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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帝知道 完结+番外 (枼青衫)


  那时,苏联还没有解体,海湾战争也没有开打。有人发白日梦要做明星,有人只想借股灾大揽炒。他和傅桓知每日坐同一辆车,念同一间学堂,成绩不分伯仲,他梦想长大加入UN维和,钟意隔壁班跳芭蕾的女孩。
  念学时更人人都对他友好,翘课也不会有人出声,因为这间学校有阿爸出资捐赠。他尝过金钱的便利,更清楚金钱世界如汪洋大海,海啸来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一旦陷入旋涡,便要赔本赔命。时代浪潮下,无人可以幸免于难。
  风暴的中心,不在别处,就在港岛。


第47章
  日上三竿,魏邵天买好早餐放上台面,等她起身洗漱完,他已经在换鞋。
  “我今天有事要办,陪不了你。”
  宋瑾瑜追问:“有什么事?”
  “见血的事,不能带你去。”
  他不做解释,穿好鞋后又走到她面前,吻了吻鬓角,“底下好几百人等着开工吃饭,黑社会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是怕她无聊。她却怕等不到他回来。毕竟一天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你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我怎么信你?”
  魏邵天只当她在闹脾气,低笑着哄,“晚上我早点回来。”
  宋瑾瑜对住桌上摆着的早餐发呆。他人走了,她才感觉身上冷。
  缅甸,云南,香港。她能联想到的只有两件事,不是毒品,就是军火。泰安现在四面楚歌,外面人盯得正紧,里面人又蠢蠢欲动,眼下走货无疑是铤而走险。她想不出他要这么做的理由。
  那日在茶馆,魏邵雄一套冗词赘句,无非是为了一件事。要确认魏秉义的生死,方法很简单,就是找到那本账目。那是魏秉义的底牌,只要他人活着,账目就不可能落在别人手里。
  如果账目被魏邵天带回了安城,他一定会放在身边,有时最危险的地方,也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39,56,75。
  宋瑾瑜在心里默念这三个数字。
  如果那本账目,就在这间屋,在保险箱里,很多事情便都有了解答。
  晚场,魏邵天时不时走神,底下人见他心神不宁,以为是白天跟雄哥没谈拢,一个个都很焦躁。
  地上摊着几只黑皮箱,里头码着一摞摞钞票,六只箱,这帮人点了一个钟还没点出来。
  “数完了没?赶紧的。”
  魏邵天看着心烦,起身到吧台倒了杯酒,几台点钞机点的数加在一起的都不会算,“一群废物。”
  齐宇让人把手上的钱都放下,“天哥,不如明天送去公司叫会计数。”
  眼看就要到灰姑娘回家的时间,魏邵天咽了一口,撂下残留着黄金液体的水晶杯,拿起外套,将车钥匙抛给他。
  走到外头,扑面而来的风,齐宇缩着脖子上车。
  冷。真他妈的冷。
  不用问也知道是回家,齐宇发动车子,打开暖气。
  “天哥,你真要跑一趟云南?”
  换别人说这话,是过了界。但魏邵天此刻望着手机屏幕,根本没将这放在心上。一整天,她没有打一通电话给他。新鲜恋人,一天煲几小时电话粥不够,随时随刻还要传短讯痴缠。她却什么都不做,连一通查岗电话都没有。
  “我不亲自去,这批货运不过来。”
  “天哥,我记得入天帮时你说过,不碰毒……”
  魏邵天放下手机,“以前,那是没机会。现成的货路,为什么不干?”
  齐宇看了眼后视镜,说:“雄哥没安什么好心。金三角是什么地方?死了人往河里扔,往山里埋,过个十几年都没人知道。”
  魏邵天冷笑了一下。他是从那里出来的人,那里是什么地方,没人比他更清楚。
  车子到了住宅区,魏邵天下车,给齐宇递了一根烟。
  “走这道,最重要的是给自己留后路。我只干这一票,干完就撤。你也一样。”
  齐宇靠着车门,垂首吸了一口,往公寓楼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阿嫂怎么办?”
  魏邵天顺着他的目光,四面窗帘紧闭,看不见里头的光。他拍了下齐宇的肩膀,“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齐宇踩灭烟头,走出小区,打了辆出租车。原本走的是上桥的方向,半路他让司机掉头,去了三中。
  教学楼里一片漆黑,晚自习早就结束了。
  他对中学时代最后的记忆,是毕业时在教学楼天台唱的那首《祝你一路顺风》,然后一群人去到大排档喝啤酒,他喝到烂醉酩酊,最后吐在了河边。
  那晚排档早该收摊,但他醉到走不了路,守店的姑娘一直陪他坐到了凌晨,外加赠送了一杯免费的水。
  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齐宇沿着校门往河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从前光顾的那家大排档。摊位早已整改成店面,卖的是糖水,再没有记忆里的模样。
  整条街,实际只有这家店生意最好。学生时代兜里没什么零花钱,攒下来也一定要来光顾,因为有漂亮的学妹在这里打工。毕竟芳卿可人,三岁娃娃都知道什么是美,何况是十几岁的少年,根本无需指导,自会心痒。
  那个年纪谁没有偷看过成人书籍,做些下流梦。或许只有他想得与人不一样。
  在他眼中,她是最质朴的那一品种百合。《圣经》曾告诉世人: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都不如一朵百合花。
  大排档不是日日都光顾的起,有人打听到她有个弟弟在念高一,于是缠住他问姐姐中意什么,又要递信传情,没有一日不被骚扰。
  体测课上她慢跑,台阶上总会有人围观。哪怕是换条新的头绳,也会被津津乐道。
  而他从未想过打扰她,更从未有勇气上前跟她说一句话。他们离的最近的一次,至始至终只有那杯水。
  齐宇在河堤边捡了一块石头,也许是十年前被他吐过的的那一块,抛进了河里。
  回到出租屋,桌上的泡面汤结成块,蟑螂躲进水槽缝隙,齐宇拉开生锈的百叶窗,从窗台枯死的盆栽拿起望远镜。
  有车开进公司,又有车离开,他记下每一辆的牌号。直到整栋楼灯熄,他才拉下百叶窗,自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再吞一粒安眠药。
  齐宇躺在起伏不平的床上,床板下堆着这三年来他从泰安分得的每一笔佣金。即将入眠时,他想起开学第一课,讲台上的人问在座的梦想是什么。
  他说自己没有梦想,只有梦。
  人的一生会做很多梦,无论长短诡谲,梦里人是谁,无一例外的都会醒返。
  自说出那句“祝你幸福”,少年的梦就该醒了。
  客厅的灯是暗的,宋瑾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桌上有几张碟,放的是戏院在上映热片《投名状》,从海报上看,讲的应该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魏邵天脱掉外套过去,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好看吗?”
  电影快到尾声,她摁下暂停,说:“太血腥,我不喜欢。”
  她身上盖着厚毛毯,下面是睡衣。他俯身偷一律馥郁,都只是点到为止,“一天没有出门?”
  她答:“你也知道我无聊。我下午去了福音堂,看过了霍桑,她和那里的姊妹相处的很好。说话可以慢慢学,不用太担心。”
  魏邵天说:“我不担心。”
  霍桑很聪明,虽然在城寨只做些杂役,也做得很好。她才十八岁,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宋瑾瑜调整了个躺姿,继续播电影。
  魏邵天没头没尾的看了几分钟,全是战争戏,男人戏。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缕着她的长发,“不是说不喜欢。”
  她说:“总要知道结局。”
  理想破灭,兄弟反目,血溅雨地,悲剧收尾。宋瑾瑜默默起身,推出碟片。
  魏邵天望住她单薄的背影,“我们昨天说好的。”
  宋瑾瑜坐回到沙发上,脸上干干净净,“我没有哭,只是觉得太惨了。”
  “电影而已。”
  “无论是野心勃勃,还是落草为寇,亦或义干云天,最后又如何呢?到底还是玩不过朝廷。”
  人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赢不过时局,更赢不过当权者。看似有生机,其实无论哪条路,都是断港绝潢。
  宋瑾瑜突然抱住他,“你也不要玩了,好不好?”
  她撒了谎。下午她不止去了福音堂,还去见了一个人,因为有些话,不能用一束花代答。
  “我干这行十几年,办过的案子不少,你的情况不是个例。或许看过心理医生后,你的想法会变。”
  “你就当我是病了。”
  “你是天真,当这群黑社会有情有义。你信不信出了事,他第一个拿你当祭品。”
  她始终不解,“为什么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可以被全社会褒奖。而一个好人,只不过做了一件坏事,就要被终身唾弃?”
  这是既定的坏人定律,不管你曾经是谁,本性是否良善,一旦行错一次,就是千次万次都换不回来。
  “你认识他不过半年,就确信他是好人?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我有我的判断。如果他不是,只当我没眼光看错信错,也怪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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