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对方厌恶你呢?”付勋州问。
付和煦“啧”了一声,“这有什么,讨厌也可以转为喜欢,关键是看你怎么做。如果你什么作为都没有,对方只能停留在厌恶你的阶段。但如果你做了点什么,没准对方会对你一点点地发生改观。”
“那我要做点什么?”付勋州又问。
“这你就问对人了。”付和煦忍不住又来攀着付勋州的肩,“有句话叫投其所好,比如对方喜欢花,你就天天给她送花。如果对方喜欢吃,你就天天带她吃东西,尝遍无数美食。如果对方喜欢玩,那你就约她出来……”
付勋州点点头,不知不觉,手里的酒杯已经被付和煦倒满了四次。
他已经有些迷糊。
付和煦一副过来人的经验,对付勋州说:“你这人吧,心不坏,就是情商太低了!”
*
夜很漫长。
对于周又菱来说,回到家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下雪的南州市冷得刺骨,好在家里有铺设有地暖。周又菱一回到家就脱了鞋光脚踩在地板上,继而打开音乐。
孕妈app上说,这个时候的的胎儿已经可以进行胎教了。所以周又菱每天回家都会听一会儿舒缓的,适合胎教的音乐。紧接着,她要卸个妆洗个脸。
以前的周又菱,每天花在护肤的时间上起码都要两个小时。现在她倒是懒了一些,转而把精力放在做运动上。做瑜伽是周又菱现在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做的事情,时长不用太久,她大概会用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等做完了瑜伽,周又菱会休息一会儿,看一会儿电视节目,紧接着就是洗澡睡觉。
周又菱现在的日子过得充实,白天是餐厅的事情,晚上是自己的小天地。如果不是一些人突然冒出来干扰她的思绪,她以为她真的把过去通通放下了。
做完瑜伽,周又菱盘着腿坐在地上开始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在感慨些什么。
外头的雪早就已经停了,晚上只落了几片雪花,若不是那会儿亲眼所见,周又菱甚至会怀疑根本没有下过雪。
有那么一刻周又菱甚至在想,是不是连老天都给他们制造机会?
想着想着,周又菱摇摇头。这个城市那么小,会碰上的概率太高了。
洗完澡,时间为十一点。
周又菱给柏令雪发了条消息,问她今晚去哪儿了。
柏令雪自从和骆航在一起后,夜不归宿成了常事。都是成年人,周又菱是没有权力多问的,但免不了有些担心。
消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周又菱就听到了自己家的门铃在响。
“令雪吗?”周又菱问。
没人回答,门铃倒是再响了一遍。
周又菱叹了口气,心想一定是柏令雪今晚又在哪里鬼混回来。
但警惕心还是她走到门口看了眼猫眼,意外的是,门口并没有人。
周又菱心中警铃大作,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她打算不管。可正当她掉头的时候,门铃声又响起。
“是谁!不说我报警了!”周又菱问。
“你的救命恩人。”付和煦道。
周又菱皱眉,再往猫眼上看,就见付和煦朝猫眼处挤眉弄眼。
周又菱舒了一口气,打开门。
付和煦笑:“不错,有点安全意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周又菱问。
“这有什么难的。”付和煦指了指坐在走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对周又菱说:“这个家伙就交给你啦!”
周又菱顺着付和煦手指的方向,才看到坐在走廊上的付勋州。
付勋州看起来就是喝醉了的模样,坐在地上一副要倒下去的样子。
“他怎么在这里?”周又菱皱着眉问。
付和煦一脸无辜,说:“他说要见你的呗,所以我就好心给带来了。”
他说完还摊摊手,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不要见他。”周又菱一脸严肃,“你把他带走。”
“我好不容易才带上来的。”付和煦烂摊子一甩,“我可不管了。”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走掉,真的扔付勋州一个人在这里。
周又菱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关了房门不再理会醉坐在走廊里的人。
屋子里暖和,但走廊上的付勋州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半个小时后,周又菱忍不住又打开自家的门。
付勋州依旧在走廊上,不同的是,他现在已经由刚才坐在地上改为躺在地上。
大概是真的觉得冷,付勋州整个人几乎都卷缩在一起。
周又菱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辈子一丝不苟的付勋州,大概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那么狼狈吧。
“喂,你醒醒。”周又菱蹲在付勋州的面前。
付勋州咕哝了一声,微微皱眉,继而又继续睡自己的觉。
“你不冷吗?”周又菱冷着声问。
付勋州没有回答。
周又菱又伸手推了推他,“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付勋州仿佛已经死了。
周又菱仔细地看了眼付勋州,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你再不起来我就报警了。”
话刚说完,她放在他脸颊上的手就被紧紧抓住。
第46章
付勋州冰冷的手让周又菱心里一惊。
付和煦是真狠, 把人往这里一扔, 料定了周又菱不会不管。事实上,周又菱也的确狠不下心来。
付勋州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识, 只是下意识地抓住周又菱的手。他是真的冻坏了,一点点的温暖他都无比渴求。
在周又菱的印象里,他似乎一直不会怕冷。大冬天她的手脚冰冷的时候,他的手却一直是暖和的。她记得自己有一次把脚放在被子外面,付勋州还用自己温暖的手给她捂了捂。
周又菱用力抽开自己的手,再用力一把掐住付勋州的脸颊。
实不相瞒, 这个动作周又菱以前就很想尝试了, 每次看到付勋州这张不擦护肤都比女孩子还要嫩的脸, 她就很想掐一把。
今天带着点怒气,周又菱掐得有点重。
或许是知道他喝醉了,她对他便没有那么深的一层隔阂。甚至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他。
付勋州被周又菱掐地有点疼,皱着眉幽幽转醒, 睁开眼,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她。
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周又菱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付勋州的意识不太清楚, 也没有听清楚周又菱的话。
他挣扎着想起来,但有点困难。
他甚至还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周又菱看得出来付勋州不是装的,他也不像是那种人。
晚上她刚在车上看到他, 说实话心里也曾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现在看到这样不堪一击的他, 周又菱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算起来, 这应该也算是付勋州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醉。他这个人自律性极强, 也没人能逼他做任何事情。
“你能起来吗?”周又菱问。
付勋州很快意识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挣扎着坐起来。
这一动作,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没气力倒也罢,身体好像也不怎么听自己的使唤。
这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这么一摔也着实有点吓人。
他刚挣扎着要坐起来,下一秒又倒回地上。
上一次付勋州就被周又菱那么轻轻一推,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到现在周又菱心里都还有点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大坏事。
周又菱经不住这么吓,立马俯身搀扶付勋州。
有了一个支点,付勋州起来倒也还算容易。但在这个时候,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一个小小的礼盒。
付勋州似乎很在意这个礼盒,连忙着急地弯腰去捡起来。这一弯腰,整个人几乎又是摔倒在地上。
周又菱无奈叹一口气,实在懒得理付勋州。却见他把这个礼盒捡起来,继而打开。
付勋州的手有些颤,好不容易动作缓慢地从礼盒里拿出一条细细的锁骨链,递到周又菱的面前。
“干嘛?”周又菱没接,眼底有一丝警惕。
付勋州口吃有些不清楚,大着舌头说:“雪……花……给……你。”
“雪花给你?”周又菱大概听懂了付勋州的意思。
付勋州抓过周又菱的手,把这条锁骨链放在她的手上。他的手已经冰冷得吓人,这个时候也是一股蛮力。
周又菱被迫接受了他塞到自己手上的链子,仔细一看,还真的是雪花的模样。
“你喜欢雪。”付勋州这句话倒是说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她,眼底都是真诚。
周又菱的心里不设防,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她喜欢雪。
嫁给付勋州的第二年冬天,南州市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这场雪可高兴坏了周又菱这个自幼在南方长大的孩子。
在周又菱的记忆里,南州市的冬天似乎从来不下雪。于是已为人妇的她高兴得像个三岁孩子,一大早起床就在花园里捧着雪玩。付勋州那天起床拉开窗帘,看着在楼下捧着雪的她,跟着不自觉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