么?”他又问。
  她点头了。
  陆晚确实没有撒谎。不多时,她身体突然僵硬,脚背绷直,指甲也嵌进了祁陆阳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人意外。
  于是他停下,对着她的动情神态沉醉。
  除了小腹里还在剧烈挛缩,陆晚浑身上下所有关节都像是被定住,无法动弹,神情懵懂又泫然欲泣,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祁陆阳心满意足:自己总算从里到外,彻底了解了她。
  时针转过十二点,新旧轮替,接下几天里陆晚却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她的存在似乎只在那一张大床上。在这方寸之间,祁陆阳用唇在她的双腿上戳满红痕,一路蔓延至腿根,不多不少每次都是七个,匪夷所思地执着于此。他也仍旧让她喊自己小叔叔,半是逼迫半是诱哄,一遍又一遍。
  三天年过完,训练有素的帮佣已经来房间换了无数次床单。头几回,陆晚留在房间里,她们叫她林小姐。
  她笑:“我姓陆,祁陆阳的陆。”
  后来,陆晚干脆裹着浴袍躲去露台,再冷也不愿意进屋,表情说不上好坏,话却越来越少。祁陆阳见了,以为她是害羞,便一边帮她揉着抽筋发麻的小腿,一边劝慰:“这很正常。”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又有什么不正常?
  陆晚如何都哄不好自己,只能回呛他:“我又没你见得多,自然想不开。”呛完她就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神色蔫蔫,下巴都不太抬得起来。
  把人送回床上睡觉,祁陆阳又去骑马。
  陆晚醒得早,却没像前几天那样趴栏杆上看他驰骋。她自己下楼,一路上遇到的帮佣都客客气气地叫她一声陆小姐,不再出错。陆晚娇滴滴地笑:
  “辛苦各位了。”
  陆晚去马厮里转了一圈,这边的工人亦很友好恭敬:“陆小姐可以试着骑一下矮马的。”
  她摇头,对方便换了讨好思路:“那边还有一匹阿拉伯马,非常漂亮,叫温莎,小祁总昨天就是选的它。不过,温莎的个性不太温顺,但我们可以帮您骑上去拍拍照。”
  他说完急切地补充:“这边之前很少有女客来,我们也只能等听了您的要求再安排,您千万别觉得怠慢。而且,小祁总昨天特地交代了,这里所有的马,您都可以随便选、随便挑。”
  很少有女客来过,听起来已然是天大的荣幸。
  “不了,它也累得慌。”陆晚说。
  她环视着这间投入了巨大人力与金钱的建筑,以及鬃毛都梳得柔顺光亮的各色名贵马匹,忽地生出个奇怪的念头:
  自己和它们,和她们,真的有什么区别吗?
  一身骑马装的祁陆阳牵着匹叫凯撒的德国纯种马走进来。
  把缰绳递给工人,祁陆阳旁若无人地搂住陆晚,拿粗砺的马鞭轻刮她细嫩的脸:“走?”
  无需多问,他指的是那间屋子,那张床。
  陆晚垂下头,用手指戳他衣服上的扣子玩,半晌才重新仰起头,问出十年前圣诞结那天的问题:
  “陆阳,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人对自己的作品真有偏爱,我暂时挺喜欢这一章的。
  感情中一无所知的那方不会绝对无辜。不管外在表现得多么强势,爱而不得的痛苦对于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女主马上要正式进入小叔叔真实的生活了,等她知道一切……嘿嘿
  P.S.这两天提前更新是为了方便被suo后修改,时间不变,明天不更。


第36章 Chapter 36
  祁陆阳第一时间觉察出了陆晚眼眸中藏着的不痛快。
  因为他在这双眼睛里住了很多年。
  “不喜欢这儿?”他难得露出几分不掺杂质的温柔。
  陆晚拍开他蹭到自己脸边上的马鞭:“我又不像你,这么爱骑马。”
  祁陆阳笑:“你以为我真喜欢?”
  “不然?”她说罢看向神态蔫蔫的伊丽莎白和温莎、凯撒,证据确凿。
  祁陆阳在心里想:这小没良心的,不累死马,就得累死你了。
  面上懒得和陆晚多解释,他只是扔了马鞭脱下帽子,拉起人就大步往马厮外面走:“我们收拾东西去。不在这地方待了,腻得慌。”
  男人个子高,肩也宽,骑马装穿身上精气神俱足,飒爽,英朗;短短的额发被帽子压过,稍显凌乱,陆晚居然看出了种让人一眼万年的少年锐气来。
  她强行撇开脸去。
  “我没什么好收拾。赤条条过来,再赤条条的走呗。”陆晚任人牵住自己手,却并不怎么迈步子,几乎是被祁陆阳拽着往前挪。
  祁元善的人把她“打包”好送祁陆阳床上来的时候,几乎是□□,唯一的蔽体之物中途也被祁陆阳撕成了破布。要不是这人临时喊下属买了些衣服送过来,陆晚身上或许连个马鞍都没有。
  这话说完,祁陆阳站定在原处,背对着她朝天上重重地呼出口气。一秒,两秒,三秒……就在陆晚以为他要不耐烦了的时候,对方却回过头,笑,眼眸明亮如星。
  “谁说你没行李了……”
  弯下腰,祁陆阳把自己的双手强行搁在陆晚小小的掌心之上:“我不就是?”
  女人在心底叹气:教她如何不爱他。
  用避重就轻的漂亮话把陆晚哄好了些,祁陆阳心里却没有外在表现的那么轻松。
  陆晚骂他狼心狗肺,换做以前他会反驳,现在却觉得是这词语是十足的贴切。
  在国外念大学时,祁陆阳读过本书,里面有句话他一直记得:每当人远航归来,他总有故事可说。
  祁陆阳孤独地航行了十年,最终又绕回了陆晚身边的原点,却并不想对她诉说过往的那些故事——里面隐含了太多的懦弱、妥协,肮脏与卑劣,甚至是血腥。
  他深以为耻,羞于提起。
  在自觉羞耻的同时,祁陆阳也依然丢不掉根植在男人本性深处的那点自私。
  就比如在陆晚出事进警局那天,祁陆阳在愤怒过后……居然有过一瞬间的庆幸与安慰。
  她身上的污点,让男人生出种自己离她又靠近了些的错觉:他们两也许可以一起堕落,一起迷失,一起见不得光,到死都不分开。
  祁元善拉陆晚下水的动机,祁陆阳并没有想太明白——是凯旋之后对俘虏的羞辱与讽刺?还是准备等自己食髓知味、无法自拔,再将陆晚“带走”,给予最深最重的致命一击?或者仅仅只是想送过来一个后患?
  可他还是借着无法拒绝的机会无耻地占有了陆晚、把人拖入局中,在自己最脆弱,也最不应该的时候。
  祁陆阳唾弃自己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
  从养马场出去,祁陆阳自己开车。
  等红灯时,男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轮换敲击着,节奏急促。欲言又止半天,他才问身边人:“祁元……我伯伯那天和你说什么了?”
  太需要某种纯粹慰藉的祁陆阳,这几天一直在回避着某个人某件事。
  陆晚还是那句话:“说你喜欢我啊。”讲完她自己先笑了。祁陆阳不喜欢她这样笑,打断一般地追问:“没别的了?”
  “……他还说,你妈妈去世了,挺难过的,要我帮个忙。”
  祁元善的原话是:“我想来想去,这世上恐怕只有陆小姐是唯一一个能给他安慰的人了。”
  陆晚不认为自己是所谓的“唯一”,非要说,也只是祁陆阳身边唯一在世的亲近之人。但如果对方真的需要,她很乐意当那个“第一”——也就是最先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捂不热祁陆阳的心,捂热他体温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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