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是绝望,还是地狱。
所以,这份寄存于警/察身上活下来的唯一希望,明静并不想要。
可她不能不要。
虽然可能性零点零无尽,但明静想起妈妈难过的脸,她想,还是让这份可能性存在吧。
就当是身为一个女儿应有的努力吧,至少证明她为了活下去,努力过、祈盼过吧。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的心理好过点,清除对痛快的死亡毫不反感的愧疚感。
……?
现在几点了?
明静没觉得有一丝困意袭来,原本以为是待在陌生环境里,又被骇到才睡不着,结果等了许久,她还是一点都不困,反倒肚子有些饿了。
手机被收走了,也没有哪里能看到外面的天色。
明静眨了眨眼,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再打开对面的“死”门,适应了房间的亮度,明静现在看这个房间非常昏暗。
她走到刚才待的地方,从地上捡起了手表,站到昏黄的灯光下,钟表内,一个小小的方型小格里,两个字母:AM。
10:35a
早上十点半?
明静的脑海里闪过被人从身后捂着口鼻的画面。
想起来了。
她是昨晚被抓来的。
晕睡一晚,现在是早上,很正常。
都怪那个男人,说什么明天开始算起,害得她以为现在是晚上。
果断转身,明静回到那个小房间里,刷牙洗脸洗漱一番,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吃的,于是她出门觅食。
明静没觉得她能从这里逃走,男人没有锁门,不是他粗心大意、自负过人,反而说明他深知无论如何,他的猎物都不可能逃离这里。
多少看过一些关于他和死者的报道,就能明白了。
死、者。
明静关好两个门,站在睡觉的房间前,思考了一下,选择了右边,走廊的右边不远处有两个并列的房间。
明静敲了敲门,没有应声,便打开了。
是一间空房间,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但地面上有一滩不明液体,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像医院的消毒水似的。
她关上门,来到隔壁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声音,明静试着转动手把,却发现这个房间打不开。
明静转动几下,都被卡住了,可门上没有一个钥匙孔,她四下看看,也没看到什么疑似机关的东西。
于是放弃这个房间,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直接走到走廊的转弯处,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只是这回有了尽头,尽头好像是一个牢房,而左右两边有很多扇门,没有挂画,一眼望去,都是房间。
就像医院病房的走廊,除了病房还是病房。
明静讨厌这种感觉,想也没想,她转身就想离开,回头撞到一个怀抱里,抬头,是那个男人。
小黑猫趴在他的肩头上,正抓玩着他的头发,小爪子力度没控制好,他的脸颊被它挠出几条浅浅的爪痕。
“你在这里干什么?”
男人换了一套衣服,普通的黑色长袖运动服,穿在他瘦削的身上,有些松垮。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穿运动服的模特,愣是谁也没法将他跟杀人魔划上等号。
他睁着一双深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明静。
说话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简单的询问而已。
明静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一定的距离后,看他:“我在找你,我饿了。”
男人的身上有沐浴后的味道,他应该是刚洗完澡。
明静想,难道他习惯早上洗澡吗?或者,他这是刚杀完人?
男人的嘴角上扬,他把小黑猫抓起来放进明静的怀里,一把拉过她的胳膊,语气有些高兴。
“走,我带你去吃吃饭。”
明静心里抗拒,却没法挣扎,只有任由他拉着她不自主地向前走着。
安静的走廊里,两人的脚步声在廊壁上回响,夹杂着猫咪的喵喵声。
明静突然问道:“这里是地下室?”
她以为男人不会回答,或者会对她打探的行为产生不悦。
没想到,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嗯,起初是一个大型的地下空场,原本是预计做地下停车场的,后来被我改成地下楼层了。这条走廊是S型的,有很多房间,每个锁都是特制的,除了我没人能打开。很多都是进去后从里面打不开的,你不要进错房间。”
男人将这里的地形跟她说,包括一些门锁的问题。
明静问:“你从里面也打不开吗?”
“我能打开。”男人抓住明静的手用力,明静吃痛地皱了下眉,他继续说,“我能从里面打开,你不能。”
他的力道没有减少,反而不断地增加,明静疼得受不了,猛地挣扎了几下,男人松开了手。
她捂着被抓疼的地方,说:“我知道了。”
来到一扇门前,男人正准备开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歪头看了看明静,问:“小笼包?”
明静反应过来,他在问她吃什么。她摇了摇头:“我想吃广东肠粉。”
她的语气过于自然,完全没有受制于人的感觉。
男人愣了一下,声音沉闷:“没有。”
明静低下头,想了想,说:“那就小笼包吧。”
男人没理她,开了门,门内是另一个小天地,是个厨房,有冰箱、烤箱、碗柜等等,依然什么都有。
长形桌上,有几屉小笼包,微微冒着热气。
明静在桌边坐下,拿起一个小笼包,掰开,里面是满满的肉馅,她把小笼包塞进嘴里,嚼吧几下便下了肚。
一连吃了两屉多,明静刚觉得有些噎,一杯乳白色的豆浆被推到她的面前。
明静的目光落在那只推过来的手上,骨节分明,修长纤细,很漂亮的一只手。
他的手腕也很好看,纤细瘦削,一种骨感的漂亮。
明静的十指也很纤细,初中去网吧玩游戏,那里的老板娘曾经夸过她的手很漂亮,特别适合弹钢琴。
但跟男人的一比,被秒成渣了。
人家的那才叫真正适合弹钢琴的手指。
明静端起杯子,咕噜几口,一杯豆浆见了底。
喝完豆浆,明静放下杯子,把手搭在桌沿上,小小地打个嗝,那只被她暗赞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右手。
明静的瞳孔瞬间放大,她只觉得寒意在这一刻袭上她的后背,她呆呆地看着男人拿起她的右手把玩。
男人捏捏她的指甲,又摸摸她的节骨,最后放在桌上,用他的手压住,他饶有兴致地用另一只手在明静的手背上描摹。
“你的手很漂亮。”
半响,他夸赞道。
下一秒,一道银光闪过,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稳稳地扎在明静的指缝间,紧挨着她两根手指的内侧。
男人补充:“很适合收藏起来。”
利索地把刀□□,收好。
明静被吓到了,她愣愣地看着男人的举动,缓缓将手收回来。
她被自己吓到了,在被吓到的同时,她居然觉得男人的动作很熟悉,熟悉到她也能这样反手将刀插进某处的感觉。
只不过,这个某处不是桌面木板,而是人的胸膛。
她被有这个想法的自己吓到了。
“我累了。”明静站起身,努力稳住身子,她故作冷静地对男人说。
男人垂眸,掩去眼里的情绪,只是将明静的豆浆杯拿回来,没有搭理她。
明静缓缓朝门边走去,费劲所有的力气将门打开,明静在走廊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她抱紧自己,身子却还是忍不住轻颤起来。
血从男人粗壮的胸膛里溢出,迅速染红了医院分发的护工服,染红了明静的病服,以及她的双手,和视觉……
把头埋进手臂里,明静听到记忆里有个少年对自己说:
“别怕,他已经死了。”
少年松开手,满是鲜血的掌心里静躺着一把被染红的手术刀。
少年冲她笑:“你看,是我杀了他。”
少年的模样她记不起来了……
因为——
明静抬起头,对着空气低喃:“别说了,你是假的。”
第9章 道歉
明静伏在窗前的书桌上写作业,神情专注认真,间或停下笔,笔杆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刷刷的笔声又在房间响起。
突然,一张密密麻麻写字的纸出现在明静的眼前。
明静停下笔,伸手接过纸,回头看不声不响站在她身后的明海,问:“这是什么?”
“你别管这是什么,”明海双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说,“妈要我看你填完,然后拿去给她。”
“……什么东西?”
明静把纸放在作业本上,上面是一堆稀奇古怪的题目,和怪异的图案。
每个问题都不一样,有一些像是心理测试的趣味问答,有一些却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心理问题,还有一些很简单常见的问题,很多自我感觉的已身状况、情况选择题,选项只有四个:严重、偏重、一般、偏轻、不会,也有几个看图像的填空题,问她在图上看到了什么。
明静一路填下来,填到图像的题目时,她抬头看向来到书桌旁看她填写的明海,用钢笔尾端敲了敲两个模糊的黑图像,问他:“哥,这张题你也填过了吗?这两张图你看到什么动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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