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以后,付勋州的心里其实一直想着要带她去一次有雪的地方,奈何是真的太忙。
有一些彼此共同的记忆,其实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又菱匆匆把这条锁骨链塞回付勋州的口袋里,深怕自己内心的防线松动。
付勋州转而抓住周又菱的手,双眼带着迷茫看着她。
周又菱再次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这一用力,付勋州不设防备又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是他脑袋磕到地上的声音。
周又菱吓了一跳,连忙去将付勋州扶起来,深怕他的脑袋给摔坏了。
付勋州皱着眉,用手揉了揉脑袋。好像是真的有点疼的样子。
周又菱有些心虚,最终还是妥协。外面终究是冷,她穿得单薄手心也有些微凉,想了想只能先把他弄进屋。
靠得近了,付勋州浑身上下的酒气钻进周又菱的鼻尖。
周又菱捂着鼻子:“你干嘛喝那么多酒啊?”
付勋州的模样无辜极了,他看着周又菱,说:“是付和煦让我喝的。”
“他让你喝你就喝吗?你是不是傻啊?”周又菱说着瞪了付勋州一眼,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又冷声道:“关我什么事。”
“是你问的……”
周又菱瞪了付勋州一眼,付勋州立马不说话。
这几乎是周又菱第一次见付勋州喝醉的模样。太不一样了。他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了警惕,也没有往常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模样。
倒是,有点孩子气的可爱。
周又菱把付勋州搀扶到屋子里之后让他坐在沙发上,她起身给付和煦拨了个电话,希望付和煦能老老实实过来把付勋州带走。
但很显然,周又菱想多了,付和煦干脆就不接她的电话。不接电话就算了,还给周又菱发了条消息过来:【啦啦啦,你自己看着办,我要去温柔乡。喂,对你救命恩人态度好一点啊。】
周又菱:“……”
真想给这人一个过肩摔啊。
付和煦回了周又菱的消息,心里祈祷付勋州能够稍微争气一点。
付勋州喝醉的时候的确是三句不离周又菱,差点没让付和煦的耳朵里起茧子。他若是再坐视不理,恐怕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兄弟。
*
大半夜的,周又菱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找谁把付勋州从自己家里带走。
叹了一口气,周又菱转个头就见付勋州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付勋州大概还有点冷,手里抱着一个抱枕,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周又菱决定要收回自己以前的话,他的眼睛哪里像是什么冰块了,分明有熊熊烈火。
“你看着我干什么。”周又菱没有什么好气。
付勋州腼腆地笑了一下,说:“你真好看。”
莫名其妙被赞美,周又菱有点反应不过来。
结婚这几年,无论周又菱怎么打扮,付勋州也不见得夸她一句好看。即便是别人都把她夸上天,付勋州最多的时候就是盯着她多看一会儿,想从他嘴里听到赞美的话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周又菱在付勋州斜对角的沙发上坐下,又点开自己的手机。
思来想去,她给付如宣发了个消息:【你堂哥在我这里,你过来把他带走。】
付如宣几乎是秒回,甚至激动地发来了语音:【嫂子!你和我堂哥和好啦!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和好的!】
周又菱皱眉,冷库回复:【没有,你想多了。】
后来付如宣也干脆装死。
已经快晚上十二点,周又菱困得打哈切。索性给付勋州扔了一条毯子过去:“你乖乖在这里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就给我离开!”
付勋州接过毛毯,默默地看着周又菱。
周又菱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没好气问:“你还想干什么?”
“脏。”付勋州说,“我要洗澡。”
周又菱被气笑:“你还好意思要洗澡?”
付勋州也不管周又菱,自顾自起来,直接往浴室走。
这单身公寓就那么芝麻大点的地方,付勋州进来之后空间似乎瞬间变得狭小起来。他找到了浴室之后就打算直接进去,根本不管身后周又菱的反抗。
“不行!你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不要洗澡。”周又菱走来拦在付勋州的面前。
付勋州皱眉,依旧重复着那句话:“我要洗澡。”
“不!准!洗!澡!”周又菱推着付勋州往沙发上走,“你麻烦死了,洗澡又要给你洗衣服,再说,我这里又没有男士穿的衣服,你洗完光着出来吗?”
付勋州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
他这副大男孩的模样,让周又菱心里一软。
周又菱推着付勋州往沙发上走去,脚下不小心一绊,差点摔倒。付勋州眼疾手快,下意识一把圈住了她的腰。
第47章
醉酒的付勋州下意识里全是保护周又菱, 无论何时何地, 他从未有过伤害她的想法,也更不希望她受伤。21GGD 21
两人跌倒在地上, 付勋州直接成了周又菱的人肉垫子。
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付勋州今天已经不知第几次摔跤,但他却对疼痛有些麻木。
周又菱双手撑在付勋州的肩上,整个人的心跳都要跳出嗓子眼。
“你没事吧?”付勋州双手紧紧扶着周又菱的腰。
周又菱慌慌张张起来,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了当母亲的意识,她做很多事情首先考虑到的是肚子里这个小家伙。
幸而是虚惊一场。
付勋州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着周又菱, 醉醺醺地指责她:“又那么不小心……老是毛毛躁躁的。”
不说还好, 一说周又菱的觉得有点火大。
这大晚上的, 要不是他们付家两兄弟,她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付勋州这副指责的样子,让周又菱想起两个人还是夫妻的时。他总是这样一副冷冰冰,从来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
周又菱突然很后悔自己今晚的心软。
她就应该让他在外面冻死算了。
付勋州似乎发现周又菱的脸色不好, 伸手扯了扯她的睡衣裤管, 一脸无辜地问她:“你生气了啊……”
周又菱气得一脚踹开付勋州:“你走开!都是你!你凭什么要指责我!明明都是因为你!”
付勋州被踹倒在地上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又菱。
他这个人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个时候像是被人欺负惨了。
“你看什么看!”周又菱说着又往付勋州身上踢了一下, 力道倒是不重,也不敢真的踢伤了他。
付勋州起身坐在暖和的地板上,主动向周又菱承认错误:“我错了。”
周又菱觉得好笑:“你错了?你哪里错了?”
付勋州却摇了摇头。
他根本不知道。
周又菱:“你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那你为什么说自己错了?”
“我……”付勋州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周又菱的裤管, 说:“你可以告诉我吗……”
周又菱被气笑:“你从来都是这样, 对我不耐心, 不上心, 冷漠,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我想过什么吧?一切都是你认为的理所当然。”
付勋州认真听着,似乎真的在思考周又菱说的这些话。
但周又菱不确定醉酒的付勋州到底能听进去多少,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些话都显得很多余。
若不是因为他醉酒,周又菱也不可能说这些有的没的。然而说出口时周又菱才发现,她自以为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其实仍耿耿于怀。
这样的认识让周又菱突然有点害怕,她突然觉得有点渴,也不再理会坐在地上的付勋州,径自去倒了杯水喝。
等周又菱喝完水再去看地上的付勋州时,竟发现他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地上暖和,倒是不用担心他会着凉,周又菱还是给付勋州身上盖了条毯子。
她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他是一个很陌生的人。
付勋州这张脸,这副样子,这个身躯。
老实说,结婚这几年,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吧。
*
这一晚上周又菱睡得都不太踏实,不知是否因为睡前喝了一杯水的原因,导致她半夜起夜了好几次。
屋子本就小,她迷迷糊糊之间忘了地上还躺着付勋州,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
黑暗中付勋州闷哼了一声,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清晨六点多,外头还是一片漆黑。
小小的屋子离开了夜灯,是因为周又菱有些怕黑。
六点以后,周又菱已经彻底清醒,她辗转发侧了一会儿,最终选择起床。
付勋州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躺在了沙发上。估计是觉得地上太硬了,他还知道找舒服的地方待着。
他个子高,那沙发对他来说实在不够长,于是只能蜷缩成一团。
不想避免清晨互相见面的尴尬,周又菱穿戴洗漱完毕之后就先出门了。
似乎从学生时代以后,周又菱再也没有那么早起床了。
冬日清晨的街头,最早忙碌在大街上的是环卫工人。附近的早餐铺也已经开张,冒着腾腾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