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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商穿越七零年代 (恣悠悠)


  二奶奶叹口气:“就这穷命,从小挨饿,没成人就被卖了,到老还是光着身子走的。”
  姥姥她们把一切收拾好,二奶奶嘱咐着:“咱就说是吃饭呛着了,别的不能提。好了,都大声的哭吧。”
  村里人听见动静,很快都赶了过来,院子里挤满了人。大伙听了二奶奶的解释,就说:“老二奶奶今年七十三,自己害怕了一年,就差俩月了,还是没熬过去。”
  “要不说那,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老二奶奶也算高寿了,咱村还没几个活过她的。”
  村里的执事(专管红白事的人员),自发的张罗起来,丧事有条不紊的进行。执事不是一个,男女加一块有七八个,韩德库就是领头的。
  女执事外号叫“骡子”,人又粗又壮,六十多岁,是保管韩玉臣的大伯娘。
  说起她来也是个奇葩:她公婆两个儿子,她丈夫是老大,韩玉臣的爹是老二。她人长的壮实,家里外头都是一把好手,就是生孩子不尽人意。十六岁进门,连着十二年,生了七个闺女,韩玉臣他爹则相反,八年生了四个小子。
  韩玉臣的娘经常话里话外的挤兑她,说她长了个绝户头脸,一辈子也生不出儿子。还撺掇着公婆,想把自己的二儿子过继给她。
  看她不同意,就扬言道:“这八十亩地,早晚是俺们的,有人啊心强命不强,人是争不过命的。”
  她公婆倒是没偏心,对大儿媳非常满意。她勤劳善良,勤俭持家。天生一双大脚,身体壮实,力气也大。
  她生三闺女的时候,刚生完孩子,听到外面有人喊:“你家的驴跑了。”包上快头巾,就出去撵驴了。
  她婆婆回来,在大街上看见她,感觉不对劲。回家听到屋里孩子哭,才想起来看她的肚子。
  赶紧撵她进屋休息:“你这孩子,不要命了。生孩子也不知道喊个人,还敢出门吹风。”
  二老就盼着她生个小子,还真盼到了,她三十岁上生了个儿子,起了个贱名叫“锅拉”。
  儿子有了,丈夫却一场急病走了,那时儿子才八个月。公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也先后病倒了。
  公公临死前,怕她吃亏,就做主把家分了。八十亩地,一家四十亩,婆婆跟老大家生活。
  她的“骡子”外号,就是从这时被人喊起来的。丈夫走了,儿子还小,大闺女也刚十三岁,还跟着个生病的老人,家里地里就靠她一个。
  她弟媳又换了新话题:“天生的寡妇命,硬要儿子把男人克死了。一个女人家,守着四十亩地,看着长草吧,就知道瞎揽吧(强占)。”
  她带着婆婆去了县城,找刚兴起的西医,花了十块大洋,给老人治好了病。
  以后的日子,她让老人在家,带着9岁的三女儿操持家务。自己带着13岁和11岁的两个女儿,下地干活。
  她和婆婆都是寡妇,连个雇工也不敢用,就怕别人议论。村里人也躲着她,一是她弟媳嘴臭,二是怕人议论。寡妇门前是非多,谁也不愿身上沾腥。
  也亏她壮实,心量也大。犁地、摇耧、扬场,地里的活计样样拿得出手,不比男人差。到了农忙季节,实在忙不过来,娘家来人帮她一把。
  儿子六岁时,丈夫仁亲的母亲去世。作为干儿子,她家得上大供,行大礼。
  她弟媳趁机刁难,不准丈夫和儿子出头。“她不是能吗,男人干的活都能干,让她自己行礼去,人家有儿子,用得着你们装孝子。”
  亲兄弟不出头,别人更不敢上前。她还真犟上了,找了个响器班,跟着人家学行礼。
  到出殡的那天,她用牛车拉着三十碗的大供,自己带着儿子,在灵棚行了套三十六路的大礼。


第191章 “老骡子”的辛酸
  干亲是重要亲戚,行礼放在最前面。响器班子和她熟了,配合着她行礼的节奏,起劲的吹打。一套大礼行下来,用了半个多时辰,有板有眼,没出一点差错。
  有她镇着,下面连着几家都出了错。大伙就传开了,十里八村都知道,韩屯有个寡妇,比男人都能干。
  她弟媳听说了,撇着嘴说:“她长的那样,是和男人差不多,不男不女的,像个骡子。”
  大伙一想,还真让她弟媳说着了。她整天在地里干活,风吹日晒,皮肤又粗又黑,和男人真没啥区别。于是,“骡子”的外号就按在了她的头上。
  她脾气也好,谁喊都应着,还笑呵呵的说:“又不少块肉,大伙就图个乐呵,连俺自己都快忘了还是个女人。”
  慢慢的日子过起来了,还买了一个骡子和一架骡车,四十亩地也守住了。儿子十二就给娶了个媳妇,也和她一样,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
  结果,解放了,她家地多,划了个富裕中农的成分。韩玉臣的父母,前面的三个儿子娶的媳妇,都和婆婆上不来,分家另过,地也分开了,结果一大家子都成了贫农。
  村里人都知道情况,也没拿成分当回事,就是她妯娌俩,一辈子上不来。
  大伙都喜欢嫂子,她干什么都利落,胆子又大,丧事给老人净面换送老衣,一般都找她,接客送客也是她的活。
  近些年,她上了年纪,就被称为“老骡子”。老二奶奶这是特殊情况,就没喊她。
  韩德库认死理,非得杀头猪,给她娘大办一回。执事都劝他,“你家的亲戚少,杀猪也用不了,去集市割些肉就行。”
  “高高三”也要杀猪:“俺奶奶自己就喂了两头,得杀了给她办桌大供。”
  丧事的大供有说头:十碗方子肉,每方五斤;十碗公鸡,十碗鱼。方子肉用中间的五花肉,碗里装不下,都是架在碗口上,不杀头猪还真出不来。
  这样的大供,解放前的大户人家,才摆得起。解放后,特别是饥饿时期以后,就没听说过有摆大供的。
  现在的好供就是十碗肉的,每碗不到一斤,有“供肉不过斤”的说法。
  一般就是上桌花供,也是十碗。两碗肉,一碗鸡,一条鱼,一碗酥肉,一碗炸面丸子,其余的就用应季的青菜配上。
  就这也有好多人家上不起供,拿两块钱给执事的,用主家的供摆一次。
  大家听他爷俩这么说,也不拦了。大伙都说:“老二奶奶这叫先苦后甜,走了也风光一回,咱村得有几十年,没见过摆大供的啦。”
  个别的人私下里议论:“真不知道老二奶奶咋走的,一家子悄没声的自己换的衣服,这是图安心。”
  要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纸里保不住火,真相早晚有大白的那天。
  现在天冷,老人也算高寿,大伙商议,放个长三天,到后天出殡。今天准备好,明天吊孝。
  现在国家虽然号召丧事简办,但是人们依然按照习惯放三天,还有长三天和短三天之说。
  长三天是从过世到出殡在家里放三天的时间,短三天则是放三个半天。
  一般年龄超过五十岁的人去世,都会放长三天。年过半百的老人,五十岁成了老年人的标准。
  三伏天、三夏和三秋农忙季节,或不到五十岁的人过世,才放短三天。
  韩屯这样的小村,村里有红白事,基本上是全村齐上阵,都挺执事的调度。
  执事统一安排人去给亲戚送信,韩德库家的亲戚少,都来了也没几家。俩闺女,俩孙女,俩堂孙女,还有儿媳的娘家,就这七家亲戚。该着上供的就俩闺女,其他的亲戚挎个馍篮子。
  由于是大办,按规矩就得动孝。“小老妈妈”打开她婆婆的柜,把里面的几块白粗布拿出来,给了“老骡子”。
  “她老人家连孝布都准备了,嘱咐了我好几次,俺得把她的心愿了啦。”
  老骡子说:“用不了多少布,您先拿两块就行,您家的亲戚少,近门子(五代以内的血亲)也少。”说着就动手撕孝。
  男的是个孝帽,对方的白粗布,把三个角缝一块戴在头上。女人一个孝码,就是一条二尺长半尺宽的白布条,对折起来系在头上。
  五服以内的近门子,晚辈都戴孝,亲戚来了现撕。儿女、侄子、和孙子还得穿白鞋,头一个月没空做,就把现穿的鞋外面包上一层白粗布。
  一切安排好了,韩德库拿出一百元钱交给执事,让他们先用着打理丧事。
  “老骡子”过来,把孝递给他们,换上包好的白鞋,以后就听执事的了。这也有个说法:孝帽子压头,万事听呵,自己不当自己的家。
  院子里搭上灵棚,堂屋里的灵堂布置好,孝子就位。妇女在灵堂的右面陪灵,儿子在灵堂的左面陪灵。其他的男人跪在灵棚的左右,来了吊孝的就得陪着哭。
  本村的人今天吊孝,男人在灵棚行个简单的九拜礼,妇女进灵堂烧把纸钱。
  村里人吊孝是按家族进行,女人拿张火纸(草纸)。执事的先喊吊孝的来路,再喊吊孝的进程。
  舅姥爷家的人先吊孝:“韩玉林携儿孙吊唁老太太,行礼,叩首,上香,敬酒;再行礼——;三叩首——。”听到执事的喊声,屋里屋外的孝子,开始大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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