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爷子已至耄耋之年,如今的他作息规律, 颐养天年。
而靳豫向来稳重缜密,集团财富是他创立积累, 他打来的天下, 他全权操持,靳老爷子自然很是放心。所以, 工作上的事从不曾过问。
只是这日深夜, 待到靳豫回到靳家大宅时, 素来早睡的爷爷尚在书房, 自然是有事等他。靳豫敲门而入,只见爷爷手握狼毫在临帖,千古行书第一帖, 《兰亭序》。
见靳豫进来,靳老爷子这才放下毛笔,看似不经意地感叹:“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 快然自足, 不知老之将至。”
靳豫恭敬回望:“爷爷身强体健,可至天年。”
靳老爷子双目炯炯,笑叹:“我还以为我老眼昏花, 看错了呢。”
“爷爷耳聪目明,定然不会错。”
迂回至此,靳老爷子这才问到心中介怀之事:“怎么突然想要为靳氏找代言人?”
靳豫沉着作答:“想法由来已久,只是最近才落实。是想试图进一步推广,加快加深商业化进程。”
“找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是江家那姑娘?”
“宣传部提议了数十位女星,最后经过公司领导层集体讨论投票,得票最高的是她。我不清楚每个人具体想法是怎样。但我想,众人选她或许与她每部作品都表现精湛,又在戛纳封后不久时在靳氏商厦街拍,而街拍照广受媒体观众好评有关。”
“可那姑娘风评不好,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爷爷,事前详细调查过,并无此事。”
老人此刻已没了耐心周旋,他单刀直入,表明本意:“无论如何,我就是不喜欢那姑娘,换掉。”
靳豫面色不改,只说:“违约金很高。”
靳老爷子淡薄地笑了笑,看他:“你赔不起?”
“自然赔得起。可爷爷,我是商人,我只考虑利益最大化。”
老人历经世事沧桑的双眼,洞若观火,他望向自己的孙儿,有些叹息地说:“豫儿,你向来懂事,做事极有分寸。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靳豫恭顺回答:“爷爷,我明白。”
明白此生此世什么于我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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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年底,颁奖礼就格外多。而助江意映戛纳封后的影片《风云如晦》更是参展了数个电影节,入围多个奖项。
再不喜欢这浮华光鲜,可但凡有她最佳女主角提名的典礼,她都得出席,这是对电影节对观众最起码的尊重。
这次颁奖礼的举办城市是H市,面对全国观众现场直播。
《风雨如晦》入围多项,最终亦斩获多项,最佳女主角、编剧、摄影、剪辑、造型、音乐等等大奖小奖尽入囊中,可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却次次花落别家。
有多少次满怀希望,就有多少次彻骨绝望。看别人拿奖,自己却一路陪跑,成了众人笑料,黄导心内郁结程度,可见一斑。
颁奖礼结束后,人生失意如此的黄导唤了来参加电影节的整个团队陪他喝闷酒。
一群大男人深夜买醉,江意映自然告辞。而汤姐和化妆师因北京尚有急事需要处理,连夜飞机赶了回去。江意映便与助理吴暇同回酒店,待到天明再离开。
可刚到酒店,只见她房间门口长身玉立一人,他如青松挺拔,笔直站立,走廊橘色灯光幽幽暗暗,自他头顶倾洒而下,此刻,静立于这夜深人静寂寂走廊的他,竟有几许寂寥落寞之意。
还不待江意映开口,靳豫一把便环住了她的纤腰,将她纳入怀中。
她冷斥:“放手。”
他怒言:“不放。”
江意映从容不迫,只说:“吴暇,报警。”
“啊?”身后的吴暇显然没见过如此阵仗,愣了几秒,当即回到:“哦,好。”
拿来手机,拨打110,可110一直占线。
听闻忙音,江意映依旧从容:“继续打。”
吴暇忙得点头:“好呀。”
靳豫浅笑:“江小姐大可以看看有没有人敢受理此案。”
靳豫自江意映手中抢来手包,取出门卡开门,将怀中不断挣扎反抗的人儿连拉带拥,抱入房内。
刚进门就被他一把推到墙上,他双手如铁钳,紧紧箍住她的腰,言语间似有怒意:“给我离那些臭男人远点!”
“那是我的事!”
“谁准他们搂你的腰?搂住不放,你不知道反抗?”
“关你什么事!”
“你来告诉我,这关我什么事!”
他的唇一秒都不愿多等,即刻吻住她倔强的唇。
辗转厮磨,缠绵不尽。
江意映双臂奋力推拒,可如何都推不开他,怒意愈胜的她,双手紧握成拳,轮番捶打他的背,似有怨怼,似有哀愁,似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惶不安。
这算什么,现在的他们究竟算什么!
纠缠下去有什么意义,有什么结果!
非得让彼此都血肉模糊,痛入心骨才肯罢休是吗!
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活着,她的心安安分分地留在自己的胸腔里,悲喜自主,无关旁人。
这虐恋情深的戏文她不想参与可不可以!
打疼了他的背,更疼的却是她的手,心下不舍,手腕施力,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双臂举过头顶,牢牢禁锢。
如此姿势,让她的胸/乳更加挺拔地往他怀里送,疯狂啃吻她的唇此刻已然难以满足愈发躁动的欲/念,亲吻啃噬耳垂、锁骨,他的吻一路疯狂向下,此刻的她,身上穿的还是刚刚参加颁奖礼的晚装,晚装束身,推不上去,撕不下来。
裹胸的款式,却被他巧妙地探入了一只手。
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让人生厌让人惧怕的电流来势汹汹,几乎将她瞬间灭顶。江意映在他怀里浑身颤栗不止,身体快意无边,心里疼痛酸楚。
能不能,能不能就此住手!
她真的……怕了。
想要推开他的头,打掉他的手,可却如何都使不上劲儿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他操控的欲/海内起落浮沉。
紧紧咬住唇瓣,鲜血满溢唇内,用疼痛来调动所有的意念,才能强逼自己留有一份理智和清明。
趁他的唇舌手指疯狂转移阵地之时,她用尽毕生力气,终是一把将他推开。
他只是后退了一两步,而她,却因他的调弄本就浑身绵软无力,此刻又施力太过,而陡然摔倒在地。
看着如此倔强的她,靳豫有些叹息,他大步而来,微蹲下/身,将她轻柔地抱上床去。
晚装束身,拉链绷紧,要拉下要撕扯都是无从下手。不得其法的他也只能一边隔着衣物,亲吻抚摸,吮吻啃噬,一边想方设法地剥掉这碍事的衣物。
大概是压抑太久,此刻又疯狂释放的缘故,被他压在身下的江意映敏感地发现了他身体的异常。
欲/念旺盛,气势如虹。
自然知晓其中深意,江意映脸蛋耳根绯红一片,心跳快到随时都会爆掉。她惶恐,知道避不开,打不过,逃不脱,只得放低了身段,娇弱无助地低声软语:“放过我好不好?”
靳豫从她胸前抬头,双眼腥红,尽染爱/欲,他声音沙哑伴着喘息阵阵,爱怜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哄着:“映映乖乖,让我尝尝。”
最初的最初,她就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无论是这蚀骨销魂的欲/念,还是这求而不得的情爱,在这欲海沉浮里,时时处处都会神摇魂荡,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既然毫无退路,既然明知是恶果而非善果,何苦折磨彼此,疼痛开始?
他身体精瘦却结实紧致,常年健身的体魄压在她身上,几乎压到她喘不过气来。
江意映眨着双眸,眸中似乎盛满了一汪柔情碧水,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娇声嗔道:“你压痛我了。”
娇不能胜,如何是好?
靳豫只得起身,试图换个让她更加轻松的姿势继续掠夺,可就在他起身的瞬间,却忽然被江意映一脚猛踹。
自小跳芭蕾的缘故,她的腿脚向来力道不小,虽敌不过他,可比起一般的女性,力道确是要大上很多。而此刻在他意乱情迷、毫无防备之下,被她用尽全力猛踹一脚,靳豫猝不及防,竟然重心不稳,摔到地上。
激怒猛虎的后果严重到江意映想都不敢想。
此刻,逃跑自然是当务之急。踹倒了他,江意映猛然翻身,跳下床去,夺路而逃。
靳豫利落地站起身来,胸中怒火正炽,他大步紧随她往房外跑,誓要抓住这胆大妄为的小狐狸精回来狠狠惩罚不可,对她,某些时候当真是绝不能心慈手软。
可靳豫刚出到门外,正要找她,忽听一声脆响,是关门的声音。继而听到门后的金属链条稳稳插进凹槽。
原来,小狐狸并未跑远,而是躲在门的一侧,趁他出门之后大意转身,要追她之时,她瞅准了时机快速跃进门去,紧锁了大门。将此刻欲/火/怒/火又炽又旺的他,关在了她的房门外,如何都进入不得,释放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样,映映干得漂亮吧~
前几天太忙都没空说。
1、屈膝礼,欧洲古老礼仪,但在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学院,学生在学校见到师长都会行屈膝礼。