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的长辈对子女的教养存在问题,可以说,后来的温玉秋,是整整五年的时间,他亲自教出来的。
他早该想到,他的玉秋不会和温家那些人一样,偏偏最后他还是闹脾气,没有相信她,丢了她一走了之。
他再难忍受,将她往怀里揽紧,声音更为嘶哑:“对不起。”
他一时的糊涂,给了她六年蹉跎。
任逍没忘她的伤,马上又放开她,改回揽着她的腰,就如曾经一般,他抚了抚她的脑袋,轻柔地问道:“玉秋疼么?”
温玉秋始终紧埋着头,自他出现起,没吐过一个字。
任逍见她如此,心中悔恨更深,这都怨他,也怨那丧心病狂的温玉璇。
思起温玉璇,他便再转头朝温玉璇看去,当下的温玉璇已然被银欢抽得几乎只剩半条命,然而她仍努力睁起眼看着他,她的唇瓣微颤着,似乎又在唤他,也在恨他到这种时候,还与温玉秋亲亲我我。
任逍琢磨出她传递出来的想法,眼睛眯出冰寒的神色。
他从不认为她与他有多深的关系,小时候对她好,那完全是出于一种理所当然的想法,毕竟她是师妹。
但或许是因过少的相处,他对她真无什么情义。
偏偏她却把他视为己有,他本可以随她去,反正见得少,可她千不该万不该那样对他的玉秋。
他忽然冷道了声:“银欢公子停下!”
银欢闻声,手中银鞭顿在半空,他回头看向任逍,稍默后,便凉凉地问道:“怎么?你想保她?”
不仅是银欢这么认为,其他人也都这么认为。
尤其是温玉璇,她本是怀着满腔的怨恨,差点放弃指望任逍,听到他出声,她将要合上的眼马上睁了起来。
她艰难地朝他伸手,想出声却无力。
她就知道师兄不会不管她。
她心里琢磨着,待师兄救了她,她一定要让师父好生教训师兄,师兄不该为了个温玉秋,任人折磨她。
至于其他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有这些有眼无珠的男人,那些女人哪里值得他们如此待她?
他们竟然一个个都如此践踏她。
他们都必须死!
任逍没说话,只放开温玉秋,以让人来不及眨眼的功夫瞬间移到温玉璇身边,他捡起地上剑,却是一脚将趴在地上的温玉璇踢翻过来,随即踩向其肚子狠狠一碾,生生让本该睁眼无力的温玉璇陡地睁大眼,马上吐了口血。
她不可置信地死盯着任逍:“你……”
她血肉模糊的后背早已无一片完好,他忽然这么一下,她不仅后背疼得她满脸扭曲,腹上的那一脚更疼得她几乎咽气。
她未来得及控诉,任逍手中剑倏地朝她脸上嗖嗖地划了多下,她马上捂住脸,拼尽全力大叫起来:“啊……”
她的脸!
她身上各处再大的剧痛,都不及脸上要来得痛,夹杂着遍布全身心,深刻入骨的恐惧绝望。
她颤颤地看了下满手的鲜血,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她脸上这每一道伤口,都比温玉秋脸上的深,可谓是道道及骨,血肉外翻,让她脸上布满涓涓不止的血。
任逍扔了剑,没再多看她一眼,又瞬间移回温玉秋身边。
温玉秋随其他女眷一道看着温玉璇因为毁了脸而痛苦不止的样子,看到对方的脸忽然变成那样,她们有些受惊,但都无半分同情。
温玉璇捂住脸抖个不停,双目圆瞪,明显是已彻底崩溃。
没有女子能受得了毁容,尤其是她。
当下的她,从头到脚都是鲜红的血,俨然已是个面无全非,似乎下一刻就要化成厉鬼的血人。
见到她如此,银欢便扔了鞭,嫌脏似地拍了下自己的手。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温玉璇那惨烈的模样稍思后,便吩咐下去:“将她押上,随我们一道去终无山庄。”
思起没保护好陆漪的阿寻,他再生起怒火。
他回去又抱起陆漪跳上马,率先驱马转身,打算沿着近道走。
任逍亦抱起温玉秋上了马,温玉秋挣扎了下无果后,便由着他,只及时将脸埋在他怀里,生怕他看到她的脸。
常夕饶看着与胡一栀相互搀扶着上了马的襄锦夜,吞了吞喉咙,终是压下失落,独自上了一匹马。
纠葛厮杀了这么久,东方已见曙光,昭示着凌晨的来临,他们踏上归途。
跟丢了魂似的温玉璇被缠在马背上,鲜血一路滴下。
他们来时花了几乎整整一个白日的时间,去时因着伤患多,不能太过颠簸,路上免不得要花上更长的时间,期间因陆漪身上的药性太烈,久久不退下,他们又尽可能加快了速度,靠迷药压制着陆漪。
随着日头的起落,又一个夜来临。
终无山庄的归惜苑中,杨寻瑾亲自陪着惜安,守着小丫头入睡后,他多看了眼她那张袭了陆漪模样的脸,便起身缓缓出了屋。
他轻轻将门关上,转身负手往前渐行着。
看他的模样,显然是心绪不宁。
他踏出院中时,邱忻忽然直接跃过来落地急急地禀报:“公子,常大人和银欢公子带着夫人他们过来了。”
杨寻瑾闻言,身形微顿,他问:“发生什么?”
邱忻道:“属下不知道,只见他们几乎都身上怀伤,尤其是夫人,常少夫人,还有温家四姑娘,都浑身是血。”
因胡一栀没过来,他便没见到胡一栀。
杨寻瑾抿起薄唇,稍顿后,便转身往西去。
随在他身后的邱忻想到什么,便又道:“对了,还有更惨的温玉璇被带了过来,银欢公子命人将其扔到了牢房中。”
杨寻瑾对温玉璇的事不感兴趣,只径直离去。
半路上他就见到银欢他们正快速朝这边来,他便顿足,目光落在被银欢抱在怀里的陆漪身上。
看到陆漪那副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苍白模样,他又抿起唇。
他负在身后的手暗暗握起。
除了任逍抱着温玉秋直接往自己所住的地方去,其他人都停在杨寻瑾面前,包括独自艰难行走,拒绝常夕饶搀扶的襄锦夜。
银欢抱着陆漪与杨寻瑾相对而站,银欢脸上含怒,杨寻瑾脸色淡漠。
都默了阵后,银欢才先朝杨寻瑾沉沉道:“你没保护好她。”
他前不久开始派人调查那新起组织天雨楼,恰昨日午时,他得知天雨楼是温玉璇所开,以及她想要铲除陆漪她们的计划,同时又得知陆漪她们出城的消息,便马上带了人追去。
否则难以想象,陆漪最后的下场……
思及此,他看着杨寻瑾的目光中,怒火更浓。
经历了两辈子,这小子还是改不了在面对陆漪时,容易感情用事的臭毛病,竟是真的对她不管不问起来。
杨寻瑾的目光始终落在陆漪脸上,注意到她的眼睫轻.颤了下。
他终于冷冷地出声:“她是我的谁?我凭什么保护她?”
“你……”银欢闻言,正要怒语相向,忽然意识到怀中动静,他立即低头,便见到陆漪悠悠地睁开眼。
许是因着疼,她首先便拧起眉。
银欢问她:“你怎么样?”
陆漪未语,刚醒来的她,意识还算清醒,她先看了眼抱着她的银欢,再侧头将这里的其他人,与这里的环境都瞧了瞧,多少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思起杨寻瑾的那话,她便艰难地从银欢怀里站起。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不言不语地转身就走。
然而因着身子过虚,也因着那媚.药又开始起作用,她脚下忽地一软,便毫无力气地朝地上栽去。
银欢立即要去接她,却被杨寻瑾先一步移过去将她拉入怀中。
杨寻瑾冷眸瞥向银欢:“抱够了?”
言罢,他便打横抱起陆漪转身往归惜苑的方向去,步伐之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人能真跟他抢人似的。
银欢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能懂。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从来都没有资格介入。
襄锦夜看了看立在这里,浑身落寞的银欢,便对还没有走的邱忻道:“可否给我准备个地方住下?”
常夕饶下意识要出声,又止了话语。
邱忻看了看常夕饶,得到其眼神首肯后,他便应下:“好,你跟我去找张陆,这事由张陆负责。”
“行。”襄锦夜始终没看过常夕饶一眼。
常夕饶见她步伐无力地跟着邱忻离去,下意识伸手想去拉她,又颤颤地握了握拳,只能将手收回,低落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实在不敢再用强硬的手段来对她,她只会比他更强硬。
陆漪被杨寻瑾接入怀中后,免不得心有怔意,但她来不及多反应,体.内的药又急速开始起作用,在被他抱着前行间,越来越强烈的滋味冲动,几乎让她忍不住揽住他的脖颈亲下去。
她死咬住唇,闭眼强忍着这极度难以克制的感觉。
直到她不由轻.吟了声,始终板着脸的杨寻瑾忽然顿足,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她,只一瞧见她那满腮通红的模样,感受到她扑打在他身前的灼灼呼吸,便知道她是服了那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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